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盖头
用完膳，吃了些水果，喝了两盏茶，两个人就去分别沐浴，君熠洗完的早，穿了件家常的外袍，坐在榻边等慕瑶。
慕瑶换上了一件朱红色的寝衣，散着长发就出来，进了内室，她感受到君熠正注视着她，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待慕瑶走到榻边，君熠问她，“你的盖头呢？”
慕瑶一愣，“什么？”
“朕想补上那日没揭的盖头。”
慕瑶对这件事，其实无所谓，她想要开口拒绝，揭开盖头的那个人，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所以揭与不揭，真没那么重要，但看到君熠注视她的眼神，竟是十足的坚定和真诚，便罢了，她吩咐夏蔷去找。
盖头再次挡住了她的视线，眼前又是一片红色，周遭突然静了下来，慕瑶仿佛听到了面前之人的心跳，紧接着，她听到了自己的。
君熠揭开盖头，瞧见慕瑶的乌发垂了一榻，又对上慕瑶的双眸，远处的烛光溺在了她的眼波里，也溺在了他心里。
“委屈公主了。”
慕瑶轻轻摇头，她倒是不委屈，如哥哥所说，这已是最好的选择了，君熠确实英俊，身材高挑，五官硬朗，严肃时整个人都带着坚毅，温柔时的浅笑，又让人觉得他不是帝王，只是个刚及冠的少年。
于是她站起身，去解君熠的衣裳，却被他攥住手，“不妨事，以后不用你做这些。”
君熠特意没有让人教慕瑶那些侍寝的规矩，见她如此，知道她是在南照提前学习了，就如那个谢礼一般，可他觉得慕瑶不需要这样，她金尊玉贵了十几年，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让她骤然做那些琐事，定然不习惯。只是脱外袍而已，他自己能做。
脱了外袍，君熠努力克制着自己有些异常的冲动，呼了口气，拉着慕瑶的手，让她在榻边与他对坐，他要好好看看慕瑶的眼睛。
慕瑶被他看得垂下眼帘，她有些紧张。
“害怕吗？”
“说不害怕是欺君，臣妾不敢。”
话音刚落，帐子已被君熠放下，他看到慕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吓，便在上面印下一吻，“那朕温柔些。”
慕瑶樱桃般的唇，实在太诱人，君熠使坏，轻咬了一口，“比樱桃还好吃。”
慕瑶很清楚她来了之后，得宠会过得更好，“那皇上就多吃。”
说完就闭上眼，害羞地再也不敢睁开。
可以说，君熠并不是一个重色的人，他政事繁忙，一个月进后宫不过五六日，做这事时，也从未想过要讨好谁，但今天，他想让这位南照的公主，他的贵妃，喜欢与他做这件事，于是他轻轻的，慢慢的，极温柔的结束了第一回。
君熠侧躺在慕瑶身边，见她闭着双眼，正努力平复着呼吸，便低头吻她仍颤抖着的睫毛，在她耳边低语，“睁眼吧”。
慕瑶那双杏眼沾了情事，添了丝妩媚，看得君熠头皮发麻。
君熠突然吻她，慕瑶有些吓到，本能的想推开他，但想到自己说过的话，就又止住力气。
君熠只是吻她，吻到她招架不住，吻到她不得不笨拙地回应，她听到君熠问她，“可以再来一次吗？”
慕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君熠比方才用力许多，慕瑶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她第一次在君熠面前落泪。
君熠察觉她的异样，缓慢下来，又去吻她的泪，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脸颊。
结束时，慕瑶哭出了声，又是疼又是羞，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讨厌这样，想到自己的样子，还有些羞愧，她怎么会第一次就那样。
君熠似是懂了她的心情，用手给她擦泪，“不怕，乖，不哭了，朕喜欢的，累了吧，抱你去沐浴。”
两人回到榻上躺下，君熠感受到了慕瑶的依偎，便将她搂过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安心睡吧。”
第二天一早，君熠要去上朝，慕瑶听见动静要起来伺候他更衣，“朕说了不用你做这些，时辰还早呢，再睡会。”
慕瑶点头躺下。
又过了些时候，慕瑶睁眼，“夏蔷？”
“奴婢在呢，公主您起来吗，一会后宫众人要来请安了。”
“那给我梳妆吧，快些。”
“公主要穿北岩的衣裳吗？”
“嗯，穿，见她们都穿北岩的衣裳，你也改改口，别叫公主了。”
“是，娘娘。”
南照的衣裳是紧身的裙子，能显出身上的曲线，北岩的衣裳则是较宽的袍裙，更华贵些。
快速梳妆后，去了兰香榭正殿，众人已落座，见她出来，都起身行礼，淑妃夏然蕙带头道，“嫔妾等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颜合。”
“众位安合。”
“颜合”是低位嫔妃向高位请安时所用，“安合”则是高位向低位问好时用的。
“本宫初来乍到，先来认认人吧。无须再行礼了。”
“嫔妾淑妃夏氏，见过贵妃娘娘。”
“嫔妾修容安氏，见过贵妃娘娘。”
“嫔妾贵嫔李氏，见过贵妃娘娘。”
“嫔妾婕妤唐氏，见过贵妃娘娘。”
“嫔妾容华冯氏，见过贵妃娘娘。”
“嫔妾容华王氏，见过贵妃娘娘。”
“见过各位。”慕瑶起身行了半礼，她初来乍到，位分就高于这些人，行礼是礼貌，淑妃等人不敢受，忙避开。
北岩益康帝君熠今年二十二岁，他及冠后，先帝只赐了侧妃夏氏给他，不到半年，先帝便驾崩。北岩孝期只有一年，除服后并未大选，除夏氏外，其余五位都是君熠自己选进宫的功臣之女。
留了一盏茶，随便说了说北岩和南照的衣裳首饰，淑妃便起身行礼，“娘娘行车劳顿，还要多休息，嫔妾等就不叨扰了。”
“好。夏蔷送送各位吧。”
“淑妃此人……”夏蔷回来后，慕瑶欲言又止。
“淑妃娘娘虽代管六宫事，可并无协理六宫之权，可见皇上现在并非全然信任她。”
正说着，秋柿进了殿，“娘娘，皇上身边的方公公来了。”
“快请。”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皇上说一会过来陪您用午膳。”方烨臻福身道。
“有劳方公公了。”慕瑶话音刚落，夏蔷便上前递过去一个荷包。
“哎呦娘娘折煞奴才了，那奴才就先回圣安殿了。”
“公公慢走。”
“吩咐小厨房做一半北岩的菜，再做一半南照的菜，昨天的酥皮荔枝虾再上一份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