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突破，一级巫师学徒
宿舍墙上的发光水晶已自动熄灭，艾伦从冥想中抽离时，窗外已透入晨曦的微光。
他望向窗外，远处塔尖的银辉刺破夜幕，昭示着新一天的来临。
他伸手按住太阳穴，指尖触到一层薄汗——连续三小时的精神力编织让颅骨内侧隐隐作痛。
但精神海中，第十八枚精神力符文如星辰悬缀，流转的轨迹融洽地之前的符文交织，使艾伦的精神海又多了一分宁静的韵味。
自修炼《灵魂潮汐冥想法》以来，他每日构建符文的速度远超预期。
从最初半日一枚，到如今仅需最初一半时间便能凝结下一枚。
然而此刻，一股陌生的震颤正从意识深处蔓延。
艾伦闭目凝神，再度感受到金手指似乎在交织的符文与回路的轨迹中若隐若现。
似乎有一片浩瀚的星图出现在艾伦的精神海上，星图中心一团混沌的银光正缓慢坍缩，仿佛某种存在即将破茧。
“这玩意儿……”
他睁开眼喃喃自语，掌心渗出薄汗。
直觉告诉他，当二十枚符文构建完成、灵魂升华的刹那，这团银光将彻底显形。
但......也不知是福是祸。
看在之前受益良多的份上，艾伦决定暂时静观其变，不用太过极端的手段将现状改变。
坐到书桌前，艾伦打开抽屉，取出黑荆棘侯爵赠予的炽烈戒指，这枚近乎报废的巫术装备正好来验证他的猜想。
金手指的洞察力穿透宝石底座，艾伦在焦黑的回路深处捕捉到一丝奇异波动。
当他尝试结合新学的符文学知识解析时，便感应到戒指内侧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纹章。
“果然，感应增强，以及后手......“
艾伦冷笑一声，将戒指扔进抽屉最底层。
“突破之后，这件装备就正式改姓......姓托勒密了。”
床头传讯晶球忽然震颤，诺顿·怀特的声音传出：「公开课提前了！《基础能量性质》一小时后开讲，我去占座！」
艾伦抓起晶球，灌入精神力后开口：“老地方？”
「东塔三号厅后排，给你留了靠柱子的位置。记得给我带点吃的——我要蓝莓馅饼。」
诺顿的回复夹杂着沉闷的碰撞声，应该是又在摆弄图书馆借来的书。
艾伦洗漱一番，拎起斗篷便出发前往餐厅。
青铜门在他身后无声闭合，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石壁，某个瞬间，他瞥见自己影子边缘泛着一圈极淡的银色光晕。
从三天前开始，每当他构建完符文出现在光下，影子的边缘总会浮现淡淡的银光。
《灵魂潮汐冥想法》从未提到过这一现象，而这淡色银晕存在的时间极短、若隐若现，且感知不到异样。
此刻银纹在影子边缘闪烁，仿佛在催促他触碰更深层的秘密。
“我的大学生活啊......”
学院流的生活与前世大学生活何其相似，除了知识真的是随时能用的力量，以及deadline真的会死人。
艾伦感慨一句后大步前行，银纹随着步伐逐渐隐没。
——
到了东塔三号厅的橡木门外，艾伦看到一群学徒正在排队刷卡。
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至少表面上可以做到这样。
公开课免费对高等资质学徒开放，对低等资质学徒则会收取一定量的魔石额度，通过那张卡片进行计算。
真理平等，知识无价，但是追求它的道路却各有不同。
越过不算密集的人群，艾伦径直走进教室，大厅里已有了不少的学徒。
“你的占座水平倒比冥想进度快。“艾伦走到约定的地点，将油纸包丢在石桌上。
馅饼的甜香让诺顿猛地睁眼。
“正在努力，正在努力嘛。”
他打开包装大口吃了起来。
在他干掉这份早餐时，灰袍讲师已大步走上讲台。
他袖口绣着的三枚银环随抬手动作轻颤，台下窃语声瞬间凝固。
“能量回路的本质是规划精神力的引导方向。“
直入主题，讲师屈指叩击讲台，面前自动凝聚出精密的三维模型。
“就像冰晶凝结必然呈现六边形，不同的能量有其特定的性质。“
艾伦瞳孔微缩。
脑海中，讲师面前的三维模型正沿着某种拓扑结构重组，与他之前破解炽烈戒指时感知到的某些轨迹十分相似。
讲师每说一种能量，模型便坍缩重组一次，仿佛在用最原始的巫术演绎真理。
诺顿用精神力飞快地向水晶球内填充记忆，而艾伦则是在认真听讲之余时不时闭目沉思。
很快，随着课程的结束，灰袍巫师毫不拖泥带水地大步离去。
灵性学院的公开课由一环巫师教授，这是他们服务学院的义务环节——当然也仅此而已。
在熙熙攘攘离开教室的人群中，诺曼一边快速收起笔记，一边问道：
“今晚还一起去吃饭吗？”
“不了，我得抓紧回去冥想，尽快突破巫师学徒。”
艾伦微笑着婉拒了他的邀请。
“好吧，祝你尽快成功。我才到十五枚符文呢，还要些时候。”诺曼耸了耸肩，语气遗憾地感叹道。
——
来到学院的第七天黄昏，艾伦站在盥洗室的雾面镜前。
刚刚凝结的第十九枚符文在意识海中亮起的瞬间，镜中人影的瞳孔外侧突然显现出银环。
这令他想到了维勒登导师，只是自己这银环色泽更加浅淡，也并非那种重瞳似的构造。
“还剩最后一个...”
八天，这是他有意拖延的结果。
十四刻资质常为七天，艾伦觉得自己还是稍微藏拙一些比较好。
不急于完成最后的工作，艾伦选择先睡一觉，恢复一下疲惫的精神。
在沙漏流尽第四遍时，他重新盘坐在床上，开始了新一轮的符文构建。
随着最后的符文成型归位，一种奇异的波动出现在艾伦身上——晋升带来的灵魂改造开始了。
艾伦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尽力适应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蜕变之感。
当晨星塔传来悠远钟声，艾伦摇摇晃晃起身，二十枚符文在意识海深处流转如星河。
“终于，一级巫师学徒。”
艾伦感受着意识海中交相辉映的符文阵列，忽然明悟为何巫师要将冥想法称为「灵魂的锻锤」——重塑他的感知边界。
他用精神力激活传讯晶球，将这一消息告知导师。
不一会儿，维勒登导师的六重瞳孔虚影在银光中浮现。
晶球传来导师的回复信息：「很好，明日清晨来实验室。」
壁炉余烬噼啪炸响，艾伦瘫进扶手椅的阴影里。
指尖抚过炽烈戒指的断裂纹路，他突然想起黑荆棘城堡的血冰。
巫师世界的台阶，终究要靠自己凿出来。
松林深处传来夜枭啼鸣，晨星塔五层的某个窗口悄然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