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的征程

龙秋小声说：“离开这里，到医院去。”

洛美说；“我陪你一起去。”

龙秋说：“你跟楚桓说一声，就说我们俩要去游泳，不要让他有所怀疑才好，我去跟秦博告个别。”

当他们俩离开秦家别墅后坐上出租车龙秋看着面色苍白的洛美说：“你还好吧，不舒服？”

第一次用这种办法对付姑姑还真是不容易，她的手一直再抖龙秋看她这样子就用自己的双手握住洛美的双手，炎热的夏天出租车里冷气还不算凉洛美的手却是冰凉，龙秋知道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才跟龙秋合伙这样对付姑姑，对于她来说是一次刺激的心理测试，她虽然通过了只是那颗逐渐坚强的心还没有完全变得无坚不摧，洛美倒在龙秋怀里闭上眼睛回想着八岁生日那年的情景，那时龙秋见人还是有点羞涩过于热闹的场合，于是上楼去了，当他走到楼梯拐弯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就看见一个女人正拿着一包粉面状的东西往一杯牛奶里撒，龙秋仔细一看是雪英姑姑，他以为是往牛奶里到治病的药粉，看着雪英姑姑一脸紧张的样子慌慌忙忙下楼了，他觉得奇怪就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跟着她又下了楼，只见雪英姑姑努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将那杯牛奶递给洛美，而且还笑咪咪的哄洛美喝下去，八岁的白洛美还患着抑郁症呢，所以不会很刻意的去拒绝别人的安排，她竟然用那双小手儿接住了雪英姑姑拿来的牛奶，而且还准备喝下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龙秋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阻止洛美喝那杯奶，于是他拼命奔跑下去直接撞到洛美身上，神情恍惚的洛美见哥哥这么调皮的冲过来还打碎了杯子里的牛奶，瞬时受了惊吓，被保姆慌慌张张的抱走了，因此洛美八岁那年的生日连生日蛋糕的蜡烛都没吹就被送回房了，抑郁症不是什么大病没有疼痛也没有伤口，可就是这种看不见形状的病洛美竟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恢复，龙秋亲眼目睹了她从沮丧到振作的全部过程，在龙秋长到十六岁时，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十四岁的洛美，因为时间太长洛美虽然记得当时情景，可是那杯牛奶还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疑惑就只能隐藏在心里，当洛美听龙秋讲了当时他看到的事，就开始的咬牙切齿的恨自己的亲姑姑，今天两人略施小计就判断出当年那杯牛奶是绝对有问题的，他们要去证实自己的想法，龙秋晃晃闭着眼睛的洛美问：“你睡着了？”

洛美立刻睁开眼睛说：“怎么会，我们快去吧！”

他们走到医院见到了白拓的顾问医生，龙秋拿出蘸了牛奶的手帕跟医生说：“这是我拿到的一些东西，想请你化验一下是什么成分。”

医生问：“我现在很忙可能要交给别人来化验，你们要在这里等结果吗？”

龙秋肯定的点点头，医生说：“很快，你们等个十几分钟就行了。”医生就出去忙了，龙秋跟洛美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等了好大一会儿，见一个护士拿来一张化验单说：“是一种毒性花瓣制成的药粉，这种药粉本身没有毒性，只是跟牛奶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让人神志不清的毒素。”

龙秋问：“这种花在哪里能找到？”

护士甜美的一笑：“所学有限，回答不了。”

洛美说：“没有必要知道了，化验单给我们，您忙吧，给你添麻烦了。”

护士说：“客气了。”

等护士离开后洛美咬牙切齿的说：“八年前，我还只是个孩子，会威胁到谁？还不错，不是喝下去立刻就能死掉的毒药。”

龙秋说：“怀疑被证实后，还是不容易接受是吗？”

洛美抱着头泪流满面，龙秋无奈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等洛美痛快的抽噎一阵子以后就拉着她离开那到处都是来苏水味儿的医院，时间还早龙秋怕过早回去会引起爷爷的怀疑，既然跟楚桓撒的慌是去游泳，那就索性去一趟游泳池吧，精神萎靡不振的洛美又气无力的被哥哥托着、走着，直到到了游泳馆看到那些男男女女都兴高采烈的在游泳池里欢喜的玩耍水，她才知道自己要把今天下午的时间在这里打发掉，龙秋考虑的还真周到他在来的路上就买好的游泳衣，洛美换上游泳衣从更衣室里出来以后就看见龙秋早已泡在水里游泳，看见她以后就叫道：“有救生圈，下来呀，好舒服呀！”

洛美摇摇头，她平时最多也就是在家里的水池旁边玩玩水，而且还要有龙秋陪着，今天来游泳馆还真是破天荒了呢？龙秋见白洛美不下水就游到她身旁用水泼她，刚换完泳装的洛美感到泼过来的水有些凉就开始反击，她也撩起水泼龙秋，她哪里是龙秋的对手，为了不让泼过来的水花溅到自己眼睛里，她闭上眼睛然后拼命撩起水花也朝龙秋泼去，一边泼着一边叫着一不小心掉进的游泳池，她没有防备掉下去就喝了这池子里的水，龙秋眼疾手快拿住一个救生圈就套住了不懂水性的洛美，洛美在掉下水的那一刻十分紧张，可又觉得身体变突然得很轻，当两只胳膊架住救生圈后就觉得这水里的感觉还不错，此时她意外的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很怕谁，这水里的感觉真好，龙秋说：“试着用双脚感受水的浮力，多练习就会游泳了。”

洛美说：“哥原来我不怕水，水不是这么恐惧的，你看我现在在水里漂浮着感觉很好，以前的恐惧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龙秋在水里扎个猛子又浮出水面说：“幻想？对，当你真正去面对一件事的时候就会觉得比你想象的要简单的多，你想过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鼓起勇气去面对，逃避的结果只是让你的幻想加重你的心里负担。”

洛美踢跳着水里的双腿游到龙秋身边说：“好聪明的一句话，你也是这样吗？”

龙秋被洛美问住了他迟疑了一下：“那不一样，你知道的。”

洛美说：“只要我以后不把姑姑想的那么可怕，那么她就是不可怕的，今天我们俩合力拆穿了她的诡计，恐怕以后她会变本加厉的对付我们，你不姓白可是要跟我一样成为这个家里的众矢之的，觉得自己连累了你。”

龙秋说：“我也生活在这个屋檐下，早晚也是避免不了的，既然要开战那就更猛烈些吧，痛痛快快的战斗然后有个结果。”

洛美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我为什么要因为姑姑在牛奶里做手脚而伤心，她不再是我的姑姑，只是一个不希望我好过的陌生人，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是她先向我下手的，她不再是我的亲人，只是一个被利益冲昏头脑的神经病，我再也不把你当姑姑看！”

夜晚，洛美跟龙秋回到白家庄园晚餐很简单，两人都有点饿所以饭桌上几乎没剩下什么东西，洛美想向爷爷请个假，于是在佣人收拾完餐具后她还是坐在那里用两只眼睛咕噜噜的看着白拓，白拓捏捏自己的老花镜准备去散步，洛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爷爷，我想跟楚桓哥哥回趟乡下，可以吗？”

龙秋不再听他们对话就上楼去了，他的奶奶说：“这么热的天怎么还要出门，乡下到处都是虫子你的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

洛美撒娇的搂着奶奶的脖子说：“哎呦，奶奶，乡下树林多，而且空气也新鲜，让我去几天吗。求你了，奶奶——”

她的奶奶用手指着她的头说：“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楚桓在公司还有好多事，他怎么会有时间回乡下。”

洛美望着她的爷爷说：“天气这么热，爷爷就放几天假给他，让他陪我回乡下好不好，爷爷——”

白拓笑笑没有回答洛美的请求，但是洛美接到的信息是“可以”于是高高兴兴的上楼给楚桓打电话。

天上的太阳不再强烈，只是温度特别的高，而且是闷热，洛美被楚桓送到乡下去了，自己也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龙秋到花店里买了一束白菊花，来到安葬他妈妈的陵园，他把花放在妈妈的墓碑前说：“对不起妈妈，没有经常来看你很寂寞吧。”

他静静的看着墓碑，回想着妈妈生前的笑容，在那些回忆里妈妈抱着他欢笑，打闹，教他读书写字，所有的一切涌上心头，龙秋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妈妈，我说过不会悲伤的活着，可我还是很伤心，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就让我哭个够吧…….”

这时，一个人拉着一个孩子也来到这里，龙秋立刻收起自己的眼泪，那人说：“还会哭就证明你还爱着你妈妈。”

龙秋没有回头他像是知道来人是谁就说：“真是难看呀，这副德行被最不应该看到的人看到了。”

龙雪上前拉着龙秋的叫道：“哥哥，跟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只跟保姆阿姨在一起，你带我出去玩儿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摇晃着他的手，龙秋收起刚刚的软弱说：“雪儿一天比一天大了，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哥哥还要出去读书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

龙雪哭着说：“每次放学都是保姆阿姨去接我，同学们都说我是野种，没人要的孩子，还说我是野鸡生的，哥哥…..我不是野鸡生的，我有妈妈，妈妈去哪儿了？她为什么不理我……”

平时不爱跟自己的亲妹妹在一起的他听到龙雪这么说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她只是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要怪就怪他们的父亲喜新厌旧，龙秋说：“雪儿不哭，哥哥待会儿带你去游乐场做旋转木马好不好？”

龙雪破涕为笑，龙秋的心都碎了，他对自己的爸爸说：“没事别老是在外面喝酒，回去陪陪雪儿，我忘了你只会生孩子，却从来都不会照顾孩子。”

龙泽说：“我他妈倒是愿意照顾你，你宁可留在白家做嫡长孙都不愿回来跟我住，你妈妈看到你铁石心肠的对待我，她会很伤心吧。”

龙秋冷哼了一声说：“让你照顾我？像雪儿这样每天被保姆包揽一切，只用给她钱花就行了吗？铁石心肠的是你吧，背叛自己的结发妻子取了小老婆，又被小老婆洗劫一空的你，竟然在这里教训我！”

龙泽怒道：“你到底要计较到什么时候？”

伸手要扇龙秋耳光，十七岁的龙秋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说：“你想打我，没有尽过做父亲义务的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妈妈是你能提的吗！妈妈会怎么想这个不用你来告诉我，只要保证你自己有一天不被送进监狱，让我跟雪儿成为真正没有父母的人就行了！”

他推开了自己的父亲，龙雪被吓哭了，只是叫道：“哥哥…哥哥…”

龙泽早就知道不是能动手打的动龙秋的时候了，他对他妈妈的爱烧死了他对自己的父子关系，他们是父子见面就像是仇人，龙秋所说的每句话都像是针锥扎着自己的心，龙秋不再理会父亲责怪，准备离开这里。

这时听见龙雪在喊：“爸爸，爸爸，哥哥……爸爸晕倒了，你不要走….”听到这句话龙秋在无法挪动自己的双腿，于是转过身来看见晕倒在地的父亲立即跑过去叫道：“爸….爸….”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龙秋抱着龙雪上了救护车来到医院，龙泽经过抢救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休息，龙秋松了一口气就带着龙雪来到父亲的病房，龙秋仔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他苍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人也消瘦了，跟那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他判若两人，叔叔的生意绝对是挣钱的，那种场合的人不管是服务者或是被服务者都将面临着有一天会落入法网的威胁，父亲去叔叔那里是没办法的办法，可是想到他当年那么狠心的抛弃了妈妈，龙秋又不愿意原谅父亲以往的过错，龙雪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没错，只要一想到她身上还有那个贱女人一半的血缘龙秋的心里还是会起疙瘩，看着龙雪无依无靠的样子，不禁让他想起年幼时的洛美，龙雪说：“哥哥，我怕……”

龙秋的心突然开窍了，自己的亲妹妹还不是跟洛美一样的孤单无助，他能跟洛美相处的比亲妹妹还要亲，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龙秋打了一盆热水给龙雪擦干净了脸，又用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父亲的手，这时候闭着眼睛的龙泽紧握住龙秋的手，他没有睁眼泪水还是流在脸颊上，那一刹龙秋的眼泪再也不听控制不住了，他没有出声只是任由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出来，那泪水滴到了龙泽的手背上，龙雪见爸爸和哥哥都哭了，她也哇哇的哭起来，龙秋的内心波澜起伏他在想：“人为什么会像是吃猪油蒙了心一样的做错事，做错事的后果往往难以让人接受，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人是谁？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害的妈妈生病离开，又害的自己跟龙雪无人照顾。”

想到这里龙秋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带着龙雪去吃饭了，医院的饭菜不怎么样，但是粥很好喝，龙秋跟龙雪吃完饭给他们的爸爸也带回去一份饭菜，龙泽经过休息气色好了很多，但是他们父子还是没有多说几句话，从医生那里确定龙泽没事以后，龙秋才安心的准备回白家，临走的时候他问龙雪：“你什么时候开学？”

龙雪如实的告诉他，龙秋说：“跟我回白家吧，那里有洛美姐姐陪你玩儿。”

龙雪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爸爸，龙泽没说话，龙雪也就没敢说去还是不去，龙秋也看出父亲的想法了，白家已经用最简单的亲情抢走了他唯一的儿子，他也许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女儿也像儿子一样成为白家名副其实的孙女儿，龙秋第一次抱起龙雪说：“哥哥，过两天就回去看你，在家要乖乖噢，听保姆阿姨的话好吗？”

龙雪攀着龙秋的脖子不撒手说：“哥哥，你说话算话，一定要回来看我。”

龙秋好不容易才哄的龙雪松手，龙泽也提示道：“让哥哥走吧。”

龙球的心像是被玫瑰枝上的刺扎着一样难受，他的心在滴血。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在憎恨父亲的同时他同样也在爱着他的父亲。在他父亲用手握住他的时候，父子间的关系就不再像是一潭死水，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龙秋的内心进行了长时间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