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坚壁清野
火锅真是个好东西！
不仅能取暖，还能让将士们随时吃上热食。
就是木炭难得。
不如石炭廉价好使。
市价五十金的昂贵锅子，李信军中到处都是，价格便宜的很，五百钱一口。
这是入冬后，李信大军又一次接到的咸阳后勤支援。
没有粮食。
除了锅子就是箭支，通过险隘的两狼山运过来也不容易。
吃食李信军中从来不缺，反而极为丰富。
羊肉管够！
——当然，这种待遇仅限于他从秦国带出来的三千精锐铁骑。
在赵国吸收的马奴编成的骑兵只能吃点羊杂喝点羊汤，至于那些被编成县大队、村小队的民兵他就管不着了。
抢来的粮食足够喂饱所有人。
“报！”
就在李信吃着火锅看着舆图，谋划着下一步扩张势力的时候，信使在门口高声禀报：“报将军，代郡传信！”
代郡？
那里是李牧率领飞骑军的驻地，李信知道自己的生死大敌是谁，所以早早派了队人马严密监视飞骑军的一举一动。
顺便在代郡建个根据地，方便日后偷袭飞骑军。
“进来！”
他开口招进信使，接过密封的竹管从里面掏出锦帛，认真查看上面传递的信息。
嗯，他现在阔的很。
抢了无数权贵的庄子，收获的丝绢锦帛数不胜数，机密传信都用这玩意儿。
看不上笨重的竹简了。
走之前听说先生正在搞个什么造纸厂，迟迟没见动静，也不知道用于书写的纸张造出来了没。
老用锦帛传信，心里多少会生出点造孽的感觉。
按照先生的说法，哪怕最下等的丝绢，也能从匈奴人那里换来一匹战马或两头牛或十二只羊。
每传几次信，相当于用掉一匹马。
这谁受得了？
尤其是李信麾下的骑兵人数膨胀到两万之后，他对战马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极致。
——如果有足够多的战马，他能在赵国拉起十万铁骑！
都是一人三骑的那种！
可惜，赵国马奴管够，战马却不多。
不到五个月的时间能凑够六万战马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
“李牧来了！”
看完密信，李信长吸一口气，顺手把信递向监军赢卓。
“来就来呗，将军不是早就定好了坚壁清野的战法，准备把李牧饿死在云中郡吗？”
赢卓不以为然地接过密信。
嗯，李牧迟早会来，两人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大秦铁骑即便有骑兵三宝相助，也没办法跟飞骑军正面抗衡。
主要顾虑伤亡问题。
从无到有地拉扯出一支部队很不容易，赵国还没灭呢，把人手折损在李牧手里就很不划算了。
即便是用十个飞骑军来换一个大秦铁骑，李信还是觉得这生意太亏本。
不能干！
坚壁清野是最好的办法。
“怕就怕，李牧这个老家伙胆子小，不愿意出城啊！”
李信挥手打发信使出门，自己跟监军商议军情：“坚壁清野是好战法，本将目前只能控制云中郡、太原郡的乡野之地，尚无城池据守。”
“李牧若是缩入城邑，对我们的勾引视而不见，当如何处置？”
原计划很简单。
他可以亮出李信的大旗，把李牧的飞骑军引入云中郡牧区，借助两狼山的险峻之便与李牧周旋。
然后，让县大队和村小队日夜不停地袭扰李牧的粮秣运输。
拉锯一两个月，迟早把飞骑军累趴下。
再然后，就没然后了。
大秦铁骑，可以踏平飞骑军。
“将军，我们可以有个城池！”赢卓突然双眼一亮，手指舆图上的太原城：“我们有不少马奴、庶民已经渗入太原。如果他们配合起事，夺取太原不是难事。”
嗯？
先夺城，逼迫李牧不得不来鏖战？
这主意倒是真不错。
李信瞬间来了兴致，两人头对头地盯着舆图商量：
“太原乃是重镇，此城有失，李牧就不得不放弃骑兵优势，再调集重兵来攻城。”
“将军，我们还有人手优势。可以把太原周边的县大队、村小队都调入太原参与守城，而我们的大秦铁骑，则隐藏与侧随时向李牧发起偷袭。”
“彩！监军也懂军阵之术，本将可亲率铁骑去偷袭李牧。”
“将军乃一军之主不可轻动，派个裨将去偷袭即可。成了功成名就，败了还有回转余地。”
“可是……本将最喜偷袭。”
“将军不可。”
“……”
车辚辚，马萧萧。
李牧大军顶着风雪行军极为艰难，日行三十里已经是极限了。
不是骑兵的极限。
是粮秣辎重的极限速度，飞骑军得放慢速度陪护粮秣辎重。
从代郡赶往云中郡，山路又坎坷，连续行军十五日，就不得不暂时休整一二。
“报！”
派出去查探村落的探马来报：“禀将军，此处庄子空无一人，必是已经遭过劫掠。”
“可有活人？”李牧迎着风雪发问。
此时，大军刚刚出了代郡，进入云中郡地界。
遇到的头一个庄子就被劫掠一空，显然贼寇的势力越发庞大了。
“回将军，小人仔细探查过，不见活人，不见死尸。庄子空无一物，全是断壁残垣。”
“入庄休整！”
李牧大手一挥，示意大军开进村庄，心里却疑惑不已：到底是什么样的贼寇才能把庄子抢的这么干净？
抢人，抢粮，抢钱，能理解。
房顶木料都拆了搬走，仅留土墙迎着风雪而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样的庄子……明年还能耕种吗？
没人。
没房。
没粮。
村庄虽然看起来诡异，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让连续行军多日的飞骑军有了处避风之所休整。
一连歇了三日，大车什么的重新修理过后才继续开进。
三天时间，探马陆陆续续查探到的信息汇总起来让李牧的脸色极为难看：“天杀的贼寇，方圆百里居然被抢得空无一人。”
“人去那里了？”
“难不成，都被吃了？”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呼呼作响的北风，身边的偏将、裨将、监军面面相觑，没人能说清是怎么回事。
晚上赶至城邑，本地封主前来迎接时才道出原委：这伙秦贼，早把赵人变成了秦人。
原本各庄里的奴隶人和佃户都被搜刮一空，不知道安置在哪里。
现在云中郡、太原郡内的所有城池外面都找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