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怀
有了大致规划，行动起来就有目的多了。“枯枝和腐叶有很多，我去捡一些。”她起身说道。慕云跟着她一起，却她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很轻，但不容拒绝：“你别动，我去。”
慕云苦笑一下道：“我还没那么脆弱。再说，两个人也有个伴！”她犹豫了下没再坚持，而是扶着慕云，向树洞外钻去。
现在是冬天，但是在南方，并不像慕云老家大西北的冬天那么荒凉，南方很多植物，在冬天也都还有叶子。这场地震，把整个山体都震塌了，原本山上很多的植物，也被折断了不少，因此两人需要的材料，倒也并不难获得。
不大一会儿，两人就返回来了。她抱着一捆带叶子的树枝，慕云从洞外拖进几根断枝，足有手腕粗细。他挑了两根最直的，抵住歪斜的树干：“帮我扶一下。”她立刻靠过来，肩头抵住摇晃的枝桠。慕云闻到一丝血腥味混着她发间的松木香，像是昨天在寺庙沾上的香火气。
固定好树洞顶部，两个人又用带枝叶的小树枝，把四周有空隙的地方全都补了起来，就留下了一个可供进出的洞口。
树洞不大，但是真的修补起来，才发现所要用到的树枝，完全超出了预料，只得再次出去搬运。枯叶被踩碎的脆响中，两人像两只筑巢的鸟，忙碌地搬运、堆叠、固定。
修补好树洞漏风的地方，又进行了加厚；树洞里面，也再次用石块和枯叶加厚了地面，特别是晚上两人要睡的地方。
等忙完这些，已经是晚上19:00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外面的风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的碎石滚落声。树洞里，充电宝的微光映出两人的轮廓，像一幅被岁月模糊了边缘的老照片。
树洞里，充电宝的微光像一汪被山风冻住的烛火。她跪坐在枯叶铺就的床铺上，羽绒服残片垂落时惊起几缕绒毛，飘向慕云正在清点的物资。
“矿泉水一瓶半，还有半瓶今天取的水，不能喝，但是可以用来洗漱；馒头还有四个，火腿肠四根，柿子四颗。“慕云说着。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她。她伸手接了过来，分成了两半，又把一半递回给慕云。
“今天忙了一天，消耗很大，你吃不完一个？”慕云没接，而是问道。“你能吃完一个？”她不答反问。“吃不完！”慕云很老实的回答了一句，伸手接过了半个馒头。当然不是真的吃不完，而是要保留食物。
每人半个馒头，一根火腿肠，一颗冻柿子，半瓶水。这是两个人的标配晚饭。
“我从来没想过，馒头夹着火腿肠，会这么好吃。”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说了一句。“等有了火，烤热馒头，会更好吃。”慕云说。“你吃过？”她问，慕云点头，还真吃过，刚到杭城的那年，在出租房里，他经常这么吃，不过火腿肠有时候会换成咸菜。
“希望明天我们就能有火！”她说，慕云咬了一口馒头，看着她道：“是的，这是明天需要解决的几件重要事情之一。”
“除了想办法生火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她问。“如果明天手机还没有信号，在没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的情况下，除过生火，我们要继续加固庇护所，特别是顶部，可以利用苔藓和泥浆等，把树洞的缝隙全封住，这样保暖效果能更上升一个层次；另外，看能不能找到新的食物，虽然有冻柿子，但吃的东西肯定是越多越好，谁知道什么时候手机才能有信号。还有车上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慕云道，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看今天四周的情况，估计这场地震，等级不低，外面的情况到底怎样还不知道呢。”她也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要做好明天甚至往后几天都会被困在此处的心理准备。”慕云道。
吃完晚饭，两人简单收拾了下，然后用下午找来的藤蔓把一些树枝捆了起来，挡住了用来出入的口子，树洞内的温度虽然还是低，但是比起昨晚来说，却要好太多了。
“你的伤口怎么样？”她问。“没那么疼了，应该好点了。”慕云回答。“明天取了水，我再帮你清洗一下伤口。”她说道。慕云没有说谢谢，而是有些奇怪的问她：“话说，你怎么会处理伤口的？”
“以前小石学校举办过一个亲子夏令营活动，学习过。”她回答。小石就是她的儿子。慕云点点头，表示明白。看到她的神色黯淡，知道她在担心家人，开口劝慰她：“大家都会没事的，你别太过担心。”
她点点头，看着慕云道：“快十点了，我们休息吧，充电宝的电量还是要尽量保留着。”说着靠近慕云，坐了下来。慕云点头，很自然的把冲锋雨衣撑开，把她和自己一起裹了起来。
充电宝的灯关掉之后，整个树洞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寂静之中，只听到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黑暗里听觉变得敏锐。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慕云自己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黑暗中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
“你心跳太快了。“她突然出声。和昨晚一样，她依然在他的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所以慕云的心跳，她能非常明显的感觉。慕云的喉结在黑暗中滑动：“伤口疼。“
“刚才你还在说，“布料摩擦声近了半寸，“没那么疼了。”“现在又疼了。”慕云嘴硬。
“你心跳的像地震时候。“她没再反驳，而是突然说。慕云这才发现自己的震颤传遍了两人相贴的每一寸。她的手掌突然覆上他心口，隔着一层毛衣一层保暖内衣，热度却烫得惊人。
“心不跳我就完蛋了。”慕云继续嘴硬。黑暗中，她轻笑一声，忽然一用力，拉着他一起侧躺到了枯叶地铺上，受伤的腰刚好朝上。她还在慕云的怀里，慕云的心跳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