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玉笛惊弦
古铜镇外的官道扬起阵阵黄尘,鹰行镖局的镖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苏御蜷在载药草的镖车上,掌心摩挲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竹笛——这是当年大师兄被逐出师门时,偷偷塞给他的信物。笛身刻着“汴阳西市胡玉楼“的蝇头小楷,笛孔边缘磨损得发亮,显然曾被主人日夜摩挲。
“李少侠,该服药了。“镖局药师掀开车帘,手中瓷碗腾着热气。“多谢”,苏御接过药碗时,忽然瞥见车窗外掠过一抹彩影,正是市集上卖她玉佩的彩衣姑娘。
他心头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早在市集初见时,他便察觉那彩衣姑娘步履轻盈似踏雪无痕,分明是内力深厚的练家子。
参汤入喉微苦,到达歇脚的客栈后苏御佯装昏睡。寅时三刻,马厩传来信鸽振翅声。他袖中鱼骨针正要出手,一道彩绫却破空卷落信鸽。彩衣姑娘从檐角翻落,腰间银铃轻响,惊起檐下栖鸦。月光映在她眼角蝶形胎记上,泛着幽蓝微光。
“姑娘跟了一路,究竟有何贵干?“苏御突然睁眼,玉笛横在胸前。他早察觉这女子内力如春潭深水,此刻近在咫尺,更觉她气息绵长似江河奔涌。
彩衣姑娘莞尔一笑,指尖捏着一个细长的竹筒:“要给公子看一封密信”
话音未落,客栈后院突然传来金铁交鸣。苏御破窗而出,正见鹰天被三名蒙面人围在当中。三尖两刃刀左支右绌,血珠顺着刀背滴落黄沙。领头刺客袖中寒光乍现,九节鞭毒蛇般缠向鹰天脖颈。
“镖头当心!“苏御玉笛点出,笛孔与鞭梢相撞竟发出金玉之声。他旋身切入战圈,笛作剑使,一招“苍松迎客“直取刺客膻中穴。那刺客急退三步,面巾被劲风掀开一角——刺客急忙将手捂住面庞,防止泄露真容。
彩衣姑娘红绫如霞,卷住另一刺客双刀:“公子当心暗器!“话音未落,第三名刺客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钉,直取苏御后心。苏御腾空翻跃,玉笛凌空画圆,竟将暗器尽数收入笛孔。笛声骤起,暗器倒射而回,刺客应声倒地。
“好俊的听风辨位!“鹰天大喝一声,刀光如瀑逼退敌手。忽见彩衣姑娘袖中银针疾射,正中最后那名刺客眉心。那人七窍流血,皮肤瞬间泛起紫黑——竟是口中早藏毒囊!
苏御正要查看尸体,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他想到,定时刚才运转真气,身体透支过度。他踉跄半步,眼前景物开始摇晃。最后的印象是彩衣姑娘飞掠而来的彩衣,带着淡淡白檀香。
御在颠簸中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庙内。彩衣姑娘正端坐在一旁,竟让苏御有些恍惚。“鹰镖头呢?“他撑起身子,玉笛仍系在腰间。
“镖队改道了。“火光映得她眉眼柔和,“昨夜遇袭后,鹰镖头察觉事态复杂,为保镖物安全,决定兵分两路。“她笑着说道,“倒是你,为救个萍水相逢的镖头差点搭上性命,也不知该夸你侠义还是骂你鲁莽。“
苏御抿了口苦药,眉头紧皱:“师父教导,见义不为非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