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宰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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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汴水惊涛

政和四年五月初七的汴河闷雷滚动,林牧之盯着漕船吃水线下的青苔痕迹——这些本该满载淮南新麦的官船,船底附着的却是辽国战船特有的铁鳞藻。系统光幕闪过红芒:【船体超载15%,货舱夹层藏有金属构件】。

“姑爷可闻出蹊跷?“杨介的银针挑开麻绳结,辽东特有的松烟味混着铁锈腥气扑面而来。李清照展开新摹的《漕运堪舆图》,朱笔圈出三处异常:“陈留、雍丘、襄邑三仓,今春存粮竟比往年少七成!“

惊雷劈开乌云时,漕帮把头突然吹响骨哨。三十个黥面脚夫扯开苫布,露出的铸铁筒令老船工骇然倒退——竟是《武经总要》记载的“霹雳炮“,炮身阴刻的莲花纹与圣女裙裾绣样严丝合扣!

“童枢密好大手笔!“林牧之的燧发枪轰碎引信,硝烟中显出台州明州船场的官印。杨介的金针扎入炮膛,带出的铁屑竟含高丽镔铁成分:“辽人用榷场商路偷运精钢,蔡京的门生上月才巡视过船场!“

暴雨倾盆而至,漕船在浪涛中倾斜。林牧之攀住镇河铁牛,牛角青铜锈下露出新磨的划痕——正是西夏军械监的狼头标记。系统警报轰鸣:【霹雳炮配重失衡,遇水即爆】。他劈开压舱石,淮南运来的花岗岩竟被掏空填入硫磺!

“借水势!“李清照的油纸伞指向五丈河闸口。林牧之拽过改良水龙的齿轮绞盘,增压水柱冲断童贯亲军旗杆,倒下的桅杆正卡住漕船舵机。船体在漩涡中打横的刹那,对岸瓦舍突然冲出二十架三弓床弩——弩机齿轮竟刻着苏氏商行印记!

“看碑林!“杨介的嘶喊混着雷声。国子监方向腾起的黑烟中,元祐党人碑的汉白玉正渗出青紫色——蔡京竟在碑石夹层填入遇热即燃的辽东火油!林牧之的燧发枪击碎引火竹筒,炸出的羊皮纸赫然是《平燕策》残本,童贯的朱批还沾着胭脂色。

延福宫景阳钟乱响时,都统制王禀的刀鞘已压住林牧之右肩:“林待诏可知,私毁官船该当何罪?“他怀中跌出的占城稻种滚入泥泞,系统扫描显示:【耐寒性状稳定,亩产八石可期】。

文德殿蟠龙柱上的艾草簌簌掉落。宋徽宗把玩着炸变形的活字模,案头《天工开物》残页晕染着朱砂:“童贯奏卿私通西夏,蔡京弹卿擅毁漕运。“赵佶的瘦金体忽的一顿,“然司天监奏报,浑仪偏移三度——卿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林牧之叩首时瞥见浑仪基座的齿轮,那本该严丝合缝的黄铜构件,竟夹杂着辽国匠人惯用的生铁:“《奉元历》置闰有误,皆因枢府军器过重致地动!“他展开水转百戏图,改良水碓结构令工部尚书倒吸凉气。

急报声撕裂雨幕:“辽军在白沟河架浮桥三十座,桥墩形制与苏氏水轮同工!“李清照摹写的辽桥图纸在殿中展开,桥拱竟用上了《营造法式》的天圣斗拱法。杨介的银针突然指向榫卯接缝:“这木料产自西夏贺兰山!“

暮色染红御街时,林牧之摩挲着新得的军器监鱼符。杨介挑开夹层,青黑色药渍在银针上凝成珠:“此乃大理断肠散,遇热则化为剧毒。“对街茶肆忽有胡商击盏而歌,商队骆驼驮着的不是香料,而是回鹘锻打的大马士革钢胚。

“该去会会那位'圣女'了。“林牧之望向御史台森然的门匾。系统光幕弹出新任务:【重建军器坊需先除蠹吏】。朱雀门外传来金铁交鸣声,童贯亲军正在查封苏氏商行——那为首的虞候臂上,浪花纹身与漕帮水鬼如出一辙。

更夫的梆子惊飞夜枭,李清照的轿帘掠过《武经总要》残页。林牧之知道,这场始于竹纸的较量,终将在北疆的铁骑前见分晓。而此刻他怀中的占城稻种,正在汴京的雨夜里悄然抽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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