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5章 我与你相依
躺在床上整整睡了一星期的洛美还是不想起床,龙秋给他端来一杯热果汁说:“再这样下去,你的抑郁症会复发的。”
洛美说:“你说的对,再也不要抑郁症发作,我要起床。”
她起身喝了龙秋送来的果汁,然后打开衣柜挑了一件颜色及其鲜艳的衣服,开始细细的打扮自己,不一会儿一身艳丽的打扮下楼了,孙雨霏说:“你要干什么去。”洛美说:“哦,我想出去走走。”
孙雨霏说:“我让司机送你去吧。”
洛美说:“不用,是因为活动才想出去的,坐车不还是跟没活动一样。”
于是就自己出去了,洛美踏着还没化完的雪独自一人走到公交车站牌前,在凌咧的寒风中看着过往的人们都很匆忙,有的人甚至匆忙到没有时间去伤心,没有时间去享受,自己也想像景灏那样跟父母在一起洗菜、做饭,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以听到父亲训斥的声音,还可以跟妈妈犟嘴,这些她曾经拥有过,曾经拥有这些的时候她以为永远会这样,可是现在却跟父母成了仇人,龙秋也找回了失去的父爱,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是什么呢?等到公交车在站牌前停下来的时候她跟其他人一起坐上车,奇怪的是今天车上成双成对的情侣占多数,看着他们的洛美也开始想念楚桓,本来她是想趁公交车把自己拉到任何地方,可是看到车上的情侣后她决定去楚桓的住所,就在公交车的后面张宁派的车一直跟着洛美。在张宁派出的车后面还跟着白拓派出的车,龙秋和家里的几个随从就坐在里面。
洛美在离楚桓家不远的站牌前下车了,她看着楚桓住所附近的建筑物,这里比起喧闹的街道相对安静,她沉湎在跟楚桓走在这条路上的回忆,她突然想到这是怎么了,马上就要见到楚桓了怎么还想跟他过去在一起的情景,她只要加快脚步就行了,跟在她身后的龙秋在远处隔着车窗看着她朝楚桓的住所走去,家里的随从问:“不要紧吗?前面那辆跟着她的车想干什么?”
龙秋说:“再看看。”
他提高了警惕,心想:“你早晚都会知道楚桓里去了,你的反应会很激烈吧。”洛美熟悉的来到楚桓的住所敲了敲门,奇怪的是里面没有声音她这才意识到来时应该提前给楚桓打个电话,她带着一丝希望又敲了敲门,还是人开门她转身想走这时门竟然开了,洛美怀着喜悦的心情看着开门的人,结果却看见于海一脸等待着她到来的表情看着洛美,洛美说:“海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于海开了门看见一副大病初愈的洛美说:“进来吧。”
洛美进了楚桓的家就问:“楚大哥不在家吗?”
于海说:“他走了。”
洛美说:“哦,回老家了,过年了是应该回去看看楚妈妈。”
于海道:“他带着姨妈俩开这里了?”
洛美没明白什么意思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于海:“嗯?”
于海道:“他们俩开汀市了,去了没人知道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的白洛美立刻意识的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问:“什么时候走的?”
于海如实回答:“十天前。”洛美脑海里闪现一个星期多以前那个跟楚桓和龙秋共进晚餐的夜晚,楚桓抱着她在路灯下转圈的那一幕,洛美的心脏顷刻间失去了跳动的力量,洛美会失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真正看到洛美悲伤的表情时于海才意识到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洛美坐在了沙发上说:“我真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像我这样愚蠢的人没有资格被人爱,也不配被人爱。”
于海说:“你说什么?”
洛美回想着楚桓抱着自己在雪地里旋转的情景,楚桓给她切西餐时的表情,那一天楚桓微笑的样子,那是告别的时的不舍,于是站起来说:“打扰了,我该走了。”
于海说:“你还小,完成学业是正事。”
洛美苦笑道:“走吧,走吧,都走吧,走是对的,我们家里的人真是霸道,杀了他的父亲还要监视他,报应,你们造下的孽都要由我来还。”
于海看着未来的娃娃嫂担心的问道:“美美,你还好吧。”
洛美转过身来两只眼睛里的泪水在打转,她说:“楚大哥离开这里我替他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还要难过呢?”
于海见她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就问:“没事吗?你的脸色很苍白。”
洛美说:“没事,我该回去了。”走的时候竟然忘了带走手提包,于海拿起手提包追了出去,他看见洛美低着头也不看路上来往的车辆就横穿马路,于海大吃一惊拽住了正要穿过马路的洛美,洛美一脸的迷茫看着于海说:“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干嘛这么拉我。”
于海看着洛美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不好就说:“你忘了拿包。”
洛美接过于海手里的包说:“谢谢你,我也该回家了。”
于海想说他送洛美回家这时一辆黑色车上下来几个人围住了洛美说:“你妈妈让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的白洛美立刻清醒过来般厉声道:“休想!我不回去。”
她开始用脚踹围上来的人,没有力气的她怎么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警校毕业的于海岂肯让他们带走白洛美:“你们干什么?”
于是双方动起手来,于海以一敌五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然而在不远处的龙秋见势不妙就开始下车前来阻止,可惜的是对方很迅速的带走了洛美,于海被另外两个人摁在地上,见龙秋带人来了,那些人立刻松手急忙的离开,于海说:“快!他们带走了洛美。”
龙秋来不及管于海自己开车去追带走洛美的那辆车,龙秋紧跟着带走洛美的车,追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那车子是朝白雪雄的住宅驶去的,龙秋的心稍微放宽,但是还是没有放慢车子的速度,身边的随从说:“少爷,他们好像是把小姐接到大先生这儿。”
龙秋不出声只是紧跟着那辆车,直到那车停在白雪雄的家门口,龙秋亲眼看见那几个人把洛美带进了她长到八岁时的家,那门在洛美进去后就关上了,龙秋对身边的随从说:“接我肩膀。”
只见一个随从蹲下身体龙秋蹬上他的肩膀扳住墙头就翻过去了,他跳过窗户悄悄的来到白雪雄客厅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他只听见白洛美跟白雪雄的对话:“把我弄回来是想再关十个月吗?”
白雪雄说:“得抑郁症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么跟我剑拔弩张,不知从什么时候你变得憎恨我,憎恨你妈妈,回到自己家里来比呆在什么地方都好。”
洛美说:“还记得四年前你跟爷爷在书房里的对话吗?为了你那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弟弟,你给爷爷出了什么样的馊主意来困住楚桓?”
白雪雄像是被人发现了秘密似的惊慌:“你…..”
洛美说:“当时我就在书架后面坐着,你以为书房里只有你们三个。”白雪雄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十三岁的白洛美每天都沉寂在充满温情的言情小说里,爷爷的书房总是被佣人们打扫的格外干净,她坐在闪闪发亮的地板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各式各样的言情小说,这一天她因为困乏所以就在书架后睡着了,几双双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睡意很浅的她,洛美没有出声一直坐在书架后听着来人的声音,第一个说话的声音竟然是她的叔叔白雪川:“爸,都是你,干吗要供楚珏的儿子上学,现在那小子不但出落的一表人才,还长了一身本事,他要是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白拓厉声道:“你还说,如果不是你当年撞死了楚珏,我用得着提心吊胆的抚养楚桓吗?作为肇事者你不该承担应有的法律责任吗?”
白雪川说:“爸,你当时干吗要管那一对母子的死活,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就得了,现在楚桓分配到税务局一天到晚查我的帐,这后患归根揭底都是你造成的。”
白拓一巴掌打到白雪川的脸上说:“你这个混蛋,我替你担心了这么多年,你以为那件事过了诉讼时间就没人再找你的麻烦了,我那么小心的照顾他们母子就是想抚平他们心中的怨恨,我晚上做梦都能看见楚珏满脸是血的来讨债,你倒是心安理得,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糟天谴!”
白雪雄劝道:“爸,你先别发火,现在是怎么解除楚桓对雪川的纠缠。”
白拓说:“他要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干吗害怕楚桓纠缠。”
白雪川说:“奇了怪了,楚桓明明是建筑系毕业的高才生,怎么就进了税务局,完全跟他的专业不符吗,真是见鬼!”
白拓问白雪雄说:“怎么回事?”白雪雄说:“分配工作的时候楚桓跟他的同学楚砚互相调换了的志愿,表格都已经填好了,再更改也不行了,恰好两人都姓楚,于是两人调换了名字,现在楚桓在税务局的名字是楚砚,而他的同学楚砚就以楚桓的名字分配到城建局了。”
白拓说:“是这样,好小子,我供你上大学可不是为了让你回头收拾我儿子的。”
白雪川焦虑的说:“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是再查下去我欠的那些税款曝光只是时间问题啊。”
白拓用手中的拐杖开始敲打起白雪川来,洛美听见爷爷好像是敲碎了桌子上的玻璃之类的东西,还听见白雪川一边跑一边叫道:“爸,爸,…..”
他好像是抓住了爷爷的拐杖说:“您以为我是不会还手才一直挨你的打吗?就算是你的儿子也没有必要几十岁的时候还在挨你的揍!”
白拓怒道:“你这个不争气的畜生,为了包庇你撞死楚珏的事实,我像个罪人一样每天谴责着自己,看着没有父爱的楚桓孤独的成长,我的心都在颤抖,楚珏那是为白氏奉献了全部青春的人才呀,因为你的醉酒,极度令人憎恶的嗜好,损失了一条人命还结下了这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白雪川也恼怒了:“那你让我怎么办?去自首?”
白雪雄说:“你还说这些没用的。”
白雪雄也开始在书房里焦躁不安的走动着,他突然想到:“爸,你当时送楚桓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协议?”
白拓说:“签了一个毕业后回白氏工作的合同…..对呀,我一急把这茬儿给忘了,找,快找,就在柜子下面。”
白雪雄跟白雪川想小偷一样开始翻白拓书桌里的各种文件,经过一份一份的翻看在书柜最底下的一格里找到那张已经泛黄的合同书,白雪雄看见这份合同书说:“好了,有招了,给他钱,房子,甚至是更过分的也可以,只要我们给的起就都满足他,有了这个他就得回白氏好好呆着,这样就相当于把他软禁在我们可控范围内,还不用专门找人监视他不是更好吗?”
白雪川说:“要我说把他逐出汀市,或者找人干掉他算了,干吗这么费事?”
白拓用鄙视的目光看着白雪川说:“你说什么?你还是人吗?你害了他的父亲还不够,还要害楚桓,啊,畜生,这个家要是在你手里早就毁了,滚,滚!滚!滚!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进这个家。”
等白雪川离去后,白拓对白雪雄说:“就按你说的办吧,要由你亲自去办,对楚桓要像对待自己家的孩子一般,不要让他有拒绝的理由。”
白雪雄拿着那份合同说:“知道了,爸,我这就去。”回忆到这里结束。
说到这里的洛美说:“你知道你的弟弟,我的雪川叔叔在外面做了多少坏事吗?因为我们的家大财大,年幼的楚桓没有反击的能力,爷爷好不容易托够了诉讼时间,楚桓却另寻它径去查叔叔的资产,被你高明的一招棋,把楚桓强行安排在白氏集团来,每天在人前风光无限的楚桓,谁会想到他是被逼无奈才待在你们的眼皮低下,从那时起我正直、善良的父亲消失了,成了一个包庇人犯的助手,就算是被你们关的得了抑郁症我也没有像那一刻厌恶你,父亲您的智慧还真是了不起呀。就连收买当时那些目击证人不都是你亲自操作的吗?”
白雪雄说:“所以才疏远我的吗?就是因为那件事。”
洛美说:“你的好弟弟又是怎么报答你的相助之恩的呢?动用公司大量的流动资金投入股市,崩盘以后就开始将白氏的财产一一外转,现在的白氏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他偷税漏税就只是那么一次吗?在外他坏事做尽,在家打妻骂子,他是杀人凶手,因为他十四岁的楚桓失去了父亲,你没有一点自责吗?”
白雪雄惊讶的看着这个六年都不曾跟自己沟通过的女儿他问:“你都知道?我为什么要自责,又不是我害死了楚桓的父亲。”
洛美怒声斥道:“父亲!白雪川他犯了罪,你包庇了他而且还没有一点忏悔。”白雪雄说:“我为什么要忏悔?”
洛美说:“父亲,人不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你们骗了别人还要骗己的女儿吗?正是因为你的聪明才让楚桓困在白氏整整这么长时间,我真希望当时出车祸的时候是白雪川死去。”
白雪雄说:“你为什么这么想?疯了吗?向着外人。”
洛美说:“不是的,他是我心爱的人,想想你们对出楚桓犯了什么样的罪!有时侯我在想你们给楚桓造成的伤害就有我来弥补好了,就是这么愚蠢的想法你们都不给我实现的机会。是你们逼走了楚桓,知道珍惜的人受到伤害是什么滋味吗?”
白雪雄说:“你才多大说这些一点都不会脸红吗?爱上跟我们有纠结的人,你也没关系吗?”
洛美说:“纠结?那纠结不是你们造成的吗?!”
这时候张宁拉着洛凯的手下楼来了,洛美说:“对于爸爸来说什么人才是值得你珍惜的呢?我不是,他们是吗?”
她用冷厉的目光看着张宁和洛凯,洛凯紧张的抓紧张宁的手露出恐怖的表情,洛美一步一步朝洛凯走去,洛美说:“应该让爸爸知道珍惜的人受到伤害是什么滋味。”
此时的白洛美象一头发狂的狮子般抓起了张宁身边的洛凯双手把他举起来,白雪雄惊恐的叫道:“不要!”
只听见洛凯哭喊道:“放开我!放开我!妈妈,救我!”
洛美一脸愤怒她正要把洛凯扔出去的时候,一双结实的臂膀夺下了洛凯,洛美一看是龙秋愤怒瞬时消失,随着愤怒消失的同时体力也变的不支,浑身一软晕倒了,龙秋放下了手中的洛凯,扶起晕倒的洛美拍着她的脸叫道:“洛美!洛美!喂,白洛美!”
他抱起洛美正要朝外走去,白雪雄叫道:“你不能带她走!”
龙秋没有回头只说:“你想在自己的家里天天看到刚才上演的那一幕吗?该回来的时候她自然会回来的,现在这样子只会让她更憎恨你们。”白雪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美被龙秋抱走。
在龙秋怀里的白洛美被寒冷的风一吹竟然醒来了,她知道抱着她的这个人就是龙秋,她说:“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竟然有这样的亲人,怎么可能会被人爱,楚桓走了,等我继承家业的时候就是白氏坍塌的时候,可笑的是他们为了一个没有利润的空壳削尖脑袋往里钻。”
龙秋说:“不会的,不会彻底烂掉的,一定还有什么法子,我不会放任白氏烂掉的。”
洛美说:“一定要毕业呀,只要我们能成为上班族就算是白氏坍塌了也没什么关系,那样我们至少还可以存活。”
龙秋说:“所以要打起精神来,不要生气,不要晕倒,不要让憎恨冲昏了头脑。”
洛美眯着眼睛说:“你们最终都会离开我的,想留住的人一个也留不住。”
龙秋说:“只要你打起精神来我就不离开,我们互相依靠着生存下去,直到楚桓回来,直到金融危机过去,直到你成为白氏真正的总裁。”
洛美哭道:“你说的是真的?不会也像楚桓那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吧。”
龙秋说:“不会,我不会,我们一起长大,我们是兄妹,哥哥一定会守护妹妹的。”洛美把头窝在龙秋怀里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