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玉牌迷踪，残卷惊变
灵霄仙门的重建工作在血腥与哀嚎中拉开帷幕。楚羽站在主峰观景台，望着山脚下焚烧的毒宗驻地，焦烟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三日前，仙门长老会公布了毒宗与魔族勾结的证据，七十二名毒宗弟子被逐出山门，唯有毒夫子的亲传弟子“千毒娘子”不知所踪，成为悬在楚羽心头的一根刺。
“在想毒宗余孽？”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捧着新炼制的凝血丹，发间别着楚家玉牌——自万毒林归来后，她便将玉牌系在随身丝带上，“父亲说，千毒娘子擅长易容术，很可能还藏在仙门中。”
楚羽点头，指尖摩挲着袖中半块焦黑的典籍残页。那是苏明从藏经阁火场中抢出的《逆鳞录》，上面断断续续记载着：“双核分则镇魔，合则灭世……楚氏先祖曾以逆鳞灵根封印魔核于青岩镇……”
“青岩镇？”楚羽猛地抬头，想起父母临终前的话，“当年魔族血洗楚家，难道是为了抢夺被封印的魔核？可我体内的灵根为何……”
苏瑶脸色微变：“或许，你父亲楚天霸才是真正的逆鳞灵根宿主，而你……”她看着楚羽肩头若隐若现的金纹，“是在他死后，灵根才转移到你体内的。”
这个推测如惊雷般在楚羽脑海中炸开。他忽然想起，父亲生前从未显露过任何修仙资质，却能在魔族突袭时勉强支撑半盏茶时间——那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而楚家祖祠的壁画上，赫然画着与逆鳞灵根相同的鳞片图案。
“必须去一趟青岩镇。”楚羽攥紧残页，“不管是确认魔核封印，还是查清血案真相，那里都是关键。”
苏瑶刚要开口，忽闻主峰钟鸣三声，一道流光从天而降，正是仙门掌门的“传讯金蝶”。金蝶落在楚羽掌心，化作掌门沙哑的声音：“速来天剑阁，玄风长老在‘问心镜’中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天剑阁内，玄风长老正对着青铜古镜皱眉。镜中倒映着楚家祖祠的景象，却被一层黑雾笼罩，唯有祠堂中央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一枚泛着黑光的晶体——与夜煞胸口的逆鳞魔核一模一样。
“这是三天前的镜像。”玄风长老指向镜中石台，“青岩镇废墟下的封印正在松动，而你体内的灵根，最近是否有异常？”
楚羽如实相告：“每次运转《逆鳞决》，胸口总会传来灼烧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与魔核残片共鸣。”他撩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新浮现的金纹，竟与镜中魔核的纹路完全一致。
苏瑶惊呼一声：“这是灵根在寻找另一颗魔核！楚羽，若两颗核心在青岩镇重逢，恐怕会引发当年的封印反噬！”
玄风长老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满剑纹的玉简：“这是当年楚氏先祖留下的《逆鳞剑诀》残篇，只有真正的灵根宿主才能看懂。羽儿，你随苏瑶即刻前往青岩镇，务必在魔族之前找到封印之地。”
三日后，青岩镇废墟。
楚羽站在自家老宅的断壁前，掌心的楚家玉牌突然发出强光，竟在地面投射出一道向下的箭头——原来废墟下竟藏着一条密道。密道内壁刻满逆鳞状的纹路，每一步踏下，都能听到遥远的龙吟。
“小心，这里的灵气在排斥魔气。”苏瑶举起水灵玉碟，蓝光与金纹交相辉映，“看来楚家先祖确实在此设下了双重封印。”
密道尽头是一座圆形石室，中央石台上躺着一具身着楚家服饰的骸骨，怀中抱着半块逆鳞魔核——正是夜煞胸口那枚的残缺部分。骸骨右手握着一卷羊皮纸，边角已被虫蛀，却清晰写着：
“吾乃楚氏第十代家主楚凌天，以逆鳞灵根分魔核为二，自封于此。若后世子孙得见，切记：魔核虽堕，灵根仍正，双核相遇之日，需以血祭剑，方破死局……”
楚羽的指尖刚触碰到羊皮纸，逆鳞灵根突然剧烈震颤，心口的金纹如活物般游向魔核。他眼睁睁看着半块魔核缓缓升起，与自己体内的灵根产生共鸣，石室顶部的封印纹路竟开始崩塌！
“不好！”苏瑶急忙将水灵玉碟按在石台上，“封印在排斥灵根！楚羽，快松手！”
但为时已晚。楚羽感觉有无数条锁链从魔核中伸出，顺着灵根爬向识海，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画面——父亲楚天霸在月下练剑，母亲在他睡前哼唱的古老歌谣，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曾在楚家灭门当夜闯入祠堂……
“那面具人……是玄风长老？！”楚羽惊觉，画面中神秘人的剑穗，竟与玄风长老的一模一样。
“轰——”
封印彻底崩塌，魔核碎片化作黑光融入楚羽体内。他痛苦地跪倒在地，逆鳞灵根的金纹与魔核的黑光在体表交织，形成阴阳鱼般的图案。苏瑶想要靠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手中的楚家玉牌“当啷”落地，露出背面从未注意到的小字：“玄风非仙，夜煞非魔，逆鳞现世，天道蒙尘。”
“楚羽！”苏瑶的呼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楚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两股力量撕扯。忽然，识海深处浮现出《逆鳞剑诀》的残篇，那些晦涩的剑纹竟自动融入他的经脉，在丹田处凝聚出一枚半金半黑的菱形晶体——正是逆鳞双核的雏形。
“叮——”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石室，楚羽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瞳孔竟变成了金黑双色。他抬手一挥，石室内的剑气纹路竟化作实质，在掌心凝聚出一把由灵气构成的双刃剑，金刃斩魔，黑刃弑仙。
“这是……双核共生之相？”苏瑶颤抖着捡起玉牌，发现背面的小字正在消失，“楚羽，你现在的气息……既像仙又像魔，难道真的要应验‘双核归一，天道崩毁’？”
楚羽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他能清晰“看”到苏瑶体内的灵气运转，甚至远处废墟下的魔修踪迹——那是千毒娘子的气息，正带着一群毒宗余孽向石室逼近。
“苏瑶，有敌人。”楚羽将双刃剑抛给她，黑刃自动调转方向，“用黑刃破毒，金刃护己。”
苏瑶刚接住剑，密道外便传来毒雾涌动的声响。千毒娘子的笑声混着蛇信声传来：“小崽子们，真以为能解开楚家秘密？夜煞大人早就在魔核里种下了‘蚀心蛊’，现在你们体内的灵根，不过是为本座开门的钥匙！”
话音未落，数十条赤毒蟒破墙而入，千毒娘子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楚羽身后，手中毒针直取他后心——却在触碰到金黑双色灵根的瞬间，毒针寸寸崩裂。
“怎么可能？！”千毒娘子惊恐地看着自己溃烂的手掌，“你明明融合了魔核，为何还能保持神志？”
楚羽转身，双刃剑的金刃抵住她咽喉：“因为逆鳞灵根从来不是任由魔族摆弄的棋子。”他眼中金黑光芒流转，竟能“看”见千毒娘子体内的蛊虫位置，“说，夜煞到底想在青岩镇复活什么？”
千毒娘子突然露出疯狂的笑容：“复活？我们要唤醒的，是被楚氏先祖封印在此的——”她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在石台上的骸骨，“逆鳞魔龙！”
地动山摇般的轰鸣中，楚凌天的骸骨突然爆发出强光，背后竟浮现出一条盘绕着魔核的金色巨龙虚影。龙目中倒映着楚羽的身影，龙嘴张开，发出震碎神魂的咆哮：
“后世子孙，若见此景，便以吾骨为剑，斩吾逆鳞，重封魔渊！”
楚羽终于明白羊皮纸上的“以血祭剑”是何意。他握紧双刃剑，金黑双色灵气在剑刃上凝聚，对准骸骨胸前的逆鳞灵根刺去——这一剑，既是斩向先祖的遗骨，也是斩向自己体内的魔核阴影。
“噗——”
剑刃入体的瞬间，楚凌天的骸骨化作齑粉，逆鳞魔龙的虚影发出悲怆的龙吟，与楚羽体内的双核产生共鸣。苏瑶眼睁睁看着他胸前绽开金黑双色的血花，却发现那血迹竟在空中凝成新的剑纹，融入《逆鳞剑诀》的残篇。
“楚羽！”苏瑶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却见千毒娘子趁机扑向石台中央的魔核残骸，却被楚羽随手挥出的金刃斩成两段。
石室渐渐崩塌，楚羽望着手中光芒黯淡的双刃剑，忽然发现剑身上多了一行小字：“逆鳞非逆，是为护主；双核非双，是为共生。”
当二人跌出密道时，青岩镇废墟上空正漂浮着无数魔纹，却在楚羽出现的瞬间如冰雪消融。苏瑶看着他渐渐恢复常态的瞳孔，颤抖着问：“你……还是原来的楚羽吗？”
楚羽笑了，指尖掠过她被毒雾灼伤的发梢：“无论灵根如何，我始终是那个要为父母报仇、护仙门周全的楚羽。”他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正有一道剑光极速逼近——正是玄风长老的佩剑。
剑未至，声音先到：“羽儿，快将魔核碎片交给我！当年楚天霸就是因为不愿交出灵根，才招致灭门之祸！”
楚羽浑身肌肉紧绷，想起在问心镜中看到的画面。他忽然将双刃剑横在胸前，金黑双色剑刃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长老，当年血洗楚家的魔族副将，是不是戴着与您相同的剑穗？”
玄风长老的剑光猛地一顿，面罩下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这个细微的表情，让楚羽心中的猜测落了地——原来，自他被带入仙门起，便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局中，而局中最关键的棋子，正是他体内的逆鳞灵根。
废墟下，被斩碎的千毒娘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藏在指甲中的传讯符终于生效，将楚羽融合双核的消息传给了远在魔渊的夜煞。而此刻的魔渊深处，夜煞正抚弄着胸前完整的逆鳞魔核，眼中倒映着楚羽胸口的金黑血迹：
“终于上钩了，逆鳞灵根的宿主。当双核在青岩镇完成共鸣，本座便能通过你体内的‘蚀心蛊’，彻底唤醒那条被封印的老龙……”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