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启程之前
艾伦知道，巫师们并非此界原生，实际上侯爵藏书的内容并未隐晦这点。
这也是黑荆棘侯爵这类人存在的意义——背靠巫师文明镇压原生野性部族的反抗。
而艾伦之所以知道所谓的“中央城选拔”，实际上是因老侯爵的长子裘德·黑荆棘，八年前的测出十四刻的巫师天才的缘故。
这位侯爵长子通过选拔，却在前往中央城——本世界巫师跨位面探索的核心枢纽后杳无音信，成了侯爵的心病。
自此老侯爵对次子乔佛里更是抱有极大期望，为了他平庸的资质花费颇多，同时五年来一直拉拢有天赋的巫师种子。
此刻，他就交给了艾伦一件珍贵的装备，作为一份善意。
“这件‘炽烈戒指’可以瞬发火球，威力在学徒巫术的平均线上，目前有四次充能。”
看着艾伦从匣子里取出那枚红宝石戒指，侯爵的脸上笑容变得更多了：“你突破巫师学徒后即可自行充能——对此我毫不怀疑。”
在艾伦表达感谢，侯爵颔首致意后，顿了顿他又道：
“另外，如果可能的话，帮帮乔佛里，我知道你和他有矛盾，但......”
侯爵的眼中透着诚恳的目光：“作为一个父亲，希望你理解。”
“当然，我会尽量帮助乔佛里少爷的。”
离开侯爵的书房，艾伦手指拂过戒指表面。
虽然无法感应内部，但金手指对破绽的洞见让他在其外部感应到一些不和谐之处。
侯爵的礼物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暂时还不能深究，至少得等离开黑荆棘领再说。
在城堡里消磨完剩下的时间后，艾伦在侍从的引导下前往餐厅参加侯爵的晚宴。
宴会厅穹顶悬挂的鲸油吊灯将水晶餐具映得流光溢彩。城堡招募的诗人正在弹着七弦琴颂唱着应景的巫师赞歌：
“当银槌敲碎星穹的帷帐，巫师为大地带来真理的辉光~；巨兽和异类被埋入尘土，人类的荣耀在此生根生长~”
“黑荆棘戍卫的丰饶土地上，游子凝望故土的残章~；真理的光辉永恒照耀，新的种子将要启航~”
艾伦端着银杯走向长桌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这时，乔佛里走了过来。
“书记官阁下。”侯爵次子晃着酒杯走来，指间有冰蓝微光闪烁。
“听说你下午在训练场打碎了三个木人，是因为能够获得成为巫师的机会太兴奋了吗？“
几个旁系子弟发出嗤笑。
艾伦注意到对方左手小指戴着枚蛇形戒指，鳞片缝隙里渗出淡蓝色液体。
“只是测试新想到的剑术步法。”
他假装要去取餐刀，乘乔佛里站在一边大加嘲讽的垂手之际，手指看似不经意地扫过，给蛇戒上的某处机械结构开了道小口子。
片刻后，当回到座位的乔佛里站起来似乎又要走向艾伦之时，突然剧烈咳嗽，左手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
侍女惊慌地递上热毛巾，乔佛里一把夺过后将她推开，让她去取热葡萄酒来。
黑荆棘侯爵看着乱象若有所思，而艾伦已经又叉起一块炙烤鹿肋排。
这肋排烤的很嫩，肉质细嫩，汁水丰厚，配上黑荆棘领产的香料味道绝佳。
路上应该是很难吃到像样的东西了，不知道巫师那边吃的如何，艾伦尽量享受着这一餐。
正在享受美食之时，坐在一旁的一位女士侧身过来。
“托勒密阁下，您对未来前往巫师学院的道路有什么看法吗？”
艾伦从盛宴里抬头一看，是之前劝慰乔佛里的那位贵族小姐。
他记得此人叫布里娅·金雀花，王国骑士家族的嫡女，同时也是另一位高等资质。
放下银质餐叉，艾伦注意到布里娅左手戴着枚蛇眼石戒指，戒面折射的幽光在桌布上投出扭曲的纹路——一件巫术装备。
“从侯爵大人的藏书里我了解到，学院的选择往往决定了未来的知识倾向。比如元素圣堂擅长元素解构，银月学派精于星象占卜......”
说着知晓的一些情况，艾伦看着认真聆听的布里娅又道：“我想，金雀花家族对此也并非一无所知吧。”
“我很乐意与阁下分享一些情报.......”
金雀花家的小姐微微一笑，也分享起自己所知的情况来。
晚宴的目的除了侯爵作为领主要施恩与众人外，不乏交际的需要，巫师种子们可以借此时机抱团，以便在之后互为奥援。
在晚宴告一段落后，侯爵先是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祝福，接下来便宣布请在座的巫师种子前往领地宝库选取一件临别赠礼。
关于这一点，黑荆棘领内有着广泛的传闻，在座诸位除了乔佛里无甚兴趣外，都或多或少表现出感兴趣和激动的神态。
跟着管家，众人前往城堡中的宝库，铸铁大门开启的刹那，艾伦感到太阳穴突然跳动。
成排的陈列架深处，某件物品正在与他的精神共鸣。
“每人只能选取一件。”管家举起沙漏，“请注意时间......”
无视了四散的其他人，艾伦径直走向落灰的东南角落，那里堆着数十件无法鉴定的古物。
共鸣源是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
当他的手指拂过表面蚀刻的拓扑纹路时，在艾伦眼中那些沉睡的纹路突然活了似的开始重组。
奇异的规律性波动顿时让他沉迷进去。
“时间到！”
不知多久，管家的声音令艾伦惊醒，他连忙收起罗盘，前往大门处。
在经历了管家的查验与交待一番之后，众人各自散去，回到城堡内安排的房间休息，等待第二天启程。
......
在月光下的书房，乔佛里向侯爵控诉。
“父亲，这绝对又是艾伦·托勒密搞的鬼，他怎么可能成为我的同盟？”
跟着他恶狠狠地补充道：“我已经拉拢了部分可靠的巫师种子，同盟力量已经足够。”
老侯爵看着自己的次子陷入沉思，如果他去做贵族还算称职，但去做巫师......
可惜，老侯爵选择不多。
“艾伦在这半年来变了很多，但作为知根底的人，还有利用价值——只要你同时能够展示自己的价值。”
说着，老侯爵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给他的‘炽烈戒指’内部设有特殊回路，如果......用我交给你的手段即可引发这件装备的爆炸，哪怕他突破到巫师学徒，也足以处理掉他。”
不过他又警告自己这个绝不算心胸宽广的次子：“不到必要之时，应该先和他打好关系，巫师那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知道了，父亲，我会好好斟酌，不会比大哥差的。”
乔佛里·黑荆棘冷笑一声，答应下来。
“我会建立一个本地巫师种子的联盟，如果到时候他们能够做到跨学院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