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吉时已到，炼丹来
“嘶！”那率先遭劫的长虫显然怒气未消，猛地弓起身子，狠狠撞向铁笼栅栏，发出砰然巨响。
“找死！”花月柳眉倒竖，手腕一抖，那乌黑长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无比地抽在长虫脑袋之上。
啪！
一声脆响，长虫吃痛，发出一声愤怒嘶鸣，张口喷出一小股赤红火焰，直扑花月面门。
花月哼哼一声，身形灵巧一侧，避开火焰，手中长鞭却毫不停歇，抽得那长虫鳞甲翻飞，血肉模糊。
一鞭，两鞭……整整三十六鞭！
待鞭声停歇，那先前还凶悍异常的长虫已是遍体鳞伤，瘫软在地，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笼中的楚弈与那蜈蚣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不约而同往笼中角落里缩了缩，大气不敢出。
花月这才停手，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楚弈身上。她嘴角微微一笑，手中鞭子一扬，啪的一声，抽在楚弈的蛤蟆头上。
剧痛袭来，楚弈险些又晕过去，心中破口大骂：“奶奶的，老子如此乖巧，打我作甚？！”
“哼，”花月收回鞭子，慢条斯理道：“别以为老实就能躲过去。”
“我这鞭子，乃是用百年牛妖皮和数十年蛇妖筋为主料，辅以数十种珍惜材料，经我师父三三得九天炼制而成，威力无穷，吃上一鞭子，够你们老实一阵子。”
她目光扫视笼中三物，见长虫彻底没了动静，楚弈和蜈蚣更是缩成一团，满意地点点头：“都给我安分待着，明日好生发挥你们的余热。”
见那长虫已然老实趴在地上，花月甚是满意。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绿蛤蟆，吩咐道：“蛤二，好好看着他们，我去打坐修炼。”
言罢，花月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那名为蛤二的绿蛤蟆才长长叹了口气，一对鼓眼瞪着笼内的楚弈，愁眉苦脸道：“完了，完了，你要被炼丹喽。”
楚弈蛤蟆眼瞪得溜圆，这绿皮蛤蟆竟然口吐人言？
楚弈压下惊骇，“呱呱”两声。
那绿蛤蟆见他神情，声音愈发低沉：“松间上人是个炼丹师，最喜用五毒炼制丹药，如今五毒齐聚，尔等要化为齑粉！”
楚弈又“呱呱”两声，带着疑问。
绿蛤蟆叹了口气，“你问我怎么来的？说来话长。我本是青蛇山一小妖，奉统领之命下山采购些陈年佳酿。”
“回来途中路过一片荷塘，见着一群白白胖胖的俏母蛤，一时色迷心窍，多盘桓了几日，不曾想就被那花月给擒了来。”
说到此处，绿蛤蟆话锋一转，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膛，带着几分自得：
“不过，我跟你们这些丹丸材料不同。我可是花月姐姐的消遣宝贝，平日里逗聊天解闷，我是安全的。而且，我家大王神通广大，早晚会寻到此处，将我救出去！”
楚弈听得一时无言，这蛤蟆……还真会打击人。他不再理会这聒噪的家伙，闭上蛤蟆眼，心思急转，琢磨着脱身之策。
楚弈又试探着用身体撞击铁笼。砰！一声闷响。铁笼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没用的，这笼子用精铁掺杂铁精铸造而成，坚固无比，莫说你这小小的蛤蟆，便是老哥我，也休想撼动分毫。”
一旁的红蜈蚣顿住，暗红复眼闪烁不定，搭在铁笼的爪子，缓缓收回，伏低身子，再无先前的躁动。
楚弈悻悻趴回笼中，不再白费力气。
他仔细打量着这绿皮蛤蟆。这蛤蟆生的甚是丑陋，满身疙瘩，鼓胀着一个大肚子，偏偏又口吐人言，着实古怪。
那绿蛤蟆见他不搭腔，却不肯罢休，依旧在笼外喋喋不休，时而叹气，时而吹嘘自家大王威风。
一夜无话，唯有笼中毒物窸窣，以及绿蛤蟆断断续续的念叨。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花月果然推门而入，神色淡漠，径直走向铁笼。
她动作麻利，将关押着蜈蚣、长虫、楚弈以及另外两只装着蝎子和蜘蛛的铁笼一一提起。五个铁笼入手，她面不改色，转身便向外走去。
绿蛤蟆“蛤二”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楚弈在笼中被提着晃荡，强自镇定，从铁笼缝隙向外张望。
只见花月提着他们，来到旁边一间独立的竹屋前。那竹屋门窗紧闭，却有丝丝缕缕的奇异药香从中弥漫开来。
花月在竹屋门前站定，恭声道：“师父，五毒已带到。”
屋内传来一个老道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进来。”
花月推门而入。
竹屋之内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蒲团，几卷竹简，案桌，便再无他物。
唯有屋子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赤红炼丹炉，这丹炉三米来高，两米多宽。
炉身刻满古怪符文，炉口微开，隐隐有暗红色光芒透出，那令人沁脾药香，正是源自于此。
松间上人负手立于丹炉之前，身着陈旧道袍，以一根桃木簪子束发。
案桌之上，一方古朴牌位静静摆放。松间上人恭敬拈起三炷香，点燃，对着祖师牌位躬身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语调低沉。
香烟袅袅升起，在竹屋中弥漫开来，与药香混杂一处。
上香完毕，松间上人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花月提进的五个铁笼之上。
松间上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满意笑容。
“好，好，果真是天助我也。”
花月静立一旁，垂首不语，神情恭敬，对眼前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松间上人踱步至丹炉旁，抚摸着炉身，眼中闪烁，继续道：
“五毒灵丹，炼制不易，尤以身怀特殊血脉的五毒为最。寻常之物，难以入药。昨夜老道心有所感，冥冥之中自有指引，果不其然，紫金莲蓬涌现，竟还伴生三只火属性五毒，此乃天赐机缘，馈赠于我松间啊。”
他话音一顿，猛然转身，大手一挥。
嗡——
沉重丹炉盖缓缓升起，炉口大开，一股炙热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浓郁药香。
“吉时已到，开炉炼丹！”松间上人一声令下，声如洪钟，在竹屋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