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果我是9

上午9:00·实验楼工作室

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四只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素人剧组碾压专业团队？沙雕剧背后的商业逻辑》（《娱乐周刊》）

《从荧光内裤到千万播放：解构「万万」病毒式传播》（影视工业网）

《校方回应学生剧组走红：艺术创新值得鼓励》（星海日报）

《五分钱特效的胜利：当抽象成为方法论》（抖快观察）

“《素人剧组碾压专业团队？沙雕剧背后的商业逻辑》...”

王锤锤一字一顿地念着《娱乐周刊》的标题，鼻尖几乎贴在屏幕上，“这真的是在说我们？”

“肯定的啊，你看看我们的播放量。”张元元拿出手机打开万万没想到的视频说道。

“这数据...P的吧？”

王锤锤把脸怼在手机上，鼻尖在播放量数字上压出油印。

屏幕里他被穿着十块钱劣质公主裙说“洞房洞房”的画面，正被弹幕糊得严严实实。

张元元一把拍开王锤锤的脸，

“你可别不信！咱们这剧虽然没什么大制作，但就是火了。这些报道可都是实实在在的。”

陈默也凑了过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你们看《从荧光内裤到千万播放：解构「万万」病毒式传播》这篇，说咱们剧打破了传统影视创作的套路，那些看似无厘头的情节，反而抓住了观众的眼球。”

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王锤锤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说：“可我们当时拍的时候，也没想着什么商业逻辑、病毒式传播啊。”

张元元直起身子，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咱们这误打误撞还闯出点名堂来了？不过，这些报道里也提到了很多质疑的声音，说咱们剧就是靠低俗搞笑博眼球，没什么艺术价值。”

陆铭皱了皱眉头，反驳道：

“低俗搞笑怎么了？观众看得开心不就行了。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在剧情里藏点小心思，像那个穿着劣质公主裙的片段，不也是在讽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王锤锤还是有些担心：“话是这么说，可就怕学校那边看到我们拍的。万一以后不让我们在学校里拍了，可怎么办？”

陆铭拍了拍王锤锤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别怕，看这篇校方回应学生剧组走红：艺术创新值得鼓励。我们是创新，创新懂不懂。”

就在这时，陆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教授”三个字。

陆铭的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两秒，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上周声乐课他刚被钢尺敲过手背。

“教、教授好！”

陆铭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仿佛老人就站在跟前。

电话那头传来怀表链碰撞的细碎声响：

“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

声音比平时更沙哑，“带上你遗书来。”

工作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不会是...”

张元元用口型比划着“昨晚的视频”。

林教授办公室

推门瞬间，陆铭先看到的是办公桌上摊开的校报——

“学生剧组”的标题下，赫然印着张元元女装剧照。

更可怕的是，报纸旁边摆着台正在播放视频的平板，画面定格在烧烤摊前自己醉醺醺唱《千年等一狐》的瞬间。

“教、教授您也看我们的剧？”

陆铭的尾音劈了叉。

钢尺“啪”地拍在平板旁的数据线：

“三百万播放量？”

林教授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知道星海音乐学院建校百年出过几个三百万级行为“艺术家”吗？”

陆铭的余光瞥见角落里的苏晚晚——

她正用钢笔尖在处分单上戳出个小洞，镜片后的眼睛写满“你完了”。

钢尺突然戳了戳陆铭，“现在，解释下这个。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用假声带。”

视频继续播放，醉醺醺的陆铭正用气泡音唱到“等一狐啊~“，钢尺“咔嚓“戳进实木桌面。

“这是...呃...这个是”

陆铭的CPU疯狂运转，“声乐技巧展示！对，您看这段气泡音转音...”

林教授的钢尺突然转向陆铭：

“你就是这么用嗓子的？”

林教授的钢尺突然点在陆铭喉结下方两寸：

“声带闭合不全还敢玩气泡音？”

尺尖压出一道红痕。

“教、教授...“

沙哑音刚出口，钢尺就“啪“地拍在钢琴盖上。

“说了多少次气泡音不是喉咙挤出来的！“

老人突然摘下眼镜擦拭，这个动作陆铭很熟悉——

通常出现在教授被蠢材蠢到无话可说时。

林教授拿起钢尺挑起陆铭下巴：

“摸这里。”

枯瘦的手指引导他触碰甲状软骨，“感受震动位置——”

《声乐解剖学》被翻到“假声带”章节，红笔圈出的解剖图上，真声带与假声带间画着鲜红箭头。

“气泡音应该在这里共鸣。”

教授突然哼出低沉的示范音，喉结稳如磐石，“用横膈膜！不是用喉咙肌肉硬挤！”

陆铭的系统光幕突然高亮显示：

「检测到专业级气泡音示范」

「共振峰曲线分析中...」

“再错一次，”钢尺戳向他腹部，“就滚去给合唱团洗演出服！”

林教授的钢尺“当啷”砸在谱架上：

“现在，跟着钢琴——”

前奏响起时，陆铭瞥见苏晚晚悄悄把《声带康复训练指南》往他这边推了推，扉页上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吸气时想象闻花香」。

“啊——”

第一个音刚出口，钢尺就压住他腹部：

“这里用力！”

系统提示：

「检测到正确发声位置」

「声带损伤-2%」

当陆铭第三次尝试时，琴房门突然被推开。

声乐系主任探头：

“林老，您要的《星辉》总谱...”

话音戛然而止——只见钢尺正抵在陆铭喉结，教授的手指按在他腹部。

“在教狗喘气。”

林教授面不改色，“要旁观？”

“不，不用。”

系主任落荒而逃。

钢尺转向苏晚晚：

“你示范一下。“

教授突然对苏晚晚说，“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气泡音。”

苏晚晚的耳尖瞬间红了，但开口时的音色却沉稳如山泉：

“像这样——”

示范音在G2稳稳震动，喉部肌肉放松得像沉睡的猫。

系统疯狂记录：

「目标声带振幅-60%」

「喉部肌肉协同效率+50%」

“到你了。”

钢尺戳他肋骨，“别告诉我你连女孩子都不如。”

当陆铭终于发出合格的气泡音时，教授把钢尺往谱架一插：

“周三加课。”

转身时马甲后背的褶皱像五线谱般颤动，“还有——”

教授从抽屉抽出文件夹，“市电视台《新锐歌唱人》邀约。”

牛皮纸袋“啪”地甩在陆铭胸前，“别给我丢脸。”

陆铭刚关上办公室的门，钢尺敲击桌面的余音还在耳膜震动。

他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喉结滚动时牵扯到被钢尺压过的红痕——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

「林教授好感度+20%（解锁【傲娇严师】标签）」

「声带修复进度+5%（当前85%）」

他正想查看详情，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

掏出来一看是酒吧老板的：

「出场费涨两万！就穿荧光裤唱《千年等一狐》！」

「谢邀，我不穿荧光裤已经很久了。现在改行研究那种需要穿正经裤子唱的歌」

酒吧老板：

「穿秋裤唱也行啊！」

陆铭盯着酒吧老板的回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这样吧，我把《千年等一狐》的翻唱权授权给你，你找别人唱。授权费两万，但有个条件——别提我的名字。」

发送后，他立刻收到回复：

「成交！但观众就爱看你那股骚气劲，确定真不考虑亲自来？」

陆铭咬牙切齿的打字回复道：

「你才骚气，你全家都是。」发送完，陆铭哼了一声，直接关机。

系统光幕适时弹出：

「检测到宿主拒绝低级商演」

「奖励：【声带修复进度+2%】（当前87%）」

深夜天台

月光如水，陆铭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手里捏着苏晚晚悄悄塞给他的《声带康复训练指南》。

扉页的「吸气时想象闻花香」旁，新增了一行新字迹：「呼气时想着揍扁酒吧老板」。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苏晚晚抱着手臂站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新增校规第88条，禁止半夜在天台发呆。”

“我在研究正经事。”

陆铭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新锐歌唱人》的邀约邮件，“教授让我别丢脸，可咱们剧的弹幕全是『哈哈哈这什么沙雕玩意』。”

苏晚晚突然抽走他的手机，指尖划过热搜榜：

#万万剧组学术研讨#的话题下，某知名影评人写道：

「解构主义叙事+后现代幽默，这群学生比专业团队更懂年轻受众。」

“看见了吗？”

她的钢笔尖戳着屏幕，“连《抖快观察》都说你们是『抽象方法论』。”

夜风吹散她的马尾辫，发丝间闪过一点银光——

陆铭这才发现，她耳垂上戴着枚小小的五线谱耳环。

“所以”

陆铭突然凑近，“苏部长是来给我发奖状的？”

“是来通知你——”

她后退半步，钢笔「咔嚓」戳开文件夹，“校方批准你们剧组使用废弃实验楼，条件是……”

“要你当监工？”

“要你们每周交学术报告。”

她甩出一张课程表，《网络传播学》《喜剧理论》被红笔圈出，“林教授亲自安排的。”

他低头笑了，喉结滚动时牵动修复中的声带，疼得「嘶」了一声。

苏晚晚突然递来保温杯，热气氤氲中浮着两片柠檬。

“别多想”

她扭头看向远处，“教授说的这个润喉效果比你的棒棒糖强十倍。”

陆铭喝了一口，甜得眯起眼。

“我还缺一个经纪人，要不？你来当。”

“为什么是我？”

苏晚晚奇怪的问。

“因为，我是9你是3，除了你还是你”

“新增校规第...第74条...“

她的声音罕见地卡壳，突然转身，黑色风衣下摆扫过陆铭的小腿，却在迈步时被自己绊了个踉跄——

“小心！“

陆铭伸手扶住她手肘，触到一片滚烫的肌肤。

月光下，两人影子交叠在斑驳的墙面上。

天台对面的宿舍传来《万万没想到》第一集的声音，夹杂着张元元「洞房洞房」的魔性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