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巫师学徒的战斗方式
晨星塔五层的窗口透入浅金色晨光时，艾伦将最后一点冰纹钢碎屑扫进玻璃罐。
起床后修复“炽烈戒指”的尝试虽未完全成功，但灵性视角下，焦黑回路的修补进度已超过预期。
他屈指轻弹宝石表面，感受着内部储存的魔力。
“一发火球术，应急是够了。”
将戒指套回食指，艾伦展开羊皮纸清单，羽毛笔尖在墨水瓶中蘸了蘸。
晋升一级学徒后的二十余天里，他的生活被拆解成精密运转的齿轮。
白天去公开课和图书馆汲取知识、晚上修炼冥想法、隔几日去实验室解剖超凡种、参加诺曼他们的学徒聚会......
此刻墨迹蜿蜒，将零散事项编织成网：
【待完成】
1.与野性庭院联合测试（南境雨林，七日後）
2.应对灰塔会（所谓的魔石缴纳期限将至）
3.施术者之手进阶应用（当前操纵上限：三枚飞镖）
4.理性擢升仪式材料收集（缺星纹钢粉末）
5.形成与适应巫术战斗体系
笔尖悬在第五项上方顿了顿，最终划上横线。
这时，窗外传来学徒们的喧哗，灵性学院的学徒们已经开始一天的作息。
当然，窗外的人流距离穿越者前世在大学里看到的流量，还相去甚远。
学院内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学徒，毕竟每一所巫师学院一届的学徒数量，哪怕加上低等资质的学徒也基本不会超过三百人。
而这些学徒留在校内的就更少——特别是三级学徒，基本上都到学院外为中央城选拔和后续的突破进行真理方面的积累。
不过测试临近，巫术试验场的预约席位愈发紧俏。
他最好在正午前完成今日训练。
艾伦收起清单，披上灰袍走出宿舍，汇入了塔楼下的人流中。
漫步在稀疏的人流中，温暖的阳光有如前世的校园，但周遭并无那些泛着生机的肆意，除了袍服摩擦的窸窣声外，前行的人群显得十分静谧。
比起前世那样青春的学生，巫师学徒们更像是某种精密的齿轮，为真理与死亡驱动的齿轮。
穿过半个学院，来到在学院内颇受欢迎的巫术训练场，此刻的训练场入口已经罕见地排起了一条不长的队。
高等资质的学徒每个月有三次免费使用的额度，这是艾伦本月的最后一次。
获取预约的房间信息后，艾伦踏入编号七的隔间，将手贴上房间一角石台上的水晶，输入精神力。
瞬间，幽蓝光幕自穹顶垂下，将空间严密地防护起来——这是为了避免破坏房间的结构。
“今日训练项目：复合战术应用。”
随着精神力注入控制水晶，地面升起三具披甲木偶。
它们关节处嵌着劣等魔晶，眼中红光闪烁。
这是学院用淘汰的守卫傀儡改造的训练靶，据说原型采自某位亡灵巫师的杰作。
没有奇械塔楼那么发达的炼金术与铸造巫术，灵性学院用死灵巫术弥补了巫师缺乏炮灰前排的短板。
面对着训练靶人，艾伦从容地展开灵性视角，右眼瞳孔周围顿时泛起细微的银环。
世界在银辉中褪去伪装，傀儡体内的能量节点如发光的肿瘤。
艾伦左手虚握，三枚淬毒飞镖从袖口滑入掌心，右手食指则亮起微不可察的银纹。
第一具傀儡率先冲锋，铁靴踏出的刹那，艾伦瞳孔收缩。
在双重视角叠加下，傀儡身上的弱点被瞬间洞悉——比如右肩能量传递的节点露出了破绽。
“破绽。”
飞镖化作银线没入右肩节点，傀儡挥剑动作陡然僵直。
第二具傀儡此时向艾伦掷出链锤，后者却已俯身滑步，精神力如锥刺向它颅内的控制核心。
“精神冲击！”
傀儡眼中红光剧烈颤动，链锤轨迹偏移半尺砸中墙壁。
艾伦顺势翻身跃起，施术者之手操纵的第三枚飞镖精准贯穿其咽喉。
最后一具傀儡在爆炸烟雾中突袭，艾伦却露出微笑。
灵性视角下，它背后飘散的能量尘埃暴露了运动轨迹。
他假意后撤引诱对方踏入预设区域，一挥手，原先散落在附近的几枚铁镖瞬间从地上飙射而起。
破风声中，傀儡在下半身中了三镖后轰然倒地。
艾伦缓步上前，未出鞘的短剑重重挥下，将其颈部击断。
“训练完成，耗时两分十二秒。”
晶球记录数据的同时，隔壁试验场突然传来轰鸣。
透过逐渐消散的光幕屏障，艾伦瞥见野性庭院的翠绿袍角。
是野性庭院的旁听生，黑猫少女莉莉丝。
那日她肩头的黑猫此刻正将某具傀儡撕成碎片。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只健硕黑猫琥珀色的竖瞳突然转向这边。
艾伦迅速收回目光。
那瞬间的对视仿佛被某种掠食者锁定，连精神力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想起即将到来的测试，指节无意识叩击着飞镖。
不得不防。
——
黄昏时分，艾伦倚在试验场休息区的石柱上，往肿胀的右手腕涂抹镇痛药膏。
除了巫师的修炼外，他也很重视身体素质的提升。
最近练得强度有些高，但收获同样丰厚。
如今他的远程攻击体系已经基本完善，配合精神冲击、弱点洞察，也丝毫不惧敌人试图近身。
当艾伦正打算离开时，不出所料地见到疤脸戈登带着两名跟班堵住出口。
“哟，这不是上次溜走的那个倒霉蛋吗？”
他右手把玩着幽蓝火苗，目光扫过艾伦腰间的魔石袋。
“听说你刚领到实验室补贴？聪明的做法是主动上供......”
艾伦打开袖中暗藏的麻痹药剂，脸上却露出惶恐神色：“请再宽限几日！我确实需要魔石购买......”
话音未落，三枚飞镖突然从不同角度袭向戈登要害。
后者狞笑着撑开护盾，却见飞镖在半空诡异地划出弧线。
其中两枚撞上墙壁反弹，第三枚则击碎天花板悬挂的灭火装置。
倾泻而下的稀释冰霜药剂让护盾闪烁不定，艾伦趁机欺身而上。
金手指加持的洞察力穿透护盾薄弱点，淬毒的匕首刺破护盾划过戈登手臂。
“你！”疤脸青年踉跄后退，皮肤泛起不自然的青灰，“解药！快给我解药！”
艾伦晃了晃手上的药剂试管。
“三十秒内到医疗塔楼，兴许还来得及，或者......”他掂了掂对方的魔石袋，“用这个买命？”
当三人连滚带爬冲出试验场时，艾伦已将战利品收入囊中。
灰塔会由利益聚集，也并非什么团结的组织，这种程度的威慑不能根治麻烦，但已经足够让他们在测试前暂缓动作。
看了看渐暗的天边，艾伦迈步向餐厅走去。
今晚他与其他学徒有个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