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流星

暴雨把霓虹灯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林破虏抹了把头盔面罩上的水渍，电动车在长安街积水中犁出一道白浪。订单倒计时还剩3分17秒，他盯着导航上那个刺眼的“延春大厦顶层旋转餐厅“，喉头泛起铁锈味。

“操！“

刹车片在水磨石地面擦出火星，电梯口竖着“故障维修“的牌子。三十七层，三百二十级台阶，小腿肌肉突突跳动——昨天那单超时赔付还扣在账户里。

对讲机突然炸响：“小林，文化宫路有辆餐车翻了！“

“关我屁事？“他扯开领口散热，汗珠顺着锁骨滑进工作服，“老子这个月全勤奖都喂狗了。“

“客人是苏氏集团千金。“主管的声音突然压低，“她助理刚打电话，救出人加价五千。“

金属餐箱撞在消防通道墙面发出闷响，林破虏扯掉碍事的护膝。五百米外，血色闪电劈开云层。

焦糊味混着汽油在雨幕中弥漫。马飒拉地GT900像被巨兽啃噬的玩具，车顶棚插进梧桐树的断枝里。少女卡在后座，碎玻璃在苍白的脸上织出血网。

“坚持住！“林破虏拽开车门时，金属断面划破掌心。血腥气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母亲也是这样卡在变形的驾驶室里。

警报器突然尖啸，他猛地回头。十字路口监控探头闪烁着诡异紫光，本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三个黑衣人呈三角阵型逼近。领头者抬手，腕表射出的激光在积水上烧出焦痕。

“目标确认。“机械音刺破雨幕，“星痕计划第七十九号实验体。“

少女突然睁眼，瞳孔泛着数据流般的蓝光：“别碰那个银色手提箱！“她染血的手指抓住林破虏衣角，“里面有他们想要的三星堆...“

惊雷炸响。林破虏抬头看见夜空在燃烧——不是闪电，是裹着幽蓝火焰的流星群。其中一道光焰正对着他的天灵盖坠落。

世界在慢镜头中碎裂。

最先融化的是雨滴，银亮水珠悬浮成晶莹的囚笼。黑衣人举起某种脉冲武器时，林破虏看见自己映在金属外壳上的脸——左眼正在渗出熔岩般的金红色。

流星击中的瞬间，他听见战马嘶鸣。

那不是现代机械的轰鸣，而是铁蹄踏碎山河的咆哮。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钻进左手腕，顺着血管游向心脏。当他抱着少女滚出车体残骸时，沥青路面在脚下龟裂，裂纹组成某种古老的图腾。

“监测到灵能波动！“黑衣人胸前的仪器爆出电火花，“共鸣率...37%...还在攀升！“

林破虏低头看自己颤抖的双手。雨水冲刷着少女脸上的血迹，露出颈间挂着的青铜虎符。更诡异的是他的左臂——皮肤下浮现出暗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兵器图腾在苏醒。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探照灯柱刺破雨幕。黑衣人首领突然摘下面罩，露出与林破虏七分相似的面容：“哥哥，你果然是最完美的容器。“

陨石坑方向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蓝色光柱直冲云霄。林破虏最后的意识，是怀里少女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在八月暴雨中，泛着凛冬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