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吧风波
李远从警察局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与马克·约翰逊警长的会面内容。
警长是个身材魁梧、性格直率的老警察，典型的德州执法者形象。
会面本身进行得相当顺利，约翰逊对约翰·史密斯的儿子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并安排李远从下周开始作为辅警参与警局工作。
李远坐进车里，双手紧握方向盘，思考着下一步行动。
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了解原主的社交圈和可能的敌人。
而最好的开始地点，就是原主常去的场所。
他打开手机，查看原主的社交媒体签到记录。
一个名为“午夜牛仔”的酒吧出现频率最高，看来这是原主的常驻地。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李远自言自语，启动引擎。
“午夜牛仔”酒吧位于休斯顿市中心一个时尚区域，外表看起来像是经过现代改造的旧仓库。
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闪烁，门口排着长队，几个肌肉发达的保安严格控制着入场人数。
李远将车交给泊车小弟，对方认出了这辆车，恭敬地点头：“欢迎回来，史密斯先生。您的专属停车位一直为您保留着的。”
看来原主在这里确实是常客，甚至有专属停车位。
李远点头致谢，大步走向入口。
“Lee！”一个保安认出了他，立刻打开了入口的绳索，“好久不见，兄弟！听说你出了车祸？”
“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远随意地回答，试图模仿原主的语气。
“酷！布莱德他们已经在里面了，VIP区域。”保安指了指里面。
李远点点头，走进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立刻包围了他，闪烁的灯光和扭动的人群创造出一种迷幻的氛围。
酒吧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池，周围是吧台和座位区。
二楼是VIP区域，透过玻璃栏杆可以俯瞰整个舞池。
他径直走向VIP区域，一路上不少人向他打招呼或投来好奇的目光。
看来原主在这个圈子里相当有名。
上到二楼，他很快找到了那群人——五六个年轻男女占据了最好的位置，桌上摆满了酒瓶和小吃，气氛热烈。
“Lee！我的天啊！”一个金发男子第一个注意到他，立刻站起来张开双臂，“你这个幸运的混蛋！”
李远认出了他，就是发短信的布莱德。
“嘿，布莱德。”李远尽量自然地回应，接受了对方的熊抱。
“伙计们，看谁来了！”布莱德高声宣布，“从死神手里逃脱的男人！”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爆发出欢呼声。
李远被拉进座位，一杯酒立刻塞进他手里。
“敬Lee！”布莱德举杯，“敬他那该死的九条命！”
“敬Lee！”所有人都跟着喊道。
李远不得不举杯回应，小心地抿了一口。
酒精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他在原来的世界并不是个酒量好的人。
“所以，”一个穿着暴露的金发女郎靠近他，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听说你撞了车？有什么感想？”
“呃……”李远不确定该如何回答，“感觉像是重生了一次？”
这引发了一阵笑声。
“典型的Lee回答！”布莱德大笑，“永远那么富有哲理！”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李远被迫参与了这群人的狂欢。
他尽量少喝酒，多观察，试图从对话中获取有用信息。
但这群人的谈话内容让他失望——除了派对、名牌、跑车和八卦，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话题。
“嘿，Lee，”布莱德突然凑近，声音压低，“听说你爸让你去警局当什么辅警？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李远脑中闪过一丝警觉，这些人的消息渠道可真广。
但李远仍然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是啊，下周开始。”
布莱德和其他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爆发出大笑。
“老天！约翰真的想把你变成一个正经人！”布莱德拍着大腿说，“想象一下，李·史密斯，德州最会玩的富二代，穿着警服在街上巡逻！”
李远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显然，原主在这个圈子里的形象并不怎么正面。
“说真的，”布莱德继续道，语气变得认真，“你不会真的去吧？那简直是浪费生命！”
“我答应了我父亲。”李远简单地回答。
“哦，得了吧！你以前从来不在乎约翰的想法。”布莱德摇摇头，“车祸真的把你撞傻了？”
李远正想回应，一个女声打断了他们。
“布莱德·威尔森，你还是那么没礼貌。”
李远转过头，看到一位年轻女性站在那里。
她大约二十五岁，有着深棕色的长发和明亮的蓝眼睛，穿着简单但得体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衫。
与VIP区域的其他女性相比，她的打扮显得格外朴素，但气质却更加引人注目。
“莎拉！”布莱德的语气立刻变得谄媚，“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图书馆埋头苦读吗？”
“我也需要放松，布莱德。”莎拉冷淡地回应，然后看向李远，“嗨，Lee。听说你要来警局当辅警？”
李远点点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告诉我的。”莎拉微笑着说，“我是马克·约翰逊的女儿。”
啊，原来这就是警长的女儿。
李远恍然大悟，站起身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莎拉。”
莎拉看起来有些惊讶，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以前见过，Lee。几次。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
李远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车祸后我的记忆有些混乱。”
“没关系。”莎拉善解人意地说，“我能理解。”
布莱德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插话：“嘿，既然大家都认识了，不如一起喝一杯？莎拉，加入我们吧！”
莎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远，然后点点头：“好吧，一杯。”
她坐在李远旁边的空位上，布莱德立刻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轮shots。
“敬新朋友和老朋友！”布莱德再次举杯。
李远不得不再次喝酒，这次他感觉到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头脑变得有些飘忽。
“所以，”莎拉转向李远，声音压低，“你真的想当辅警？还是只是为了满足你父亲的要求？”
李远思考了一下，决定诚实回答：“一开始可能是为了父亲，但现在我确实对这个工作有兴趣。”
莎拉研究着他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的真诚度：“有趣。我爸说你在会面时表现得很不一样，比他预期的更加……成熟。”
“车祸确实让我重新思考了一些事情。”李远回答道，这已经成了他的标准回答。
莎拉点点头，若有所思：“我能理解，近距离面对死亡确实会改变一个人。”
他们的谈话被布莱德打断，他端着一杯新的酒走过来：“够了，别说这些无聊的正经话题！今晚是为了庆祝。Lee，我们打赌你不敢一口气喝完这个！”
李远看着那杯可疑的混合酒，犹豫了。
他需要保持清醒，尤其是考虑到他来这里的目的。
但拒绝可能会引起怀疑，破坏他融入原主社交圈的计划。
“别理他，Lee。”莎拉劝道，“布莱德总是这样，把一切都变成愚蠢的挑战。”
“哦，拜托，莎拉！”布莱德翻了个白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无聊。Lee，来吧，就像以前一样！”
李远看了看莎拉，又看了看布莱德，最终接过了酒杯：“最后一杯，然后我得走了。”
他一口气喝完，感觉喉咙火辣辣的，头更晕了。
布莱德和其他人欢呼起来，莎拉则摇摇头，但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你还是那个疯狂的Lee！”布莱德拍着他的背。
就在这时，酒吧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舞池边爆发了一阵骚动，人群开始四散。
“怎么回事？”李远问道，试图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是打架。”莎拉站起来，皱着眉头，“我得去看看。”
“等等，”李远拉住她，“可能很危险。”
莎拉看了他一眼：“我在警校学习过，Lee。我能处理这种情况。”
李远这才注意到她腰间别着一个警徽——她不仅是警长的女儿，还是个警校学员。
“我和你一起去。”李远坚持道，站起身。
布莱德抓住他的手臂：“伙计，别管闲事！那不关我们的事！”
李远挣脱开：“抱歉，布莱德。我得确保莎拉安全。”
他跟着莎拉下楼，挤过惊慌的人群。
舞池边，两群人正在对峙，其中一方是几个穿着昂贵西装的年轻人，另一方是一群看起来像是当地大学生的年轻人。
“你们这些该死的富二代！”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怒吼，“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滚开，穷鬼！”西装男回击，“这里都是你惹不起的人！”
情况一触即发，莎拉试图介入：“先生们，冷静点！警察很快就会到——”
她的话还没说完，西装男就推了她一把：“滚开，婊子！”
李远看到这一幕，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他不假思索地冲上前，一把抓住西装男的手腕：“向这位女士道歉。”
西装男愣了一下，然后认出了李远：“李·史密斯？你认识这个婊子？”
“注意你的言辞。”李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立刻道歉，否则你会后悔的。”
西装男看了看李远，又看了看自己的朋友，然后突然甩开李远的手：“去你妈的，史密斯！你以为你是谁？”
他挥拳向李远打来，但李远的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
他轻松地侧身避开，同时一记精准的勾拳击中了西装男的下巴。
西装男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西装男擦了擦嘴角的血，“兄弟们，教训这个混蛋！”
其他几个西装男一拥而上。
李远本能地摆出了格斗姿势，心中却充满疑惑——他从来没有学过格斗，这些动作是从哪里来的？
但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第一个攻击者冲到面前，李远侧身闪避，同时一记肘击击中对方腹部。
第二个人从侧面袭来，李远一个扫腿将其绊倒。
第三个人抓住了李远的衣领，但李远迅速反击，一个过肩摔将对方重重摔在地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李远已经训练了多年。
周围的人群开始欢呼，为这场意外的格斗表演喝彩。
西装男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你找死，史密斯！”
李远的瞳孔收缩，身体再次自动反应。
当西装男刺来时，李远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个精准的扭转动作，刀掉在地上，西装男的手臂被反扭在背后，痛得大叫。
“够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人群分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马克·约翰逊警长。
“爸爸！”莎拉惊讶地叫道。
约翰逊警长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李远身上：“史密斯先生，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李远松开西装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位先生对你女儿不敬，然后试图攻击我，我只是自卫。”
西装男立刻反驳：“他先动手的！警长，我要起诉他！”
“不，是他先推我的，然后威胁Lee。”莎拉站出来说，“我可以作证。”
约翰逊警长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李远和西装男，最后点点头：“好吧，所有人都跟我回警局做笔录。”
两小时后，李远从警局走出来，感到既疲惫又困惑。
经过莎拉和其他目击者的证词，西装男最终被控以袭击和持械威胁罪，而李远则被认定为正当防卫。
“谢谢你为我女儿挺身而出。”约翰逊警长站在警局门口，向李远伸出手。
李远握住他的手：“这是应该的，警长。”
约翰逊仔细打量着李远：“你的格斗技巧很不错，史密斯先生，我不记得你有这方面的训练。”
李远心中一紧，但表面保持平静：“我……参加过一些私人课程。”
约翰逊点点头，虽然眼中仍有怀疑：“无论如何，这种技能在警局会很有用。我期待着之后与你共事。”
“我也是，警长。”
莎拉走了过来，对父亲说：“爸爸，我送Lee回家吧。他喝了酒，不应该开车。”
约翰逊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李远，最后点点头：“好吧。注意安全。”
李远和莎拉走向停车场，夜色已深。
“谢谢你今晚的帮助。”莎拉真诚地说，“那些人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不用谢。”李远微笑着说，“你也帮了我。”
莎拉打开她的车门，示意李远上车：“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史密斯庄园。”李远回答，“但如果太远，你可以送我去市区的酒店。”
“没关系，我知道路。”莎拉发动引擎，“系好安全带。”
车子驶入夜色中，李远靠在座椅上，感到酒精的作用逐渐消退。
“所以，”莎拉打破沉默，“你真的变了，是吗？”
李远看向她：“什么意思？”
“以前的李·史密斯从不会为陌生人挺身而出，更不会冒险保护一个警察的女儿。”莎拉解释道，“你以前……嗯，怎么说呢，更加自我中心。”
李远苦笑：“看来我以前的形象不太好。”
“不是不好，只是不同。”莎拉斟酌着词语，“你以前更像是那种典型的富二代，只关心派对和乐趣。现在你似乎更加成熟，更有责任感。”
李远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确实不是“以前的”李·史密斯，但他不能告诉莎拉真相。
“我想车祸真的改变了我。”他最终说道。
莎拉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我喜欢这个新版本的李·史密斯。”
他们的谈话转向了其他话题——莎拉的警校生活，李远即将开始的辅警工作，以及他们对休斯顿这座城市的看法。
李远发现莎拉是个聪明、独立且有原则的年轻女性，与酒吧里那些浮华的人截然不同。
当车子驶入史密斯庄园的大门时，李远有些遗憾这段愉快的谈话要结束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李远真诚地说。
“不客气。”莎拉停下车，转向他，“下周警局见？”
“当然。”李远点点头，“晚安，莎拉。”
“晚安，Lee。”
李远下车，正准备关门时，莎拉又叫住了他：“对了，Lee。”
“嗯？”
莎拉看着他，眼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光芒：“我爸说得对，你比以前变了很多，这是件好事。”
李远微笑着点点头，关上车门，目送莎拉的车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