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禁忌之旅
秦阳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无底深渊。
四周是扭曲的灰色星云，无数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镜片在虚空中旋转。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胸口那道灰色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一张贪婪的嘴，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稳住心神！”
颜如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秦阳艰难地抬头，看到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在混沌中若隐若现。她的裙摆已经被灰色气流侵蚀得支离破碎，裸露的脚踝上布满细小的伤痕。
“公主...你...”
“闭嘴！集中注意力！”颜如玉咬牙逼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的指尖亮起月华光芒，试图修补秦阳破碎的神识，“混沌道体正在反噬，再这样下去你的灵台会彻底崩塌！”
突然，一道灰色气流如毒蛇般窜出，狠狠抽在颜如玉腰间。
她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那滴血珠在虚空中化作冰晶，又瞬间被混沌吞噬。
秦阳瞳孔骤缩。
他从未见过这位高傲的公主如此狼狈。
她的发簪早已不知去向，长发在能量乱流中狂舞，精致的面容因痛苦而微微扭曲。
“为什么...要冒险进来？”秦阳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颜如玉没有回答。
她双手结印，一道冰蓝色屏障在两人周围展开，但转眼就被灰色气流冲击得千疮百孔。
“没用的...”秦阳苦笑，“这具身体...似乎不想被拯救。”
“胡说！”颜如玉突然厉喝，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芒，“你以为我颜如玉会任由自己的...自己的人死在这种地方？”
她猛地抓住秦阳的手腕，两人相触处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秦阳感觉到一股清凉的力量涌入体内，与暴走的混沌气流激烈对抗。
“这是...月华本源？”秦阳震惊地发现颜如玉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你疯了吗？这样你会...”
“闭嘴！”颜如玉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不想害死我就配合我！”
现实世界中，寝宫内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
玉床上，盘坐的两人周身凝结出细密的冰晶。
秦阳的皮肤下，灰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而颜如玉的眉心，那枚月牙形的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够...还是不够...”
颜如玉的元神在神识海中喃喃自语。
她的半边身体已经化为光点，被混沌气流不断吞噬。
秦阳的意识开始模糊。在即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秦阳，看着我。”
他艰难地聚焦视线，看到颜如玉近在咫尺的面容。
她的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我会用月华秘法稳定你的混沌道体。”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但需要...更深层次的共鸣。”
还没等秦阳反应过来，颜如玉的元神突然贴近。
她的唇轻轻印在他的额头上，刹那间，整个神识海为之一震！
“公...公主？”守在门口的翠儿瞪大眼睛，手中的药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颜如玉的动作没有停顿，她咬破指尖，用带着灵力的鲜血在秦阳胸口画下一个复杂的符文。
“以月华为引，以混沌为媒...”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神魂相融...”
当她的手掌完全按在那个符文上时，整个寝宫突然亮如白昼！翠儿不得不抬手挡住刺目的光芒，等她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僵在原地——
颜如玉与秦阳掌心相贴，额头相抵，两人的长发在灵力的激荡下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禁忌的画卷。
“这...这难道是...”翠儿的嘴唇颤抖着。
神识海中，秦阳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放松...别抵抗...”颜如玉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感受我的灵力走向...”
秦阳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妙的境界。
他看到了颜如玉的记忆碎片——
五岁的小女孩独自在月华宫练剑，冻得通红的小手紧紧握着比她还要高的冰晶剑；
三百岁的少女跪在大殿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天帝宣布她与炎烈的婚约；
无数个孤寂的夜晚，她对着九轮明月默默流泪，却又在侍女进来前迅速擦干...
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入，秦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下意识地想要拥抱这个看似高傲实则孤独的灵魂。
现实世界中，两人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
秦阳胸口的灰色符文逐渐染上冰蓝色，而颜如玉的月华印记则多了一丝混沌的灰芒。
“天啊...”翠儿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这事要是传出去...”
火云仙宫内，炎烈面前的窥天镜突然爆裂！
“贱人！！！”
他咆哮着一掌拍碎整面玉壁，赤红的火焰从七窍中喷涌而出。
殿内的温度瞬间飙升，几个跪伏在地的仙侍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了灰烬。
镜中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颜如玉依偎在秦阳怀中的模样。那个凡人男子的手，竟然就那样明目张胆地搂着仙界公主的...
“颜如玉...你竟敢...”
炎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还未滴落就被蒸发，“我炎烈追求你三百年，连你的手都没碰过...你居然和一个下贱的凡人...”
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癫狂：“好，很好！升仙台上，我要让所有人看着，我是怎么把你的小情人一点点烧成灰烬的！”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角：“少主，魔君大人送来的'焚心魔种'已经准备好了。”
炎烈狞笑着接过那枚漆黑的晶体：“告诉父亲，明日之后，仙界再没有什么混沌道体...至于颜如玉...”他的眼中闪过奸佞的光芒，“等我坐上那个位置。。。”
……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纱窗时，寝宫内的灵力风暴终于平息。
秦阳缓缓睁开眼，发现公主殿下正靠在他怀中，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灵力交融后的淡淡光晕。
“看够了吗？”颜如玉冷冷的声音响起。
秦阳一低头，对上一双寒冰般的眸子。那眼神里的杀气让他瞬间清醒，连忙松开手：“公主恕罪！我...”
“闭嘴。”颜如玉迅速拉过锦被裹住身体，耳尖却红得滴血，“昨晚的事，若敢说出去半个字...”
“我懂，天雷轰顶嘛。”秦阳下意识接话。
颜如玉抄起玉枕就砸了过来：“你别乱想！只是灵力交融而已！”
秦阳手忙脚乱地接住玉枕，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他低头查看，胸口的灰色符文已经变成了蓝灰色，隐隐与颜如玉的月华印记呼应。
“蚀骨咒...解除了？”
颜如玉冷哼一声，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翠儿惊慌的声音：“公主！出大事了！炎烈仙君刚刚宣布，升仙台考验提前到今日午时！”
两人对视一眼，颜如玉的表情瞬间凝重。
秦阳却笑了，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混沌道体与月华之力的完美融合，让他每一寸经脉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正好。”他看向窗外升起的朝阳，眼中闪过灰色流光，“我也想试试，现在到底有多强。”
颜如玉怔怔地望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凡人，此刻竟带着一丝...令她心跳加速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