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己人
里克·尼奇塔，一名少见的意大利裔王牌经纪人，在CAA（创新艺人经纪公司）创立的第四个年头，也就是1979年就加入了这个公司，到如今已经算是CAA内部除五大创始人外地位最高的那几位经纪人之一了。
在威尔榭大道世纪城9830的CAA办公楼的一间私密会议室内，狄克与堂弟正等着这位业内口碑相当不错的大经纪人，他听着亚历山德罗介绍的同时，双眼正快速打量会议室的陈设。
CAA创始人迈克尔·奥维茨与七八名经纪人的合照摆在靠墙位置的桌子上，虽然都是标准的美式假笑，但看起来这帮人确实热爱自己的事业。
这张合照两侧则是各大经纪人与各自代理的有头有脸的明星、导演，以及合作过的大制片人、大公司高管等权威人士的合照。
照片上每个人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我BOSS以冷静、务实的谈判风格著称，擅长处理复杂合约和明星关系，目前合作较多的演员有汤姆·克鲁斯，罗伯特丶德尼罗……”
德尼罗这种成名已久的大演员自然是挂在五位联合创始人中的某位名下，但CAA以内部通力合作为风格，实际上处理德尼罗经纪事宜的还真可能是这位里克丶尼奇塔。
亚历山德罗说了半天，见堂弟正看向合照墙，于是站起来，指着堂弟正盯着的一张说道：
“这位，凯文·科斯特纳，今年春季档他主演的西部片《西尔弗拉多》票房不错，这是个才入行两三年的新人，之前只在一部电影试镜过，拍了些镜头，但后期剪辑的时候被全部剪掉。这样的新人，我BOSS将他运作成了这部西部片的主演之一，这可是院线电影的主演，很难得了。”
他说的电影狄克没有听说过，但据他这几天的了解，在春季档上映的电影基本上都是小制作、独立电影、文艺片，北美超长的暑假档是大片、大制作冲票房的自留地，其他类型的电影上暑假档保不住排片，直接暴死，年底的冬季档则是冲奖电影集中上映的季节，好为圣诞节之后的一二月颁奖季造势。
这样的档期氛围下，只会出现特定类型的片子在对应档期上映。
根据这些事实，那这部西部片只是部小投资，其主演之一都能被放到合照墙上，说明此时的CAA还没有几年后那么强势。
想到这儿，狄克莫名增加了一些自信。
“唉？你怎么一直盯着这张照片看？”亚历山德罗瞥见堂哥的迷之微笑后不解问道。
狄克转过头，“没事，我只是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觉得这位演员眼熟，想了半天想起来这人是与狼共舞的男主角，除此以外隐隐约约记得这人拍过一部非常赔钱的片子，赔到裤衩子都没了，好几年没翻过身来。
以后关于这人的电影一律不碰不投资，狄克暗暗记下。
“原来这就是亚历的英俊哥哥，我很早就在他嘴里听过你的名字了，你到现在才加入演员行业是整个好莱坞的损失。”
房门被推开，一名精干异常的圆脸无须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相当熟络地先拿右手轻拍狄克的左脸颊，然后从右侧开始轻贴脸颊，左右交替两次。
这是个很明显的信号，意大利裔内部之间会用手掌轻拍对方脸颊来打招呼，贴面礼则是强调双方关系密切的举措。
就像黑人之间无论熟不熟悉，相互打招呼基本上都是碰拳，小圈子之间碰拳还有特殊的一套规矩，而黑人和白人只会握手不会碰拳。
“好饭不怕晚，好男人不怕晚入行。”
狄克一时没想起该用什么谚语，于是自己编了句类似俚语的话。
“那我们开始吧，经纪合同是公司文员统一起草的，一般的演员、导演拿到的经纪约都是百分之十的分成合同。鉴于你是自己人，我们给了优惠，分成比例降到百分之八。要知道，我们公司联合创始人罗恩·梅耶代理的史泰龙，以及德尼罗，也才是这个比例。狄克，你一入行就是顶级明星的待遇了，你的照片很快就会摆到这张合照墙上。”
里克·尼奇塔刚进门的时候姿态做得非常足，让狄克以为这还是个厚道人，没想到一出手就埋着钝刀子。
且不说大明星的经纪合同都是一人一份，单独定制，分成比例外人很难得知，光是给新人第一份经纪合同的百分之八就有说道了。
这份经纪合同不太照顾自己人，亚历山德罗明显也感觉出来了，但在BOSS和自己堂弟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使劲的抿嘴，以此掩饰尴尬。
“据我的律师讲，新人演员、编剧的第一份经纪合同只允许签一年，为了招揽新演员，经纪公司通常会将分成比例降到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我们还是公事公办吧，我要求两份合同都是百分之五的分成。”
远的不说，两部剧本最低六万美刀的生意，这三个点就是将近一千块美刀，动动嘴的功夫，狄克还没有富到能让这一千美刀白白送人。
作为行业内仅有的意大利裔大经纪人，里克·尼奇塔显然有其独到之处，被当面指出来后笑容不减，又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掏出藏在最底下的一沓纸。
“我们CAA超出其他经纪公司的优势就在于灵活地为客户定制单独的合同，并提供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服务，客户的满意就是我们最大的追求，这是百分之五分成的合同，狄克你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签约了。”
这种唾面自干的心态让狄克崔西啧啧称奇，经纪人其实就是中介，重感情的厚道人混不出头的，里克·尼奇塔确实有其灵活的底线。
狄克反复看了好几遍关于分成的条款，确认没有问题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大经纪人很满意，叮嘱刚签下的新客户有事直接找亚历山德罗，有适合狄克的角色他也会让亚历联系，然后起身离开。
离开时没有拥抱，双方转用白人精英常用的握手礼，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
毕竟暂时狄克也没有什么需要经纪人做的，就是有，也会是堂弟亚历山德罗负责解决，里克·尼奇塔也不会投额外的资源给不太熟的新人演员，双方也不需要尬聊增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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