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庭会议的鸡飞狗跳
“我梦见三个月暴雪！“
李小小这句话像颗炸弹，“砰“地砸在李家早餐桌上。李二牛刚喝进嘴的粥“噗“地喷了出来，正好浇了对面李江泰一脸。
“三个月？！“李二牛拍案而起，震得咸菜碟子跳了三跳，“六月飞雪？小妹你是不是菌油闻多了中毒了？“
李小小攥着筷子，指节发白。她早料到家人会有这种反应，但梦中那些画面太真实了——娘亲冻得发紫的手指、爹爹为省口粮偷偷啃树皮的样子、小弟饿得直哭的声音...这些都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二哥你先别急。“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连夜画的示意图，“你们看，这是我梦里的场景...“
李大牛凑过来，盯着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小人：“这...这是咱们村？“他指着其中一个被雪埋了半截的房子，“这不是王婶家吗？“
“对对对！“李小小眼睛一亮，“大哥你记不记得，王婶家屋檐去年修的时候少加了一根支撑梁？梦里就是那里先塌的！“
李老爹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他脸色发白：“小小啊，你咋连王婶家房梁都知道？“
“我...“李小小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者，建筑结构学是必修课吧？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上次帮王婶晒菌子时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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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牛抱着胳膊冷笑：“就凭个梦，你就要全家陪你发疯？“
“不止是梦！“李小小“噔噔噔“跑回屋，抱出一摞发黄的县志，“你们看，《灾异志》记载，永和三年'六月霜降，草木尽枯'；还有景元四年'大雪封山三月，人相食'...“
她哗啦啦翻着书页，心里却在打鼓：'完了完了，这些记载都是前世历史课学的，这个架空朝代不会没有吧？'
没想到李老爹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爷爷说过，他小时候确实有过一场怪雪！“
全家人的目光“唰“地转向老爷子。李小小差点喜极而泣——这助攻来得太及时了！
“那年庄稼全冻死了，“李老爹回忆道，“村里饿死了一半人...“他说着打了个寒颤，仿佛又看见那些惨状。
饭桌上顿时安静得可怕。李小小趁机加码：“爹，娘，你们想，要是我梦错了，顶多白忙活一场；可要是梦对了...“
她故意没说完，但效果拔群——宋嫂子手里的粥勺已经开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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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李老爹敲了敲烟袋锅，“同意的举手。“
李小小“唰“地举起双手，差点打翻酱油瓶。李大牛犹豫片刻，也慢慢举起长满老茧的大手。
“我反对！“李二牛梗着脖子，“这要传出去，咱家不成全村笑柄了？“
李江泰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爬到凳子上站着：“我信姐姐！姐姐说会下雪，我就存糖葫芦！“说着还从兜里掏出半根没吃完的糖葫芦，黏糊糊地粘在了李二牛袖子上。
“小兔崽子！“李二牛跳起来要揍人，李大牛赶紧拦住。宋嫂子急得直拍桌子：“都给我消停点！“
李小小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突然鼻子发酸。梦中饥寒交迫时，二哥也是这样护着小弟的...虽然方式粗暴了点。
“二哥，“她突然抓住李二牛的手，“你还记不记得我八岁那年，非说后山会塌，结果三天后真的...“
李二牛愣住了。那年他背着小妹逃命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行吧行吧！“他烦躁地甩开手，“要折腾随你！但别指望我...“
“二哥最好了！“李小小一个飞扑挂在他背上，“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谁支持你了！我是怕你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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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进入实操阶段后，画风逐渐跑偏。
“首先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李小小指着地图，“我考察过了，玉峰山北面有个天然洞穴...“
“等等！“李二牛瞪眼，“那不是黑瞎子窝吗？你是要喂熊还是咋的？“
李小小神秘一笑：“放心，我有秘密武器！“说着掏出几个竹筒，“这里面装着特制辣椒粉，保证...“
“你当熊跟你一样爱吃辣？“李二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李大牛突然憨憨地举手：“那个...要不要先问问熊的意见？“
全家人都扭头看他。
“我是说，“李大牛挠头，“动物不是比人先感知天灾吗？要是熊提前搬家...“
李小小眼睛一亮：“大哥英明啊！“她立刻在计划表上加了一条：“观察野生动物动向“。
宋嫂子忧心忡忡：“真要囤三年粮食？那得多少钱啊...“
“娘您看！“李小小变戏法似的掏出账本，“菌油生意赚的银子，够买五十石粮食！还有余钱做地窖改造呢！“
李老爹盯着数字直咂舌：“闺女啊，你这比县太爷家底都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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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到具体分工时，场面再度失控。
“我负责粮食采购！“李小小举手。
“不行！“李二牛立刻反对，“上次你买麦子，被粮铺老板坑了二两银子！“
“那是我故意的！“李小小涨红脸，“为了套他家祖传的腌菜方子！“
李大牛弱弱地插话：“要不...我去买粮？“
“更不行！“李二牛扶额，“上次大哥去买盐，人家给装错了，他扛回三百斤糖还乐呵呵的！“
李江泰在桌子底下举手：“我去！我会砍价！上次用一只蚂蚱就换了张叔家三个鸡蛋！“
全家人：“......“
最后决定：
-李小小：总设计师+奇葩发明
-李大牛：力气活+物资运输
-李二牛：财务监管+对外交涉
-李老爹：工程质量监督
-宋嫂子：后勤保障
-李江泰：...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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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临近尾声时，李小小突然一拍脑门：“对了！还得有娱乐设施！不然关三个月会疯的！“
“啥设施？“李二牛警惕地问。
“比如...“李小小眼睛滴溜溜转，“自动麻将桌？“
“麻什么？“
“就是将牌...算了。“李小小改口，“象棋总行吧？“
李老爹的烟袋锅又掉了：“闺女啊，咱家谁会下棋？“
“我教啊！“李小小来劲了，“还有故事会、猜谜语、室内种菜比赛...“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这不是避难准备，而是全家度假计划。看着家人逐渐放松的表情，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轻了些——至少大家开始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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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油灯都快烧干了，会议才告一段落。
李小小揉着发酸的后颈，突然发现家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宋嫂子伸手捋了捋她睡乱的鬓角：“小小啊，娘知道你不是胡闹的孩子。“她声音有些哽咽，“要是真像你说的...娘...娘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着你们。“
李大牛默默往妹妹手里塞了块饴糖：“大哥信你。“
连李二牛都别扭地嘟囔：“明天我去镇上买铁锹...要最好的。“
李小小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想起前世看过的末日电影，那些为生存反目成仇的家庭...而她的家人，即使觉得她疯了，也选择相信她。
“谢谢...“她声音闷闷的，把脸埋在娘亲肩头蹭了蹭，“我保证，就算没有暴雪，这些准备也不会白费！“
李江泰已经趴在她膝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根糖葫芦棍儿。李小小轻轻掰开他的小拳头，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
窗外，夏夜的星空依旧璀璨，丝毫看不出灾难将至的迹象。但李家的命运，已经在这个鸡飞狗跳的夜晚，悄然转向了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