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卫道司？Windows？
路涵雪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知道，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骇人，而张无畏的表现更是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她必须如实上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墙角那把孤零零的木板凳，以及旁边地面和墙壁上残留的，仿佛被某种巨力反复敲打过的痕迹。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开始叙述。
“……当时情况非常危急，那东西怨气极重，形态是多个婴灵的聚合体，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凶煞之力。我尝试用符箓压制，但效果甚微，它轻易就挣脱了。”
路涵雪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后怕，但叙述清晰，条理分明。
“然后呢？”中年男人追问，眼神锐利。
旁边几名工作人员也围拢过来，脸上带着专注和凝重。
他们处理过各种诡异事件，深知婴灵聚合体的难缠。
路涵雪顿了顿，看向张无畏，后者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甚至还在撕矿泉水瓶的标签。
路涵雪组织了一下语言，然而继续讲述着经过。
“……张无畏同学用的是板凳，是的，就是我们教室里最常见的那种，四条腿的木板凳。”
路涵雪指了指墙角那“功臣”，“他抡起板凳，追着那东西砸，速度很快，力量很大，每一凳子下去，那婴灵聚合体就虚幻一分，还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最后……最后那东西就被他用板凳，硬生生砸散了，彻底烟消云散。”
教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几个西装革履，见惯了各种灵异现象，手持探测仪器的专业人员，此刻都瞪大了眼睛。
看看墙角的板凳，又看看一脸无辜，仿佛刚才只是做了场课间操的张无畏，表情精彩纷呈。
用扫把扫鬼咒？
用板凳砸碎婴灵聚合体？
这什么跟什么啊！
中年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他快步走到墙角，蹲下身仔细检查那把板凳，又用仪器扫描了一下，确认上面没有任何能量残留，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甚至有些老旧的木头板凳。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无畏，然后走到一旁，低声对着耳麦开始汇报。
“……目标确认清除，现场无能量残留。但清除方式极其特殊……根据见习人员路涵雪描述，嫌疑人张无畏是物理摧毁婴灵聚合体……是的，物理摧毁……”
“初步判断，对象本身具备极特殊能力，无法进行记忆修正……收到，总部指示，立刻将目标张无畏以及相关人员路涵雪带回总部进行评估。”
结束通讯，中年男人走回两人面前，脸上重新挂上了公式化的微笑，但眼神中的探究和重视却显而易见。
“张无畏同学，路涵雪同学，情况有些特殊，需要麻烦两位跟我们走一趟，回总部协助调查。放心，只是例行程序。”
路涵雪看了张无畏一眼，点了点头。
她本就是卫道司的人，协助调查是应尽之责。
张无畏倒是无所谓地点点头：“行。”
调查什么的无所谓，张无畏更好奇这群人的“总部”会是什么样子，是隐藏在深山老林的道观，还是某个充满高科技的秘密基地？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一栋看起来相当气派的现代化写字楼大厦前。
而张无畏，在看到大厦门口那块锃亮的金属铭牌时，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卡壳的迹象。
只见铭牌上用醒目的大字写着：
Windows清洁服务有限公司（江市总部）
张无畏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Windows清洁？
卫道司？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中年男人领着二人走进大厦。
大厦内部装修得现代而气派，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明亮的灯光，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
一楼大厅人来人往，不少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作员正忙碌，推着小车穿梭，前台的接待小姐笑容甜美，一切都像是一个正常运转的大型公司。
张无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心下啧啧称奇。
这种大隐隐于市的伪装，倒是比那些藏在深山老林的设定更有趣。
除了名字有点让人出戏。
路涵雪则显得有些拘谨，毕竟这里是她梦寐以求想要正式加入的地方，此刻以这种“协助调查”的方式前来，心情复杂。
中年男人带着他们绕过繁忙的大厅，来到一部需要刷卡才能启动的专属电梯前。
电梯内部空间宽敞，金属墙壁泛着冷光，没有任何楼层按钮，只有一块电子屏幕。
中年男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在感应区刷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出“权限确认，前往17层”。
电梯平稳上升，速度极快。
透过电梯轿厢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飞速掠过的楼层景象。
下面十层确实灯火通明，充满了一个大公司该有的忙碌景象，但从十一层开始，窗外的景象就变得模糊，似乎被某种特殊材料遮挡了。
叮。
电梯门无声滑开，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开放式办公区域，风格简洁明快，充满了科技感。
透明的玻璃隔断，整齐排列的办公桌，墙上挂着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面滚动着各种复杂的数据流和地图标记。
然而，诡异的是，在这片现代化办公区域里穿梭忙碌的人员，无一例外都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皮鞋锃亮。
更诡异的是，不少人手里，除了拿着平板电脑或者文件，还拎着一把拂尘桃木剑什么的。
西装革履，手持拂尘。
这画面冲击力十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反差萌，或者说滑稽感。
张无畏甚至看到一个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用另一只手拿着拂尘轻轻掸着显示器屏幕上的灰尘。
动作娴熟自然，仿佛那拂尘本就是标配的办公用品。
“欢迎来到卫道司江市总部。”
中年男人侧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自豪，对着张无畏和路涵雪介绍道。
他指了指周围：“这里是我们的行动指挥中心和技术分析部。正如你们所见，我们与时俱进。”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张无畏，变得郑重起来：“我叫王坤，卫道司江市分部行动1组组长。张无畏同学，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路涵雪，我们给你安排了别的事情，请你们暂且分开。”
王坤叫来两个穿着OL装的女白领，分别带着二人穿过办公区。
张无畏被带进一间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台类似医院核磁共振的机器。
“张无畏同学，请躺上去，我们会为你做检查的同时，询问你一些状况。”
张无畏倒是不怂，难道他们还能把系统检查出来？
直接脱鞋一躺，权当来个免费的全身体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