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皇帝的反击
大臣们都沉默了，皇帝却不愿意罢手，他们李斑：
“你给朕说说，他是如何将勾结宫内的人偷画的？”
李斑说道：“陛下，此中细节臣子不大清楚，经手此事的乃是锦衣堂司官贾琏。”
“那就找贾琏前来回话。”
“是，陛下。”
回答的是夏守忠，他一说完就立马退出宫殿去安排了。
此时的贾琏，正站在午门边上，静静的等着。
当传旨的太监一到，他立马就跟了进去。
这是贾琏第二次参加朝会，对这里也有些熟悉了。
进殿行礼，之后皇帝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贾琏，你将唐师古偷画之事，详细给朕说一说。”
“臣遵旨”
接着贾琏就把自己如何从宫里的太监身上发现端倪，又如何审问出的唐师古，又是怎么抓的唐师古，如何审问他的，一股脑全部都说了一遍。
这下皇帝和百官就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的经过。
然后皇帝问道：“宫里丢失的是哪副画？可有找回来？”
贾琏说道：“回陛下，丢失的画乃是《萧何追月图》，臣并未在唐师古家中找到。”
“啊？”
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也引起了百官的注意。
皇帝连忙问道：“画去了哪里？可是损坏了？”
贾琏说道：“回陛下，画并没有损坏，而是被唐师古送到了朝中一位官员的手上。”
“哪位官员？”皇帝追问。
“工部右侍郎萧南重。”
话音一落，朝堂所有人的目光，就看向文官班列前面的位置。
此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倌儿，脸色通红的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罪。”
皇帝没有理会，而是静静看着这位老大人，好一会儿才说：
“萧爱卿，你果真收了唐师古的送的画？”
“微臣糊涂，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萧南重估计知道自己狡辩不了，所以应答的很干脆。
不过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了几句：“唐师古送画的时候，说此画乃是临摹之作，并不是真品。臣也想着，真品藏在宫里，他送的只能是临摹的，所以没有多加辨别便收下了。臣识人不明，识画不真，请陛下责罚。”
这老头倒是挺会为自己辩解的，直接将罪责降了几个等级。
皇帝板着脸问道：“你果真没认错？”
“臣的确没认错。”
“好一个没认出？”皇帝冷笑着说：“这《萧何追月图》别人或看不出真假，你萧南重还看不出真假吗？你自称萧何后裔，又三番五次求了恩典到宫中观摩此画，你会认不出真假？”
“陛下对臣，何以说出如此诛心之言呐。”萧南重听了皇帝的话，泪都流出来了，一下子跪在殿上说道：“臣侍陛下，已有五载，陛下与臣，相得益彰。何以到了今天，陛下竟用如此之言，揣度臣之拳拳之心。陛下此言，叫臣如何立于朝堂之上。”
老大人说的感人肺腑，朝臣听后，都快潸然泪下了。
但是皇帝依旧无动于衷。
冷冷的说道：“当时你认为此画是假的，为何又要收下他呢？”
萧南重说道：“此画虽假，但是所画内容乃是先祖事迹，所以老臣想留在身前，以作慰籍。”
他所有的应答，毫无破绽，好似真的是被骗了一样。
可是接下来皇帝的问题了却让他开始犹豫了。
只听皇帝问道：“这么说此画对你很重要了？”
这是个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但是萧南重却半天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回陛下，确实比较重要。”
皇帝好似就在等他这句话，见他说完，立马追问：
“既然重要，为何当初朕要将此画赏赐给你，你却百般推辞。”
听到这里，好多人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很一些不知内情的人或许想不明白，既然当初皇帝赏赐时他推辞了，为何后来又想法子从宫里去偷呢，以至于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
熟悉内情的人却知道，皇帝赏赐画的时候，乃是他登基刚满一年之时。
那时候朝政还掌握在太上皇手中，朝中大臣哪个敢贸然接受皇帝的赏赐。
所以萧南重也和很多大臣一样，推辞了皇帝的赏赐。
谁能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却还是将这些事情记在心里。
想到这里，萧南重也就明白，皇帝今日并不是为了画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收拾当年拒绝他的臣子。
他萧南重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或许今日，萧南重继续狡辩下去，还能勉强留住这个官位。
不过那样他就成了皇帝唯一的眼中钉，等日后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他在权衡之后，虽然心里十分不舍现在的位置却还是干脆的说道：
“陛下，老臣昏聩，已然不能胜任当下之职事，请陛下准许老臣辞官归乡。”
皇帝还以为，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将萧南重弄走。却没想到这么快他就主动要辞官了。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是皇帝却不能就这么直愣愣的应下来。
于是问道：“好端端的，萧爱卿为何要辞官呢？”
萧南重答道：“微臣本就有归去之心，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时机对陛下提起，今日时机正好，臣便请求陛下恩准了。”
见此，皇帝问道：“果真要辞官？”
“请陛下恩准。”
“既然萧爱卿求去心切，朕也不好耽搁爱卿颐养千年。”
萧南重立刻说道：“臣谢过陛下恩准。”
这下子辞官已成事实。
此时皇帝好像也温和了一些，他说道：
“你我毕竟君臣一场，如今你要荣归，朕也不能不有所表示。朕便赐你以内阁辅臣，荣华殿大学士身份致仕，这份赏赐，你可莫要推辞了。”
都已经辞官，脱离朝堂这个漩涡了，有这么大的好处，萧南重哪里还会推辞。
他以今天最诚恳的声音说道：“臣叩谢陛下恩赐。”
说完之后，还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直接走出了朝堂。
老迈的身躯，竟让他走出了豪迈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