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妹妹？
当第一缕晨光剖开所剩无几的雨云时，伊藤悠在朦胧中察觉到怀中的轻盈重量。
少女蜷缩的膝盖抵着他的小腹，却奇妙地感到有些舒适。
也许是恰好碰到了什么穴位……没想到怜的膝盖还有按摩的作用。
伊藤悠如此想着，同时睁开了眼。
映入惺忪睡眼的第一件事物，是怜。
少女的脸上是一种慈祥、温柔的微笑，双眸蕴含着秋水般地注视着他。
“哥哥，醒了？”
“……嗯。”伊藤悠迷迷糊糊地答应道。
说是醒了，但其实也不是很醒，意识像是蒙着一层薄纱，还不是很清醒。
“醒了，一半。”
伊藤悠喜欢将这种特殊的状态称为醒了一半……
别问他为什么不是半睡半醒。
因为半睡半醒更偏向于“睡”，而他的醒了一半更偏向于“醒”。
……会不会称呼为“醒了四分之三”，能表达的更准确一点？
“原来是这样。”怜十分轻易地就理解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毕竟这个词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早安，哥哥。”
“早安，怜……”
伊藤悠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经过一夜，他另一只手仍将怜纤薄的后背紧紧揽在怀里。
“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小时前。”她没有犹豫的答道。
“那么早？怎么不叫我一下。”伊藤悠终于松开了彻夜抱住怜的那只手。
但怜似乎还不想起床，双眸仍然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声说：
“不，即使是现在，我还想再躺一会。”
“这样啊。”伊藤悠随意地答应道。
随后从枕头附近摸索出来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line有通知……
这下怎么想都知道，肯定是九条莲华同意了好友，并且把“具体条款”发了过来。
伊藤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还没来得及响铃的闹钟关掉。
他可不想等会，突然就被这铃声吓得又体验一次“心脏骤停”。
做完这些，就把手机锁定了。
他没有打开line，现在没有必要冒着被怜发现这件事的风险，去看已经知道内容的信息。
“哥哥，我去做早餐，你可以再睡一会。”怜轻柔地说道，像是家中温柔贤惠的妻子。
“好。”伊藤悠扮演的则是听话的丈夫，几乎是应完声的下一秒，他就舒适地闭上了眼。
现在的他，要做的就是等怜做好早餐，然后来叫他。
之后二人再去洗漱。
……
晨光透过纱帘为木质餐桌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色。
“哥哥，好吃吗？”怜单手托腮，目光注视着伊藤悠吃早饭的样子。
他的盘子里是一个煎得十分完美、宛如艺术品般的鸡蛋，还有两片用烤面包机加热过的面包。
都是怜亲手做的。
“太好吃了！”伊藤悠有些浮夸地赞扬道。
不过实际上也是很好吃的，和怜亲手做的早餐比起来，他这几天在外边吃的完全就是猪食。
或许也有挺长时间没在家吃过早餐的缘故，伊藤悠有些亢奋。
“怜，真不知道你放了什么，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煎鸡蛋和面包。”
面包也是怜从和面开始，一步一步制作的，今天早上只是加热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外面买……伊藤悠也这样问过怜，大概是说：
外面卖的面包，在面团时期就根本性地不足，比如延展性、透光度……
还有成品的表面过焦、上色不足……
总之，外面能买到的面包，在她看来就像是残疾的四不像，不如自己在家做的万分之一。
——如果有烤面包大赛的话，伊藤悠相信怜能轻而易举地取得第一。
“放了什么……”
晨光漫过怜垂落的奶油色发丝，在病态苍白的肌肤上晕开一层淡金。
她的唇角扬起，脸上展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绝美笑容。
“我想，大概是对哥哥的爱吧。”
“原来如此！”伊藤悠恍然大悟般笑着回应，轻易地就接受了怜的这个说法。
怜将盛着味噌汤的瓷碗轻轻推至伊藤悠的手边。
伊藤悠咽下口中的面包，以大拇指和中指捏住小碗，将味增汤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这是上一周研究出来的新配方哦。”
怜恢复了之前单手托腮的样子，目光也仍旧专心的注视着伊藤悠。
“好喝吗？”
“当然！”伊藤悠给出肯定的答复，停顿片刻后，补上一句：
“还喝到了好多的爱哦。”
“咦~哥哥好油腻。”
怜则是做出了伊藤悠最想看到的表情、说出了伊藤悠最想听到的台词。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在餐桌上放出了毫无礼数的大笑。
早餐时间就这样，在愉快的谈话中逐渐进行到尾声。
“怜，你不吃早餐吗？”
虽然知道原因，也知道怜会做出的回答，但伊藤悠还是忍不住像往常一样，问了一句。
“嗯……我等哥哥走了再吃。
“毕竟，要去的上学嘛……哥哥可不能当迟到的坏学生。
“况且……”怜的话音停顿了。
少女忽然俯身、凑近。
她伸出食指，用指节拭去伊藤悠唇角沾着的面包残渣。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看着哥哥吃饭了。”
伊藤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简短的话语间，蕴含着炙热到难以想象的温柔。
吃完饭，伊藤悠从烘干机里拿出干燥的衬衫，换下睡衣，穿上被怜整理到衣架上的制服外套。
来到门口穿鞋的同时，怜也将准备好的提包递给伊藤悠。
“今天的课程是两节数学、一节国语和一节英语，书和中午的便当都在包里。”
怜知道自己的课程，伊藤悠一点也都不奇怪。
因为怜有加二年A班的家长群，群里有他们班的课程表。
怜加的是家长群，身份自然也设定为伊藤悠的妈妈。
之所以是妈妈，是因为这样能免去不少麻烦。
伊藤健对他们的教育奉行“散养”，不管这些东西。
而要是说实话，让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妹妹进自己的家长群……这成何体统？
别人的群昵称都是XXX家长，就你一个是伊藤悠妹妹？
所以，伊藤悠真的不是喜欢管小自己好几岁、而且还是自己妹妹的可爱美少女认妈妈。
而是这样不仅能被少说些闲话，还能省去那些麻烦的解释……
——绝对没有除此之外的理由！
“好。”伊藤悠也穿好了鞋，面对着这个只能是妹妹的银发美少女。
“我出门……”
“等一下。”怜忽然出口打断了伊藤悠的话。
比起妈妈，她看伊藤悠的目光，反倒更像妻子检查丈夫仪容时的温存打量。
“低头。”
伊藤悠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
孩子就该听妈妈的话，丈夫就该听妻子的话……哥哥就该听妹妹的话。
怜的指尖勾住了伊藤悠的领带，他还没看清，整条领带就被一下解开。
“哥哥——温莎结不是这样系的。”
“好吧，那这个以后还是交给你吧。”
伊藤悠叹了口气。
以前，他的领带都是出门之前，怜帮他系上的。
几乎每天都这样……可以说直到两个月前，伊藤悠甚至还系不来领带。
但是在打工之后，他回家的时间就有些阴间了，甚至大多时候是不回家的。
领带也是自己随便乱系的——反正在学校也是睡觉，趴着也没人看得到。
怜娴熟地翻转缎面，白皙手指穿梭在黛蓝色条纹间。
伊藤悠老实地低着头，方便少女给她系上领带。
目光却不老实地流连少女裙摆下若隐若现的肌肤上。
无论是那截纤细白皙的小腿，还是雪莲花瓣似的完美足弓……他都能从盘古开天地一直欣赏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