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汤 · 他不是来做主的，他是来把门推开的

他叫成汤，是商国之君。

那时候天下还姓夏，桀在位。

桀不是不强，他只是太紧。

他勒住粮、勒住话、勒住人活着的形状。

百姓见官要跪，进城要审，说错话要死。

天还在，但地上没人敢抬头。

汤本不想起兵，他治内政，听民声，种田修渠，日子一稳就是十年。

他问伊尹：“天黑了，你怎么看得见路？”

伊尹回：“不看，看不见就摸，摸不到就听。”

那年，桀筑琼楼玉宇，要万人血祭。

消息传到商地，老百姓脸都白了，说：“天不要我们了。”

汤什么都没说，只在夜里一人走到祖庙前，点了一炷香，跪了一夜。

第二天，他说：

“如果他们觉得天听不见，

那我就把这扇门推开。”

兵没有多，但走得稳。

每到一处，汤不讲征伐，只问一件事：

“你们最近，是不是不敢大口喘气了？”

村民点头，有人哭。

伊尹说：“咱不打天下，咱是来帮人找回自己的日子。”

鸣条之战，桀败。

临死前，他怒吼：“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汤站在他面前，只说了一句：

“我不是来做你的主，

我是来做一件你忘了做的事——

让人把这口气喘回来。”

他登位时，没有大典，没有改国号。

他穿旧衣，带病体，走进朝堂的那一刻，只说了一句话：

“天是亮的了，

可你们要记住，是谁把这门推开的。”

《尚书》载：“汤放桀于南巢，德被四海。”

《听天录》记他为：

不是天选之人，

也不是乱世英主，

他只是那个——

“知道门关久了，人会忘了怎么活”的人。

他推开的，不是王位，

是让人活下去的那一点点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