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别慌,奴家为你生子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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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登徒子

瞧瞧,这就是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

顾宛这样放过顾倾城,自然是有自己的谋算。

先前她在秦煌然面前便是作出一副温顺仁慈的伪装,倘若这次突然借他的手除掉了顾倾城,那么她便与其他女子一样,是为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莬丝子。

从前的一切在秦煌然眼里,也都只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睐而刻意作出的伪装。

宫里从来不缺这样的女人,当秦煌然对她失去了兴趣,她在宫中的危险就更多一分。

甚至,秦煌然会开始怀疑她曾经那些行为的用意。

既然决定在宫里生存,查明真相,就必须保证自身的安全。

因此,她必须伪装下去,也必须卖顾倾城一个人情。

只是这些话,她是不能同徐轻漾说明的。

厢房内一片沉寂,唯余茶香一片。

顾宛一口一口地饮着盏中清茶,清甜茶汤滑过唇喉,皓腕上传来的淡淡药香令她分外清醒。

一盏用罢,她将茶碗放置桌面,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徐姑娘又为何对奴婢的事如此上心呢?您知道的,奴婢只是一介贱奴。”

“我也只是好奇,若姑姑不愿告知,不说也是无妨的。”

徐轻漾许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便也不再追问。

“咚——”

钟声敲响,回荡在皇城内外,昭示着夜幕降临,各宫宫人需各回住处。

顾宛闻声而动,提起裙摆,朝着徐轻漾再拜:“今日多谢徐秀女,天色已晚,奴婢便不叨扰了,先行告退。”

见她转身欲走,徐轻漾跟着一同起身,嘱咐道:“姑姑多礼了,您早些回去歇着,记得这药膏定要日日涂抹,需得见、底,才好呢。”

“是,奴婢遵命。”

顾宛携药膏缓缓退出,耳边却仍回荡着徐轻漾方才那句话。

她刻意重读的“见底”二字,是何用意呢?

方才对话中,顾宛已隐约察觉出徐轻漾的聪慧,虽说她父亲徐志远是朝中难得的清官,可当年父亲案件中,徐志远孑然一身,不选择站队的举动,是在令人摸不着他的立场。

因此,顾宛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徐轻漾是敌是友,即便她向自己表达了善意。

缓步宫道之上,竹青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夕阳余晖斜照在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奴婢真是想不明白,姑娘您刚才为何不要了那顾倾城的命呢?她竟敢这样对您……”

竹青一面向前走,一面小声的嘟哝。

“要奴婢说,您就不该留这个祸患在世上!”

顾宛理解,竹青是为自己感到愤愤不平,可她涉世未深,怎知其中弯弯绕绕?若将她牵扯进来,对她,对自己,只怕都不好。

“竹青,你可知晓,这伤要在何处,才最好?”

竹青被顾宛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奴婢不知。”

随后,又小声接了一句:“伤在哪一处,不都是很痛的么……”

看她傻气的天真模样,顾宛忍不住轻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傻丫头,自然是伤在旁人能瞧见的地方最好。”

“旁人能瞧见的地方……”

竹青重复了一遍顾宛的话语,顿时明白了她言下之意。

“姑娘,您这是在利用……”

“嘘。”

顾宛伸手去捂住竹青的嘴,神秘一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

竹青会意,赶紧将嘴闭上,不再多言。

时间一晃到了夜半,顾宛燃起一盏烛灯,将午后徐轻漾交给她的药膏取出,仔细端详着。

她不信这盒膏药只是简单的烫伤药而已。

指尖从罐身凸起的纹路摩挲而过,除却表面的花样,再无其他关窍。

这样简单,反而令她起疑。

“徐轻漾,你到底想同我说什么?”

“或许,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正当顾宛思索时,背后传来熟悉的男声,令她循声看去。

烛火映照在郑寰绎面颊上,棱角分明。

“你怎么来了?”

顾宛蹙眉,急急推窗看向廊下。

此刻,竹青仍在廊下打着瞌睡,见此,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将窗户重又关上,语气半是嗔怪,半是担忧。

“眼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这儿,你贸然入宫,实在太……唔!”

尚未说完的话语被一个绵长的吻打断,郑寰绎将她拥在怀中,温热湿软的舌在她口中攻城掠地。

顾宛有些喘不上气,伸手向他的胸口,轻轻推搡着。

她的拒绝,换来的是一波又一波更加强烈的攻势,她清楚地感受到郑寰绎愈发粗重的喘息。

“这可是宫里……”

她奋力从喉咙中挤出几个残破的音节,被郑寰绎全然忽视。

许久,他才大发慈悲般,放过了顾宛。

“登徒子!”

她轻声斥责,可郑寰绎却全然不在乎。

他的目光落在顾宛被烫伤的地方,一片红肿与她白皙的肌肤格格不入,长眉微皱:“从前他们也是这样欺负你的?”

顾宛用袖子遮住伤处,并未答话。

她的沉默,已经是最有力的回答。

郑寰绎的眉头皱得更深,良久,却又倏然舒展开来,伴随着一阵微弱的叹息。

“可叫御医来看了?”

“漳州知州家的千金徐小姐,已经为我用过膏药,又何必劳烦御医跑一趟呢?”

顾宛的唇角依旧微微上扬,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可这笑意却全然不达眼底,只浮于表面。

“是你不愿,还是他们拜高踩低,不肯为你看?”

不等顾宛回答,郑寰绎又道:“罢了,他们大多是这样的,你且将此物收下。”

说着,他将一枚香囊塞进顾宛手中,淡淡的龙涎香很是好闻。

“这是什么?”

“眼下秦煌然也时时刻刻盯着摄政王府的动静,这个节骨眼上,我很难安插人手进来,但在太医院,有一位姓沈的医女,她与我母亲是旧相识,你带着这东西过去,她会帮你。”

“……多谢。”

顾宛将那枚香囊收入怀中,停顿片刻,又向郑寰绎发问道:“所以,你冒险入宫,就只是为了我烫伤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烫伤了,怎么能说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