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驱马官渡
天色稍明，张俊便已骑着惊帆直奔北方而去。
府外所剩无多的程昱手下，见状也是一脸无奈，晨起已经倦意满身。
此去官渡，路途遥远，惊帆虽是快马，也得两三个时辰才能到达。
身后的诸多贼匪们亦是累的连连叫喊：
“将军...”
“张将军这是要去哪？”
平时里长期出入花间酒楼的张俊，今天竟来了荒野之上。
而且照这势头，更是早早便离开了许都。
众人虽是常得张俊之好处，可毕竟也是程昱的人。
几个机灵的早就回身去了许都禀报，张俊听闻身后马蹄声的动静，这才回头：
“我们去官渡！”
生怕那回头报信之人听不清一般，张俊声音极大。
待到正午时分，众人早已累的气喘吁吁：
“张将军，到了...到了...”
惊帆被逼停之际，张俊方才亲眼目睹这整个三国时代最大的战场。
渠水自西北而向东南，宛若一条长龙横亘在这广袤的河南地之上。
此地亦是现代郑州之所在，东面便是北宋的东京汴梁。
论其风水，也堪称风云际会之地。
不久后即将开始的袁曹大战的主战场，张俊自然要提前观察地势，方能做足准备。
登高所望，自马背处取下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
“来人，研墨...”
众人虽是不解，却也不敢怠慢：
“张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对啊，我看这地方景色也不怎么样啊...”
张俊不与其废话，反倒是命令到：
“你们往渠水北面的阳武县里买些酒菜来...”
说着，便扔出一摞铜钱：
“莫要抢掠...免得引人闲话...”
这群贼匪虽是无德之辈，却也不敢在阳武造次：
“将军放心...”
几个小贼骑马离去后，张俊便唤起了【妙笔生花】词条。
官渡河流走势，山川坐落，甚至是草木之所在，都极尽描绘。
自己对于战阵和军势的理解尚且不算太高，不过有了这图纸，来日若得诸葛孔明以及贾诩等人。
便可提前与他们商议出对策，以备来日之中原大战。
画卷所成之时，张俊又做完一件大事。
畅享未来之时，不免兴趣大起：
“去捉鱼！”
身旁的贼匪们也是一脸吃惊：
“张将军真是好兴致...”
几人一头扎进水中，上下使劲，却也并无收获。
只不过，张俊借此捉鱼之际，更希望搞清楚的便是这水位之高低。
史料里的曹操退守黄河而至官渡决战，自然有其深意。
事实上整个河南地水网密布，城池众多。
可到了渠水之时，却有例外。
渠水之后再无河流，换句说，此地是许都之北的最后防线，曹操是无路可退，唯有借此天险。
当然，离许都的越近的战场，曹操优势越大，拉长袁绍的补给线，方才有乌巢袭粮之契机。
借着捉鱼之机，张俊亦是沿着渠水东西游了多时。
水位之高低，已在心里。
“整条渠水，都是深水区，唯有官渡城垒之处，才是浅水区！难怪大营要扎在此处。”
“拒险而守，至道而营，此兵家之上策。”
想到这里，佩服曹操的兵略之余，张俊也不免想到马谡街亭扎营之事。
街亭所在，亦是陇右与关中之咽喉。
但凡马谡能稳占隘口，北伐岂有痛失之理。
不过关于街亭的地形和陇右地的情况，将来若是能到凉州，再说不妨。
待到张俊出水之时，负责买来酒菜的贼匪们业已回来：
“张将军...你看...”
“舞阳大县，吃食当真不少呢...”
更有一人不知从哪得了一张方桌，当即摆在了张俊眼前：
“将军请！”
一盘又一盘佳肴摆上，更得美酒倒满。
望将周遭之山水，若有邹氏与郭芙相陪，人生或许也能就此圆满。
只不过，酒菜备齐之余，张俊却无动作。
一旁的贼匪的也是不解：
“将军这是...”
张俊也不愿多做解释：
“友人未到，还需再等...”
“友人？”
众人吃惊之时，负责捉鱼的贼匪也是有了收获：
“将军快看！哈哈，好大一条鲤鱼！”
张俊接过：
“当烤之！”
一杆树枝穿膛而过，火烤之余，张俊也示意其他人先行吃饭。
烟火起在渠水边，日光也悄然西移。
众人吃饱喝足，见张俊还在等，不免多问一句：
“将军究竟在等谁？”
未及回答，许都方向便传来马蹄之音。
众人望去，竟是来了足足一队骑兵，为首者正是曹公跟前之红人，祭酒军师郭嘉。
“郭...”
“郭大人...”
“你们...你们这是...”
张俊并未回头，反倒是一遍又一遍翻转着手中的烤鱼：
“奉孝先生不愧天下第一聪明人，连我手中的大鱼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啊！”
军马之上的郭嘉本就是许都城里最在意张俊的人，得知张俊离开许都，这才点起骑兵追来。
不曾想追了多时，竟发现张俊在此野炊，当真是心头恼火。
翻身下马之余，不忘一声冷哼：
“山水交融之所，张公子好兴致啊...”
然而，走近之后，郭嘉方才看清张俊眼前之酒菜竟是分毫未动。
这显然是早知道自己会来，故意在等？
不消多想，张俊早已将烤了多时的大鲤鱼放到了盘中：
“奉孝啊奉孝，快快快，你来的倒还真对时辰啊...”
自己风尘仆仆赶来，竟全在张俊的算计之内？
如今张俊又是这般气定神闲的烤鱼，郭嘉真是满心的不解：
“张俊，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哪知张俊仍旧没有多大反应，一边摆盘，一边肚子咕咕直叫：
“你的马该换换了，等你这么久，都要饿坏我了，快吃快吃！”
看着张俊那狼吞虎咽的模样，郭嘉只得是无奈摇头：
“既然知我前来，势必有话要说...张公子...”
张俊仍旧不答，反倒是一个劲拉着郭嘉喝酒。
待到二人尽兴，张俊这才缓缓说起：
“我素有望气之能，昨日在府中望见北方气盛，故才寻到此地！”
“奉孝不必多疑！”
郭嘉哪里听得进张俊的鬼扯：
“你我也不是头次见面了，公子又何必胡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