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要睡了
温暖、美味的晚餐充分填补每一个人的味蕾。
杰罗姆三人基本出自同样家庭，因而聊完“巫师”的事情后，他们又开始更多把话题集中在家乡、身边人身上。
巫师学徒没有假期。又或者说，哪怕巫师学徒享有假期，大多数巫师学徒也不敢真的给自己放假，不过在成为一位正式巫师后就不一样了。
“杰罗姆，我看等再过一年你直接回家乡找艾妮斯提亲行了，”莫克满脸悠闲道：“她今年已经十六岁啦。按照我们家乡那里的传统，这时她的体型甚至都应该开始朝着‘妇人’方向发展啦。”
“况且像艾妮斯这样的好女孩，历来就少不了追求者。”
杰罗姆犹豫了一下，说道：“她是牧羊女，不会的。”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克见杰罗姆竟然如此“不解风情”，不禁有些急了：“我的意思是，你总不能让她一直等着吧。”
杰罗姆还是摇头。
一年以后？
在他看来，一年以后自己多半还是一位一级巫师，而一级巫师的确是一种身份由平凡转变为尊贵的开始，但是这还不足以使他在亲手杀掉撞死他父亲的骑士、伤害艾妮斯家庭的几位仇人后相安无事。
——“至少也要等到成为四级巫师才可以。”
杰罗姆心中打算。
不过，返回村子的话确实值得去一趟……杰罗姆心中又想：“艾妮斯是一位好姑娘，我可不能只是写信。”
想到艾妮斯，杰罗姆心情瞬间变得更好起来。
“我知道，不过……按照‘我们那儿’的规矩，十六岁确实太早了，”杰罗姆笑着说：“况且，远的不说，克拉拉不是也一直单着吗。”
杰罗姆始终觉得若是克拉拉不打算放松择偶标准——当然，他自然也不希望看到克拉拉“放松标准”——那么另一半多半是找不到的。
毕竟……
以克拉拉的出身、认真、能够凭借自身努力成为三级巫师而且还没有变得堕落的性格，确实使她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
只是这话显然不能乱说。
然而杰罗姆一高兴就会变得口无遮掩，再加上他此刻的心情实在太美妙了，于是直到他的一只耳朵被克拉拉揪起，并连“带”他整个人跟着站了起来，这才回味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抱歉，克拉拉姐，我不是故意的。”
杰罗姆赶忙道歉。
话虽如此，可他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减少。
结婚？
这一步确实还早的远。
但回去看看总是可以的。
只要再等一年——
“嘿嘿……”
“不知道当艾妮斯听说，我真的成为了一位一级巫师，她会不会高兴地跳起来？”
“可惜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但是艾妮斯的父母——他们也将会是我未来的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后，肯定也会很高兴吧？”
克拉拉非常了解杰罗姆。
眼看这位如她弟弟般年纪的年轻人，这时嘴上虽然是在道歉，可神情却明显摆出一副不知飘到哪处的样子，只得叹了一口气，以手刀轻轻在杰罗姆正脑门上敲击了一下道：“怎么现在又知道叫我姐姐了？”
“不过，行吧，随便你啦，反正我又不真的是你姐姐。”
***
对想要努力的巫师而言，安托斯学院的课业安排可谓紧密。
克拉拉能腾出时间赶在当晚七点前赶回村子已是不易，故而三人当晚心情都很不错，可晚餐时间严格来说其实也就持续了约一个半小时左右而已。
杰罗姆和莫克帮克拉拉一起收拾完餐桌，接着便等到莫克离开后，留在克拉拉家里向对方口述自己想要写下的内容。
“……这样就可以了吗？”
克拉拉放下笔，回头看了杰罗姆一眼问道。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
甚至只有寥寥两行字。
——“艾妮斯，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我已经成为一位正式巫师。所以，让我们一年后再见吧。”
“嗯，这样就可以了。”
杰罗姆心爱地上下看了看信件，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回到上衣内衬里面，打算明天下午前往启程之镇寄出。
启程之镇不仅只是用作安排巫师学徒每年例行考核的镇子。
大部分一座正常镇子该含有的功能，启程之镇也具备。
像是当初杰罗姆二人就曾准备前往市集买些黑啤酒，面包什么的，不过最终还是没舍得花钱。
“行。”
克拉拉也不勉强，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道：“那就祝你能够早日和她在一起咯。”
“晚安，‘小杰罗姆’。”
我只是比你小了五岁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小杰罗姆”……杰罗姆忍不住在心里嘟囔。
想着，杰罗姆忽然发觉克拉拉嘴角正不自觉向上扬起，顿时心下了然，做出一副“听话”的样子道：“晚安，克拉拉姐。”
“嗯，走吧，对了——临走前麻烦帮我倒上一杯热咖啡，然后记得把门关紧。”
***
“呦，杰罗姆，很顺利嘛~”
“但是如果刚才你们吃晚餐的时候，能够叫上我一起就好了。”
“说来我派吉也是凄苦，明明是一具十分优秀的燃火仆役，可是这么多年来，却连一位体贴的伴侣都没有能找到。”
杰罗姆回到小屋，照例开始睡前洗漱，不料刚刚将派吉点燃，后者又变幻成为那副它最喜欢的魔鬼形象啰嗦起来。
“燃火仆役也知道寂寞？”
杰罗姆有些好笑的回应一句，心中埋怨自己多事。
经过派吉这么几句啰嗦，他是别想早点入睡了。
“当然知道！不瞒你说，克拉拉家里那具燃火仆役‘妮莉’便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只可惜我一直没……”
“差不多得了，我可不想我杀死了一位巫师这件事，被莫克和克拉拉两个人知道然后再为我担心，”杰罗姆来到派吉面前，毫不客气地做出一副准备随手将其关掉的样子威吓：“不过如果你以后能学会安分点的话，那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次机会。”
“但是，现在。”
“抱歉，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