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论道关中

无论是荀彧荀攸，还是钟繇郭嘉。

事实上，张俊都对他们极为尊重，只可惜难以收为麾下，故而难用其才智。

尤其是即将在官渡大战里大放异彩的郭嘉，张俊甚为佩服，同时也极为害怕。

毕竟这小子如今已经盯上了自己，若不能改变其观念，自己在南阳种地的事情，便会出现波折。

“奉孝，你为何出城追我？”

见张俊不再打哑谜，郭嘉的脸色方才好了些：

“你昨日在尚书台的献计，我已知晓，本想...”

张俊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又指着眼前之长河：

“奉孝，酒意已过，当着这渠水，你我可直言以对！”

郭嘉本也一直相信张俊有些智慧，哪怕此前其沉迷于酒色，郭嘉都不曾对其放弃关注。

如今再见，虽有不悦之心，却也生出惜才之意。

“是曹公叫我来寻你...”

张俊闻言，当即抚掌大笑：

“有你这句话，我也不再遮掩了！”

“哈哈哈哈哈！”

昨日献策钟繇之后，张俊便已猜到曹操会派人来问询自己的后策。

如今来了郭嘉，倒也是意料之中。

“张俊，你怎么就能料定吕布不会结亲袁术呢？”

事实上吕布反复之事，郭嘉与荀彧都分析过。

可这毕竟只能是猜测，而非张俊那般有史料为其确保。

按昨夜红袖所言，郭芙今夜便能擒获段煨，那自己此时自然没必要再藏拙：

“吕布背丁原，弑董卓，还不能断定其人吗？”

如此简单的道理郭嘉自然懂，可他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张俊对时局的判断，以及很多的做法，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岁的西凉人。

毕竟一个人再怎么聪明，也得依靠大量的讯息方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可张俊区区一个张绣派系里的小辈，凭什么能知道那么多消息？

自钟繇口中所说，张俊甚至连孙策的妻小住在哪都门清。

这种本事，不是简单的才智，而更像是未卜先知。

“张俊，昨天夜里，陈登到了，你知道吗？”

之所以让郭嘉觉得张俊会未卜先知，便是这徐州的陈登。

张俊白天才信誓旦旦的说完吕布会背反袁术，向朝廷讨要徐州牧的官职。

结果夜里那陈登就带着吕布的用意到了许都。

陪着曹操一起接见陈登的郭嘉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本以为张俊只是揣度。

可事情竟然如此蹊跷...

要知道就连郭嘉荀彧也只能猜测出吕布会背反，讨官之事，还真...

怎料得了陈登消息的张俊，不仅没有惊讶，反倒是云淡风轻：

“吕布占徐州久矣，想来这陈登是来讨要官职的吧！”

事实上，陈登虽得吕布所托，可心思都在曹操这里，压根没把吕布当回事。

来了许都过后，不仅没有劝曹操给许都封官，反倒叫曹操尽快拿出方略征讨吕布。

而且，史料中吕布之所以会兵败身死，也跟陈登有巨大关系。

张俊自然清楚这些细节，不过眼下还不能多说，毕竟他可不是真心要帮曹操。

“张俊，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郭嘉自诩聪明，可如今跟张俊一比，他甚至都有些不自信起来。

张俊也不自夸，反倒是一脸平静：

“你我都是曹公帐下，当以献策为重，其余事，何必多言呢？”

显然，自己究竟为什么懂这么多？

这件事很难找到合理的借口，毕竟郭嘉太过聪明，自己胡乱编瞎话，也没有意义。

郭嘉也不再追问，今日来，可是带着曹操的任务的。

“张俊，江东孙策之事，你果真有把握？”

张俊拍着胸脯：

“孙坚孙策父子，本就是人中豪杰，怎会郁郁久居人下？”

“况且袁术称帝，亦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孙策决计不会从他...”

郭嘉听了，自然点头：

“可那孙策如今实力弱小，当真能据江东之地吗？”

张俊进而一通夸奖孙策的带兵本事，随即讲到如今的扬州刺史刘瑶：

“刘瑶此人，为袁术所扶持，本也是草包，之所以还能活着，不过是有朝廷的刺史之位而已。”

“倘若朝廷拟旨，去其职位，并叫孙策前往讨伐，我料其不出三月，刘瑶必死...”

此刻刘瑶的治所正是庐江郡的南面，因此一旦孙策攻占其土，则会直接威胁到袁术的大本营。

郭嘉连连点头：

“不错，孙策的实力，虽说不敌袁术，可在江南灭了刘繇，倒是绰绰有余...”

“得江南地则可牵制袁术后方，如此，虽说不能剿灭袁术，却也能教袁术不敢北上...”

张俊也是夸赞郭嘉对时局的判断，这才告知大事：

“曹公若要扫灭二贼，当先图徐州吕布为优...”

郭嘉深以为然：

“说的不错，只要孙策能占据江南，曹公便可发兵...此天赐之机啊！”

早起袁术吕布连成一片，曹操难以轻动，这才让二贼壮大。

如今有了张俊的谋划，整个曹操集团一下子思路清晰起来。

不过，郭嘉这次来，更重要的一点，乃是询问关中之事。

“张俊，关中李郭二贼，你究竟有何办法杀他们？”

张俊自然不能将郭汜会被手下宰了的事情告知，只能再次故作玄虚：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

郭嘉脸色一黑：

“说过了？什么时候说过了？”

望着眼前的渠水大河，再见官渡之形胜，郭嘉不免大惊：

“你是说望气？”

张俊深知玄学的用处，第一次提没人信，可反复提及，反复应验，便会让人深信不疑。

“不错，我幼年得高人所传，有望气之能...”

由于先前多次的奇怪之感，郭嘉事实上真的认为张俊有未卜先知之能。

如今再次听到望气二字，也是信了三分：

“李郭二人是何气象？”

张俊昂首：

“西北之狼星暗淡，乃死相也...”

郭嘉不免多问：

“死相亦有长短，你怎知他们何时会死？”

张俊见郭嘉已有信任之色，这才缓缓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许都之气机，遮天蔽日，望之，日夜不绝也...”

“我自南阳来，便是寻气而已...”

有吕布孙策之事在前，又有宛城大战及今日之语为佐证。

郭嘉还真是信了：

“你来投曹公，便是为了这个？”

宛城杀完过后，为了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投靠曹操，张俊也是尽了大力：

“此天意也，张俊怎敢逆天行事...”

“有曹公之气势，我必借而杀李郭二贼也...”

“万望奉孝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