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喜怒无常
沐惊凡的妈妈姜慈是个网文作家，创作的书一直不错。这个月公司颁奖，她需要去参加领奖。而沐元霁的事务所新接了一个案子，需要到外地出差。
夫妻两个都要出差，沐惊凡和沐泽恩就没有人管了。沐泽恩的学校在东区，恰好姜慈的闺蜜在那里，可以托管给她闺密。
可是沐惊凡呢？她的学校在西区。把她一个人都在家里，又不是很放心。
因而，姜慈求助周太太，让沐惊凡在周太太家里借宿。
沐惊凡也没在韩书宴家里少住，心里头也不会觉得膈应什么的。只是姜慈和沐元霁觉得打扰了周太太，心里过意不去。
周太太豁达，她笑道：“我老伴儿也出省参加研讨会了。沐沐来我家里住，还能陪陪我。”
沐惊凡和韩书宴现在是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了。
沐惊凡坐在韩书宴的房间里一起写作业，她看着日历突然想着，“韩书宴，就快元旦了耶。”
韩书宴瞥了一眼日历，淡淡道：“不是还有小半个月吗？”
沐惊凡比他有活力，两眼很是期待，“很快啦！”
韩书宴点点头，赞成她的观点，“嗯。”
手机视频的铃声响起，沐惊凡拿起手机。她接通视频，是姜慈打来的。
姜慈在那头先开口，整个人还是气喘吁吁的，应该是刚到地方，“沐沐，晚上好。”
沐惊凡眼睛笑得明亮，像极了姜慈。“晚上好，妈妈。”
姜慈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眉宇间满是疲惫，“还在写作业吗？”
“嗯，我在跟韩书宴一起做作业。你看，他在这儿。”沐惊凡笑着回答，把镜头对向了韩书宴。
韩书宴停笔，看着视频微微笑说：“姜姨，晚上好。”
姜慈乐呵呵地说：“书宴，晚上好，沐沐就拜托你多照顾几天了。”
韩书宴点点头，“姜姨您客气了。”
姜慈叹了口气，憧憬着未来的日子，“等你们休假，我和沐先生带你们出去好好玩一次。”
沐惊凡开心的直点头，“好啊，妈妈。”
“你快把作业写完，然后早点睡。你呀，小闹腾，可别打扰书宴了啊。平时，也多帮帮外婆。”
“知道了，妈妈。”
沐惊凡和姜慈再寒暄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她歪着头看着韩书宴，心里头有了犯了难。
元旦快到了，韩书宴的生日也就快到了。
送点儿什么好呢……
送辅导书吧……他也不少了。
送零食？他又不怎么吃。
送衣服……作为学生只能穿校服……
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她好像什么也送不了。
韩书宴对上她那呆滞走神的目光，拿笔轻轻敲敲她的额头，“在想什么？”
“在想你……”沐惊凡下意识要说出“在想你生日的时候送什么”，幸好及时刹车，没接着说。
但是，好像哪里怪怪的。
韩书宴皱眉，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戏谑道：“在想我？”
沐惊凡恍然大悟，羞红了脸。她慌忙解释：“不……不是……我……”
韩书宴只是掩饰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失落，装作玩闹般说：“知道了，逗你的。快点写作业，写完了早点休息。”
他很郁闷，自己为什么有点儿失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烦……
他挠挠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书本上。他伸手，沐惊凡先他一步把笔抓走了。
沐惊凡低着头，拿起笔戳着下巴，眼神离散，“哦……我现在就写。”
韩书宴捏紧拳头，耐着性子微笑着看着她，“沐惊凡。”
沐惊凡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她拿笔接着戳着下巴，看题看得正起劲，“嗯？”
韩书宴好声好气地跟她说：“那是我的笔。”
沐惊凡这才看看笔，掰开他捏紧拳头的手，把笔塞在了他手里，“哦……不好意思，还给你。”
韩书宴捏紧笔，微微笑着点头，“嗯。”他只能忍住这奇怪的脾气，接着做题。
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作业，沐惊凡一时间很安静很安静地做题目。她不打扰韩书宴，看得津津有味。
明明平时也是这样的状态，韩书宴可以心平气和地做题……为什么，今天……今天就做不到呢？
为什么他这么在乎沐惊凡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他越来越在乎沐惊凡的想法？
韩书宴皱紧眉头，心里暗骂：“韩书宴，你是疯了吗？”
心里平复不下来，只会越来越乱。他为什么要开这个头？为什么产生想要打趣沐惊凡的心态？
他放下笔，双手掩面靠在椅子上。他的双手不断摩挲着脸，又是止不住的疲惫，又是静不下的心……一向定力最好的他，竟然感受到了心乱如麻……
沐惊凡偏头看着他，“你怎么了？累了吗？也不早了，累了就好好休息。”
韩书宴斜睨着他，“你累吗？”
沐惊凡宛然一笑，伸展着手臂，“不累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劲头儿特别足，我还能再写好久。”
她的手摔得越来越欢，即将打到韩书宴的脸。韩书宴手疾眼快，抓住她的手。他微微皱眉，看着沐惊凡那有些尴尬的表情。
沐惊凡满脸歉意，略带俏皮讨好的笑着，“对不起啊……”
韩书宴抓住她的手，久久没有放开。他这回压根儿没隔着衣服，是真真切切抓在她的肌肤上。
他的手很滚烫，灼烧着她的皮肤。沐惊凡的脸越来越烫，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出来。“哈哈哈……真的对不起，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的手里空落落的，还存留着她肌肤上的触感。他揉揉眉心，更加烦躁，“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沐惊凡撇撇嘴，“你睡吧，我写完了就走。”
韩书宴掀开被子，看着沐惊凡坐着不动，“你在这写？”
“在你这学习动力更足。你放心，不会打扰你。写完了，我立马就走！”
“随你。”韩书宴不理她，一股脑钻到被窝里。
沐惊凡也确实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本来就疲惫的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翻来覆去，在被窝里不断的给自己催眠……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日，韩书宴罕见地比沐惊凡起得晚，幸好今天学校特殊情况，放了个一天假。
沐惊凡都在阳台练功了好久，阳光沐在她身上，一片温和和美好。她的腿搭在阳台的栏杆上，身子有规律地往下压。
韩书宴刚拉开窗帘出门，就看到这么个状态。阳光有些刺眼，他背身对着暖阳。
沐惊凡一如既往，笑得灿烂，“韩书宴，早上好啊！”
韩书宴淡淡应了一声，“嗯。”他穿着拖鞋往屋子里去，裤腿下，他的脚脖子白白嫩嫩，带着些红。
沐惊凡不禁感慨道：“真白啊……”
她的视线忍不住跟着韩书宴的方向走，哪知他忘记了自己拉开了窗帘。他褪去睡衣，背对着赤裸着上身穿衣服。
韩书宴的身材比例好，偏瘦，而且皮肤很白。可是，一直忙于学业的他为什么会有肌肉呢？
沐惊凡来不及再多想，惊得收回了视线，韩书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一转头，只见沐惊凡不自然地眺望着远方，换腿的动作也不利索。
韩书宴快步上前，把窗帘一把拉上。窗帘被拉的叫了一声，沐惊凡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沐惊凡扶额，“完了……他不会又生气了吧？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接下来，她压完腿去楼下吃饭。周太太准备好了早餐，就老早去外头散步了。
沐惊凡看着桌上均衡搭配的早餐，心中赞叹周太太不愧是个医生。
她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韩书宴，手上端着一杯牛奶，笑着说：：“韩书宴，下来！”
韩书宴的脚像是打了钉子，不动。
沐惊凡微微皱眉，歪头看着他，“你不吃吗？”
韩书宴没说话，往楼上跑。
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顺着门滑落坐在地上。他双手捂着脸，心里只有一阵一阵的奇怪的感觉……像电流经过，像微风略过湖面，荡起涟漪……
他揉揉眉心，一遍遍质问自己，“韩书宴，你怎么了？你是疯了吗？”
沐惊凡来到门口，一遍遍敲着门。她还以为是今天早上的尴尬瞬间，让他有点儿害羞。
她柔着声音问：“韩书宴，你真的不吃吗？”
韩书宴一直不肯说话，坐在地上愁眉苦脸。
沐惊凡抱着一副“死战到底”的心态，一遍遍喊着“韩书宴”三个字。
“韩书宴？”
“韩书宴？”
这三个字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他心上落了一瞬间，让他的心痒了起来。
韩书宴耐不住沐惊凡，他是真的败给了沐惊凡。他站起身，不情不愿地开门，“干什么？”
沐惊凡睁大眼睛，把头凑到他面前，“你真的不吃吗？”
韩书宴没有表情，只有浑身散发着的冷淡气息，“嗯。”
沐惊凡心里有点虚，低着头想道歉：“那个……”
“还有事儿？”
“早上的事情是个意外，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砰！”
房门被关上了。
沐惊凡吓得紧闭双眼，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堵门，心里委屈的不行。
她眼眶微微泛红，拿上作业转身下楼回了自己家。“什么鬼？更年期吗？脾气这么大……不就不小心看到了吗？再说了，是他自己没有拉窗帘……”
她吐槽了一路，站在自己家门口。她输入密码，抱着书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还是家里最好……”
她写作业一直写到了傍晚，韩书宴来喊她吃饭。沐惊凡只是冷淡地回了句，“我不饿，别等我了。”
韩书宴倚靠在门边，双手环胸看着她，高大的身姿产生一种压迫感。“吃饭。”
沐惊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嗯？”她只是埋头苦干，身边堆满了书本。
见沐惊凡不为所动，韩书宴再次说：“外婆说的。”
沐惊凡停笔，摆出标准的微笑姿态，“那你跟外婆说，我晚上不饿，多写点作业，还有晚上就不去住了。”
韩书宴皱眉，眼里有些波澜，“什么意思？”
沐惊凡耸肩，“没什么意思。”
韩书宴站直来，双手叉腰看着她，“姜姨叫我照顾好你，跟我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照顾。”
“你在生气？”
“有吗？”
“嗯。”
“你的感觉有问题，我现在非常好。”
韩书宴长叹一声，“沐惊凡，你也只会跟我犟。沐惊凡，也就我愿意让你犟。”
沐惊凡本欲再说些什么，哪知韩书宴两三步走到她身边，真诚地说了句“那就得罪了。”
他把她拎起来，沐惊凡瞪大眼睛站在原地。韩书宴一手拉过沙发上的毛毯裹在沐惊凡身上，隔着毛毯把她扛了出去。
沐惊凡气得咬牙切齿，她捶打着韩书宴的后背，却又怕打疼他。韩书宴只觉得是一只猫在背后挠痒痒一般，没什么大的感觉。
沐惊凡扭着身子，想要下来。“韩书宴，你把我放下来！你私闯民宅，绑架妇女！”
“你的政治学了就是用来跟我顶嘴的吗？还私闯民宅，绑架妇女……沐惊凡，你要是再乱动，掉下来，我可就不管了！”
韩书宴不屑地笑笑，他冷哼一声，大步往家里走。周太太看到是这么个模样，吓得跑上了前。
她两只手伸展着，准备时刻接住沐惊凡。“这是做什么？书宴，快放下来！别把沐沐摔倒了！”
韩书宴一步一步跨进了家门，他把沐惊凡轻轻放在沙发上。沐惊凡错愕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有一些奇妙的感觉。
韩书宴就这么伏着身子跟她讲话，他伸出食指指着她，半天又气得数落不出什么东西，只能说一句“好好待着！”
沐惊凡也有些气，从毯子里出来，等韩书宴转身就往外跑。周太太看着火药味这么重的两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韩书宴深深叹气，两三步把她给抓了回来，他是真的又生气又无奈。沐惊凡不断地挣扎着，又怕伤到两个人，“你放开！韩书宴，你这是非法囚禁！”
韩书宴松开手，轻轻一推，沐惊凡就倒坐在沙发上。“沐惊凡，再乱跑，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