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郎妙计
小乔轻掩朱唇，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眼睛微微弯起，睫毛微颤，轻盈地扫过眼下。
眼角弧度更添几分娇憨。
今夜已是她第二次如此偷笑，而每一次笑意，似乎都只为江俊而绽。
随着她的掩笑，胸口的雪白肉团微微颤抖，竟有种说不出的撩人风情。
江俊目光一滞，心头陡然一热，不禁暗咽一口唾沫。
只是片刻，小乔便敛去笑容，复又端起温婉娴静之态，仿佛方才那抹轻佻，皆是幻影。
她举起酒爵，娇声说道：
“江公子，还是先饮了这杯吧。酒盏举得久了，我手已酸得紧呢。”
语调柔和婉转，似嗔似怨，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态。
江俊接过酒爵，指尖触及酒器尚存余温。
他举杯一饮而尽，美酒入喉，醇厚中带一丝甘洌，心中却泛起异样的感慨。
他不禁思忖：汉末之世，衣饰之风已颇为开放，贵族女眷衣袂轻薄，襟领宽松，自有一种不拘礼法的洒脱风姿。
这般风气，恐怕正是后来魏晋风骨之源。
已婚的贵族女性，更是以自身之美为荣，衣着上追求自由，肆意而不拘小节。
难怪那曹阿瞒不爱少女爱人妻！
然而，他此刻无暇沉溺于眼前风情，心底始终被那未明的杀机缠绕。
目光频频掠过小地图，只见红点仍旧密布，静止如初，愈发令人心生警惕。
周瑜尚未动手，显然还在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小乔察觉到江俊心不在焉，轻声安慰道：
“公子若有所忧虑，不妨暂且放下。此间尽是美酒佳肴，且是太夫人亲自设席款待，公子不妨好好享受片刻的闲暇，无需太多忧心。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安慰与关切，似在告知江俊：即便你对周瑜心存戒备，在太夫人的宴会上，周瑜也未必会贸然行动。
江俊微怔，随即含笑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由低声问道：
“夫人待我如此厚意，实在令我不解，不知缘由何在？”
小乔一怔，似乎自己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眼神微微闪躲，垂下眉眼，竟一时无言以对。
然而，还未等她作答，前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刘皇叔！听闻你剑法高绝，世所罕见，不知今夜可否舞剑助兴？”
这话出自一名面容红润、酒气熏天的武将，手中高举酒爵，语气虽带醉意，然言中却隐含挑衅。
话音甫落，席间乐声顿止，众宾皆侧目望来。
刘备此时也已经微醺，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错愕。
周瑜却霍然起身，厉声喝道：
“子明！怎可妄言无礼？刘皇叔乃当世英贤，岂能在席间献舞剑之戏？即便是太夫人，也从未有此等吩咐！”
原来，那酒后失礼的红脸汉子，正是吕蒙——字子明。
吕蒙毫无惧色，反而昂然抱拳，大声道：
“皇叔一向洒脱豁达，岂会介意？况且太夫人设宴款待，若能得皇叔一展英姿，岂非美事一桩？”
一番话，似玩笑似讥讽，言辞之间，分明与周瑜打着配合，显然早有预谋。
先前就让人给刘备灌酒，就是想看刘备酒后出丑。
刘备面带微笑，拱手谦道：
“子明谬赞，备不过粗通剑术，外面所传不过是些虚名，岂敢自诩艺高。”
吕蒙趁势转向吴国太，正色请命：
“太夫人！刘皇叔这是谦逊过头了，若非太夫人亲自开口，皇叔恐怕不愿一展风姿！”
吴国太端坐上席，气度优雅，语气和缓而不失庄重：
“刘皇叔可不必如此自谦。妾身久闻三英战吕布之英勇，今日宴席气氛热烈，皇叔若愿舞剑助兴，当是座上诸宾之幸。”
刘备听得此言，脸上浮现几分为难之色，众目睽睽之下，若断然拒绝，未免显得失礼。
看着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他只得推脱道：
“此……宴席之中，毕竟不便使以剑器。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太夫人恕罪。”
周瑜闻言，唇角微扬，随即沉声吩咐：
“既然刘皇叔兴致已至，我江东向不乏良剑。来人，取‘刚锋剑’来！”
江俊闻之，心中猛然一紧——周瑜果然布下此局。
刘备此时已显醉态，若舞动沉重宝剑，稍有闪失，便足以失态于众目睽睽之下。
一旦出丑，周瑜便可借机贬损刘备，在吴国太面前悄然削弱其声望。
眼见局势危急，江俊当即起身，朗声断喝：
“且慢！不必取剑！”
此言一出，满堂宾客尽皆侧目，目光纷纷聚焦而来。
江俊却转身看向小乔，语声柔和而急切：
“夫人，可否借发簪一用？”
小乔微微一怔，旋即眸光一转，已然猜出他的用意。
她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平静，举止从容。
轻启玉手，缓缓拔下发上的金簪。
霎时，乌发如缎倾泻而下，柔顺如瀑，轻拂过颈肩与酥胸，映衬着她雪肌如玉，更添几分出尘之姿，宛若九天仙子降凡尘。
江俊接过金簪，只觉此簪长约尺余，通体鎏金，雕饰精巧，光泽流转。
他略作掂量，旋即将其抛向刘备：
“刘皇叔，你可用这金簪代剑，舞起来亦当不失风采。”
刘备接簪在手，神情微露讶异。
他没想到江俊竟能如此应变，心下生出几分感激。
刘备微微一笑，稳了稳身形，对江俊抱拳行了一礼。
随后，他身形微微摇晃，但仍艰难地走向宴席中央的空地。
酒意未消，他举簪试舞，甫动两步，便失了平衡，向前一栽，好容易才勉强站稳。
此举引得席间哄堂大笑。
吕蒙笑得最是张扬，高声说道：
“刘皇叔乃是当世英雄，怎会如此不胜酒力，看来英雄也难敌岁月无情啊。”
然而，江俊心中却愈发沉重——这一切，分明仍在周瑜掌控之中。
周瑜轻哂，低声讥道：
“皇叔若觉不适，何不早些歇息？毕竟年岁已高，纵有千里之志，也须量力而行。”
此语听似体恤，实则暗藏锋芒，言中直指刘备年逾不惑。
若将孙尚香许配于他，是否合乎情理，意在激起吴国太心中疑虑。
吴国太听罢，目光轻轻扫过刘备鬓边的霜发，神色微动，似有所思。
江俊见状，再度起身，朗声说道：
“皇叔舞剑，怎可少了琴瑟相和？在下久闻周夫人琴艺清妙绝伦，若能执琴相伴，定可令皇叔英姿更胜三分！”
当着周瑜的面，江俊竟然让小乔当众为刘备抚琴。
此言一出，席间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