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舌战莲花，一诗惊鸣
李林俊朗的面容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胸膛剧烈起伏，那双原本傲视一切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屈辱！
他死死地盯着苏文，恨不得用目光将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寒门子弟撕成碎片！
他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他引以为傲的诗才，竟然被对方以“言不由衷”、“强赋新词”这样诛心的方式，当众批驳得体无完肤！
更让他憋屈的是，他竟然……无法反驳！
因为苏文说得对！他那首《秋望》，确实是为了追求意境而刻意营造，并非发自肺腑！
这份难堪，这份羞愤，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好！好一个‘言不由衷’！好一个‘强赋新词’！”李林咬牙切齿，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怨毒和不甘，“苏大人！既然你如此‘高见’，如此‘情真意切’，对我李某的拙作这般看不上眼！”
他猛地上前一步，用手指着苏文，声嘶力竭地吼道：
“那你！也来作一首！让本公子，让在座诸位，都来品鉴品鉴，你苏大人的诗，是如何的‘情真意切’！如何的‘言为心声’！”
他这是被逼到了绝路，狗急跳墙了！
既然在辩论上输了，那就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诗词创作上，将对方彻底碾压！
他就不信，这个靠着投机钻营上位的寒门子弟，在诗词才情上，还能比得过自己这位自幼饱读诗书、名师指点的将门天才？！
他要让苏文当众出丑！要让他为刚才的“狂言”付出代价！
整个琼林苑，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苏文身上！
李林，竟然直接发起了诗词挑战！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苏文刚才言辞犀利，固然让李林难堪，但也显得过于咄咄逼人。现在李林发起挑战，正中其最擅长的领域，看他如何收场？
要知道，李林的诗才，那可是公认的京城年轻一辈翘楚！苏文就算有些小聪明，在诗词这种硬实力上，拿什么跟李林比？
恐怕……要当众丢人现眼了吧？
远处的胡然更是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搓着手，心中暗骂李林卑鄙，竟然用这种方式逼迫苏大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李林这近乎气急败坏的挑战，苏文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刚才的言语交锋，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打脸”，必须用实力！用对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将他彻底击溃！
“既然李公子有此雅兴，”苏文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袖，动作从容不迫，与李林的激动形成了鲜明对比，“那苏某……便献丑了。”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微微抬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实际上，他的意识早已沉入浩瀚的记忆海洋，在前世那璀璨的诗词宝库中，飞速搜寻着！
有了！
一首无论意境、气度、还是其中蕴含的哲理，都足以碾压李林那首《秋望》的千古名篇，浮现在他的脑海！
就是它了！
苏文收回目光，看向脸色铁青、等待着他出丑的李林，以及周围所有屏息凝神、准备看好戏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平静却又带着奇异韵律的声音，缓缓开口吟诵：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仅仅两句！
一种豁达、从容、不畏风雨的气度，便扑面而来！
与李林诗中那略显刻意的苍凉萧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微微一怔，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这开篇……似乎有点意思？
李林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苏文没有停顿，继续吟道：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这一句，更是将那种洒脱不羁、藐视困顿的情怀，推向了极致！竹杖芒鞋，竟比高头大马还要轻快！世间风雨，又有何惧？！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经历过宦海沉浮或人生坎坷的，听到此句，心中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共鸣！
苏文的声音微微扬起，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描绘一幅雨后初晴的景象：
“一蓑烟雨任平生。”
轰！
这一句，如同惊雷一般，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响！
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胸襟！
将人生的风风雨雨，都视作寻常烟雨，披一件蓑衣便可坦然度过！
这其中蕴含的人生哲理和豁达境界，瞬间就将李林那首仅仅描绘秋景、抒发个人“闲愁”的《秋望》，比得……如同小儿涂鸦！
不少饱学之士，此刻已经听得如痴如醉，眼神中充满了震撼！
就连主位上的瑞王殿下，也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爆射，死死地盯住了苏文！
李林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听出来了！他听懂了！
这首词，不仅意境、气度远胜于他，更是在用一种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嘲讽着他之前的“无病呻吟”！
苏文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继续将下半阕吟诵出来：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也无风雨也无晴！
当最后一句落下，整个琼林苑，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首词中蕴含的深邃哲理和超然境界，彻底震撼了！
风雨如何？晴日又如何？我自归去，心无挂碍！这……这是何等的人生境界？！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诗词了！这是道！是禅！
李林踉跄着后退一步，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才华，在这首词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
“好！好！好！”
不知是谁，第一个打破了沉寂，激动地大声叫好！
紧接着，叫好声、赞叹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
“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真乃神来之笔！蕴含无上妙谛！”
“苏大人真乃大才！我等……望尘莫及！”
就连瑞王殿下，也站起身来，抚掌大赞：“好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苏爱卿此词，意境超然，发人深省！当为今日最佳！不！当为近年最佳！”
苏文站在一片赞誉声中，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着瑞王和众人微微拱手：
“殿下谬赞，诸位谬赞。不过是……偶得拙作，供诸位品评罢了。”
这副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模样，与旁边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李林，形成了更加鲜明、也更加……残酷的对比！
……也无风雨也无晴！
当最后一句落下，整个琼林苑，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首词中蕴含的深邃哲理和超然境界，彻底震撼了！
风雨如何？晴日又如何？我自归去，心无挂碍！这……这是何等的人生境界？！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诗词了！这是道！是禅！
李林踉跄着后退一步，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才华，在这首词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
“好！好！好！”
不知是谁，第一个打破了沉寂，激动地大声叫好！
紧接着，叫好声、赞叹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
“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真乃神来之笔！蕴含无上妙谛！”
“苏大人真乃大才！我等……望尘莫及！”
就连主位上的瑞王殿下，也站起身来，抚掌大赞：“好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苏爱卿此词，意境超然，发人深省！当为今日最佳！不！当为近年最佳！”
苏文站在一片赞誉声中，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着瑞王和众人微微拱手：
“殿下谬赞，诸位谬赞。不过是……偶得拙作，供诸位品评罢了。”
这副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模样，与旁边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李林，形成了更加鲜明、也更加……残酷的对比！
然而，就在这满场喧嚣赞叹之际，却有几道目光，显得与众不同。
一道，自然是来自瑞王。他看着苏文的眼神，除了欣赏，似乎还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和……不易察察的审视。仿佛在重新评估着什么。
而另一道更加隐晦、却也更加锐利的目光，则来自……宴会角落，一处被精美屏风半遮半掩的雅座之后。
那里，坐着几位身份尊贵的……女眷。
其中一位，身着华贵的宫装长裙，云鬓高耸，珠翠环绕，虽然隔着屏风看不清容貌，但那份雍容华贵、睥睨天下的气度，却已然流露出来。
她，正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胞妹，权倾后宫，甚至在前朝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永宁长公主！
此刻，永宁长公主那双隐藏在珠帘之后的凤目，正饶有兴致地落在苏文身上。
她听到了刚才苏文与李林的争执，也听到了这首惊才绝艳的《定风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有点意思……”她用只有自己和身边心腹侍女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她身边的贴身侍女低声问道：“殿下，需要……奴婢去查查他的底细吗？”
永宁长公主轻轻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香茗，呷了一口，眼神幽深：
“不必刻意去查。是真龙，总会腾飞的。本宫……拭目以待。”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带着一丝难言的意味：“皇兄今日这雅集……怕是不仅仅是为了‘雅’吧……”
侍女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不敢再多言。
……
苏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位真正的大人物——瑞王和永宁长公主，同时注意到了。
他此刻，正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和赞誉。
琼林苑的雅集，终究还是落下了帷幕。
但苏文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惊雷，在整个京城上层社交圈，掀起了滔天巨浪！
宴会结束时，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苏文身上，充满了惊叹、敬佩、好奇，当然，也夹杂着嫉妒和……审视。
就连瑞王殿下，在临别之际，也特意走到苏文面前，看似随意地闲聊了几句，言语间虽是称赞，但那双温和眼眸深处，却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探究。
“苏爱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情与胸襟，实乃国之幸事。”瑞王拍了拍苏文的肩膀，笑容和煦，“日后若有闲暇，不妨多来本王府上坐坐，本王……也颇为喜欢与有才之士谈古论今。”
看似是示好和赏识，但苏文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位以“贤”闻名的王爷，对自己……似乎不仅仅是欣赏那么简单？
苏文不动声色地应承下来，姿态谦逊，礼数周全。
而另一边，将门李家的麒麟儿李林，则是在一片低声议论和同情（或许还有嘲讽）的目光中，几乎是失魂落魄地被人搀扶着提前离场。
他那苍白的面色和几乎要噬人的眼神，无声地宣告着——他与苏文之间，已是不死不休！
……
回城的马车上，胡然早已激动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我的天爷！苏大人！您……您简直是文曲星下凡啊！”胡然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脸上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那首词！绝了！简直是绝了！您是没看见，那李大公子当时的脸色，跟死了爹娘似的！还有瑞王殿下，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对了对了！”胡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小人还听到点风声，说今天宴会上，似乎有宫里的大人物也来了，就藏在那屏风后面！好像……对您那首词，也是赞不绝口呢！”
宫里的大人物？
苏文心中一动，脑海中闪过永宁长公主那雍容华贵的模糊印象（虽然他并未亲见，但能让瑞王都略显拘谨的女眷，身份必然不凡）。
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出名”了！
但盛名之下，往往伴随着更大的风险。
“胡兄，”苏文打断了胡然的兴奋，“关于李家最近的动向，以及……瑞王府那边，帮我多留意一下。”
胡然立刻收敛了笑容，神色一凛：“苏大人放心！小人明白！一定盯紧了！”
他知道，苏大人这次虽然风光无限，但也彻底得罪了李家这尊庞然大物，未来的路，绝不会平坦。
苏文靠在车厢上，闭目沉思。
今天这一步，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隐忍退让，固然能暂时避免冲突，但也意味着放弃了扬名立万、吸引关注的最佳机会。
他需要声望！需要关注！需要让那些手握权柄的大人物们，看到自己的价值！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快地向上攀爬，获得更多的资源，建立更强的势力，才能在未来可能到来的风暴中，拥有立足之地，甚至……主宰沉浮！
现在，目的初步达到了。
他成功地让瑞王、甚至可能存在的宫中大人物注意到了自己。
但也付出了代价——彻底激怒了李林和将门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