第37章 “愚蠢的善良”

大雪覆盖了整个大地，这并不影响好动的学生们，多么冷的天气他们还是会在周末出去玩耍，龙秋跟妹妹到广场上看到许多的小孩子在堆雪人，她们也动起手来跟那些孩子们一起堆雪人，穿着一身毛茸茸衣服的白洛美不管站在那里都是那么迷人，龙秋有时就在想：“即使是一起长大，天天都能看到的人还是这么可爱。不管是在家还是在这所学校里，她都是自己最贴心的伙伴。”

他捧着雪往雪人身上加，白洛美没有了以往的娇气，也不嫌冻手，她跟这些小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的开心，难得有这样的心情，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嫩嫩的小手都冻红了，龙秋蹲下来问：“小妹妹，冷吗？”

小女孩看着龙秋的脸直发愣她用稚嫩的声音回答说：“不冷，想让大哥哥帮我暖手。”

龙秋摘下自己厚厚的手套握住小女孩儿的手说：“暖和一点了吗？”

小女孩把刚插进龙秋手里的小手缩回来，然后用她那小小的双臂搂住龙秋的脖子说：“大哥哥长的真好看。”

龙秋抱起小女孩说：“来哥哥抱。”

刚刚对玩雪人的洛美看着龙秋抱起小女孩的样子，心里想：“哥，你知道你一个多美好的人吗？如果我们都没有经历过童年那些不愉快的事，那该多好。”

这时候小女孩的妈妈过来了，叫道：“宝贝儿，该回家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抱回龙秋怀里的小女孩说：“谢谢你啊。”

龙秋说：“不谢，我们一起玩的很开心。”

那女人说：“跟哥哥姐姐说再见。”

小女孩儿摆摆手说：“哥哥，姐姐再见。”

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龙秋沉寂在回忆里，小时候妈妈也是在广场的雪地上这样抱起过自己，这一刻龙秋仿佛觉得妈妈从来不曾离开，不觉潸然泪下，从小就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洛美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伤心，虽然两人的手都很凉洛美拉住龙秋的那一刹那，还是把龙秋从回忆里拽出来了，她问：“雪人堆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龙秋说：“饿了，想去吃拉面。”

洛美拐着龙秋的胳膊笑道：“我知道有一家拉面做的好吃。走吧，带你去。”

洛美带着龙去来到一家她常去的拉面馆，进去后他们顿时觉得暖和起来，整个面馆飘溢着牛骨汤的味道，龙秋咽了一口水说：“你可真会找地方，光闻这屋子里的味道就让人流口水。”

洛美说：“这家的拉面汤熬的够地道，是牛骨和鸡骨放在一起熬的。”

龙秋问：“怎么区分是跟鸡骨一起熬的。”

洛美说：“待会儿拉面端上来的时候你看碗里的汤，牛骨跟鸡骨掺在一起熬的汤除了味道好，汤的颜色也有点清。”

龙秋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长项。”

洛美说：“跟景灏学的。”

龙秋心想：“是吗，在这所学校里她也许是对你影响最大的人了。”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拉面端上来了，龙秋意外的说：“真漂亮，一碗普通的拉面能做的这么漂亮。”

洛美说：“哥，我们以前只知道高级酒店里的饭菜很漂亮，可是那些酒店里的饭菜吃来吃去都是一个味道，从来不知道小吃也可以做的这么好吃。”

龙秋仔细的看了碗里的配料，绿色的青菜，豆腐丝、海带丝、几颗漂亮的肉丸子，闻着汤里的香菜味龙秋食欲大开，果然如洛美所说碗里的汤有点清，他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当龙秋把那些面吃掉一半的时候，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也来到了这家面馆，原来是余婉茹跟她的男朋友高峰——也就是他们的《电工基础》老师，洛美刚刚吃了几口就看见他们就如同没看见一样，无耐的龙秋不得已站起来打招呼：“你们也来了。”

余婉茹多少有些不自在，她说：“这家面做的不错，你们也一起来了。”

余婉茹拐着她男朋友的胳膊去了最里面的座位，洛美低声说：“倒胃口的家伙。”

龙秋坐下后说：“吃吧，吃完我们去看电影。”

高峰坐下后就跟他的女朋友说：“这个女学生没有她哥哥懂事。”

余婉茹说：“嗯。”

高峰说：“他们看起来像是情侣。”

余婉茹说：“不是，是比亲兄妹还要亲的兄妹。”

高峰说：“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茹婉茹说：“天太冷了，我不太舒服。”当他们的面端上桌子后，龙秋他们已经吃完了，他帮洛美戴好帽子起身离开了这家店。走的时候也没有跟这两个人打招呼，高峰觉得气氛怪怪的，他也说不出是哪里怪。

路上的雪太厚了，过往的行人虽然也踏出了一条路，他们俩走在这条路上看见一个大概有七十岁的老奶奶步履蹒跚的住着拐杖走在雪地里，洛美说：“我赌这个老奶奶一定会摔倒，100块。”

龙秋笑道：“给你，不用赌。”

龙秋走过去问：“奶奶路滑您小心点，我扶您过马路。”

看着龙秋这样洛美多少有点惭愧，她意识到不该拿老人做打赌的对象，于是也过去搀扶着老奶奶安全的过了马路，等他们把老奶奶扶到不太滑的路段后，洛美盯着龙秋的脸在笑，龙秋顿时觉的浑身上下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说：“你这样看着我，还真挺瘮人的。”

洛美笑道：“哥哥要是再别的女生面前打开心扉该有多好。”

龙秋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相信、让人感到轻松。”

洛美说：“知道你跟楚桓有什么不同吗？”

龙秋诧异：“什么？”

洛美说：“你比他胆小，你把自己的怯懦隐藏在心里，总是用帅气冷酷的外表对待身边的人和事，为了不伤害别人也不被别人伤害，才用孤独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龙秋说：“孤独，孤独是生命赐给我的另一种礼物，现的生活不知道比在汀市好多少。你不是也比以前快乐很多吗？”

洛美说：“是啊，有这么善良的哥哥为我遮风挡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龙秋知道洛美在说什么：“靠你自己吧，我不会染指白家的产业的。”

洛美说：“早就被拖进这坑水的你还在这里说大话，我就不信我掉进水里你会不救我。”

龙秋说：“你这么强健的游泳选我还用得着我担心？”

洛美生气的撒娇叫道：“哥！”

龙秋像宠小孩似的说：“知道了，救，救。”

他们在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那一刻，被余婉茹还有高峰看的一清二楚，，余婉茹说：“他们果然是善良的，真是如假包换的怪胎兄妹。”

高峰说：“我怎么觉得你很了解他们似的，跟他们很熟吗？”

余婉茹说：“他们兄妹俩不是这些学生里最耀眼的吗？长的好，家里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高峰说：“这所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是工薪家庭里的孩子，会多有钱？有钱没钱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余婉茹说：“猜的。”她拐住高峰的胳膊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漆黑的电影院洛美抱着一大桶爆米花边吃边看，她见龙秋不吃就拿了一颗爆米花塞到龙秋的嘴里，早已习惯这种状况的龙秋用力嚼着洛美送到嘴里的爆米花，这是一部名叫《黄河绝恋》的电影，洛美看的出神她的情绪随着电影的跌宕起伏，对于心理素质比她要强的多的龙秋还注意了一下周围的人，因为在这电影院里会有许多浑水摸鱼的小偷，洛美可以尽情的享受电影，作为哥哥的他却不能放松警惕，不看还好，一看全部是像他们一样年轻的情侣在这座电影院里，他们互相拥抱，亲吻，甚至还有更放肆的动作，他开始意识到跟妹妹来看电影是多么的不符合周围的气氛，可是妹妹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电影她没有闲心观察周围人在做什么，因为看的太入迷了这会儿就连爆米花也不吃了，也许在看电影的时候她才能彻底忘记烦恼吧，这时候他看见坐在他们前排的两个人竟然是刚刚跟他们在面馆吃饭的两个老师，他们竟然也跟那些少男少女一样搂在一起，龙秋发出漫不经心的笑容，心想：“果然是人啊，是人都渴望幸福。即使是结束了大学生活已经就业的他们还拥有跟我们同样炽热的心恋爱。”

龙秋吐了一口气，抓了几颗爆米花填进嘴里，然后接着看电影，不知过了多久洛美竟然也看到了坐在前排的那两人，于是就说：“本以为这种亲亲的游戏只有我们这样的少年少女才喜欢的，看来适合任何一个年龄段的人啊，真是活见鬼了，一天两次都碰到他们。”

龙秋说：“你是要看完电影出去还是现在就出去。”

洛美说：“多好的一部电影，我们看完以后在走吧。”

从电影院出来以后两兄妹就沿着街道开始散步，洛美呼了呼手说：“外面好冷呀。”

龙秋说：“我们跑一会儿步吧。”

洛美开始奔跑，龙秋像是在出早操时那样开始喊着口令，“一二一，一二一……”

雪白的世界里两兄妹就像是两个孩子般追逐着，这时候龙秋看见路边有一个衣着破烂的人拿着一根套马杆套住了一匹满身是疮的小马驹，也许是幼年时被那场意外吓怕了，龙秋的脑海里又浮现了自己被绳子勒住脖子的情景，按照以前的情况他应该晕倒才是，今天他却有勇气看着小马驹挣扎的场面，他问自己：“因为是动物吗？”

洛美看见了哥哥紧张的表情，她赶紧捂住龙秋的眼睛说：“哥，不要看，不要看。”

她感到龙秋的手在抖，龙秋握紧洛美的手他想看被人勒住的小马驹，他说：“我想摆脱这种折磨，从现在起自己治疗。”

洛美不确定的说：“有信心吗？你在抖耶。”

龙秋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马驹拼命的想逃出套马杆的约束，可是那个套住它的男人像是有是有用不完的劲儿，任小马驹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龙秋看见这个小马驹在流眼泪，同样的洛美也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她觉得哥哥抖的没那么厉害了，于是就跑过去对那个套马的中年男人说：“你看它都病成这样了这磨它，畜生也是一条命呀。”

中年男人一点也不在乎她的话，用马鞭用力的抽小马驹，本来满身是疮的小马驹被中年男人打的鲜血淋淋，看到鲜血的龙秋立刻夺取那人手中的鞭子说：“你要是再敢抽它，我就用鞭子抽你。”

中年男人见他们多管闲事就说：“神经病，我打自己家的畜生，碍你什么事?”

洛美说：“畜生也是有灵性的，你这样虐待他，还希望它以后给你拉车？你不怕它把你的车拉倒水沟里去吗？”

中年男人差点笑岔了气说：“残忍，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残忍，我花了将近两千块钱买的小马驹本以为是个好品种，结果刚到家没几天就长出一身的疮，被人骗去了两千块钱，我找谁说理去？”

龙秋说：“那你就应该去找卖给你马驹的人理论，拿小马驹撒气有什么用。”

中年男人说：“要是能找到那个骗子我还用得着这么气急败坏。”

龙秋说：“现在你就是把它打死了也没有用，还是住手吧。”

龙秋拿出自己的皮夹说：“我身上就这1000块钱，都给你，这马归我。”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钱中年男人眼前一亮说：“好好好，你然这样说了，只要能少赔几个钱就行。”

龙秋说：“放了它。”

中年男人收回套马杆，然后就说：“我这儿还有绳子，要不要帮你绑上它。”

龙秋不耐烦的说：“拿了钱干紧走！”

中年男人笑吟吟的说：“行，行，就这样吧。”

被放开的小马驹解除了桎梏的，贴在龙秋身边，洛美问：“现在怎么办？你是救了它，怎么喂养它你知道吗？”

龙秋摇摇头说：“不知道。”

洛美说：“那怎么办，安置他都是个问题。”

龙秋说：“学校附近不是有个寺庙吗？我给那里的师父一些钱让他帮我照看他，你看这个办法可行吗？”

洛美说：“咱们家的马厩里已经有两匹马了，你还要在这儿再养一匹吗？看它的样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放生吧。”

龙秋说：“走，我们先去找个兽医先帮它看看。”

洛美笑道：“哥，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个满身是疮的小马驹连它本身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龙秋不乐意的说：“你的意思是让他自生自灭，我们救了它再让它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洛美说：“不是了，我就是对它不太乐观。”

龙秋说：“你要是怕冷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找兽医。”

说完龙秋拉着小马驹的鬣就走，洛美说：“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我，哥…..”

她跟了上去，龙秋和洛美离去以后，另外两个人注意到了他们的举动，高峰说：“还真是有钱呢，1000块就跟打水漂似的。”

余婉茹说：“有钱人家的人不就是这么过的吗？不过今天看到这一幕道是让我觉得，他们家族企业一定会败掉，至少在这两个人手里会败掉，有钱没处花的纨绔子弟，被人骗了还以为自己是多善良的人呢？愚蠢！”

高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你很熟悉他们的情况似的。他们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在电业单位是很有权势的人吗？”

余婉茹说：“不清楚，能确定的是那个卖马驹的人是个骗子，故意在他们面前打那匹马。”

高峰说：“如果能跟这样有权势的学生搞好关系，对我们也会有帮助吧。”余婉茹脸上露出冷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