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系统派发死亡订单

美团提示音在凌晨两点十七分炸响时，林小川正用酒精棉擦拭掌心的青铜锈斑。苏半夏的胰岛素让齿轮状瞳孔暂时消退，但手机电量倒计时已经变成23:15:09——距离他上次进食过去了十九个小时。

“您有新的帮送订单。“

接单页面自动弹开，林小川盯着目的地皱起眉。碧湖庄园，又是碧湖庄园。配送费高达598元，备注栏写着：加七块冰，要浮在奶茶最上面。

电动车残骸还躺在交警队，他抓起苏半夏留下的备用钥匙冲出诊所。雨后的街道泛着青铜色反光，每处水洼都像藏着吃人的表盘。当他在二十四小时奶茶店扫码取餐时，店员递来的波霸奶茶重得反常。

“这杯子...“林小川的手指刚触到杯壁，凝结的水珠突然在他视网膜上重组为倒计时数字——00:59:59。奶茶杯封口膜上，七块方冰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第三颗冰里冻着微型齿轮。

后颈汗毛突然竖起。透过奶茶店落地窗，他看见三个戴青铜戒指的男人正在对面便利店假装挑烟。领头的光头正在比对手机照片，屏幕上是他在医院走廊的监控截图。

保温箱扣上的瞬间，倒计时变成00:58:33。林小川拧动油门冲进小巷，后视镜里便利店的门铃还在晃动。夜风灌进破洞的卫衣，他忽然发现奶茶杯在自发震动，冰块碰撞声与追杀者的脚步声精准重合。

“您已偏航。“导航突然黑屏，手机电量倒计时开始加速。林小川猛地刹停在十字路口，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四条岔路上空悬浮着四组血色倒计时，最短的那组显示00:54:12。

保温箱里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当他掀开箱盖时，七块冰已经融化大半，奶茶液面浮着层诡异的金属油膜。最骇人的是吸管，塑料包装上印着江氏集团的LOGO，那枚青铜齿轮正慢慢渗出蓝色液体。

“滴滴！“

黑色SUV从右侧包抄过来，副驾驶窗伸出带消音器的枪管。林小川本能地俯身，子弹擦着头盔击碎后视镜。保温箱突然发出高频蜂鸣，奶茶杯里的金属油膜腾空而起，在车灯前凝聚成光盾。

“右转！“

苏半夏的白色奔驰从岔路甩尾漂出。林小川急转冲进露天菜市场，车筐里的奶茶在颠簸中泼洒。液体溅到手背的瞬间，他看见追杀者们的倒计时突然分裂成双线——原本00:50:01的位置，凭空多出组00:23:17。

“七号方案。“光头对着耳麦低吼。

三辆SUV突然变换队形，车顶弹出旋转的青铜罗盘。林小川的瞳孔齿轮再次浮现，这次他看清了：罗盘指针正在吸食路灯的光晕，每个被掠过的灯泡都提前炸裂。

保温箱蜂鸣突然变成尖锐警报。林小川低头看手机，订单页面不知何时变成血色，备注栏新增一行小字：“配送超时将自动接单第七顺位清除任务“。当他再次抬头，前方路口亮起的红灯竟是个巨大的倒计时牌：00:44:44。

“跳车！“苏半夏的喊声被爆炸声淹没。林小川抱住保温箱滚进绿化带，那杯要命的奶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他听见液体泼洒在车载罗盘上的滋滋声，接着是光头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金属油膜正在腐蚀他们的青铜戒指。

手机在此时震动。新订单自动弹出：“立即前往江滨公园领取补偿红包“。定位地图上，代表他自己的光标正在变成青铜色，而碧湖庄园的位置亮起七个血点，第六个血点刚刚熄灭。

林小川抹了把脸上的泥浆，发现掌纹里的锈斑已经蔓延到虎口。保温箱内壁结满冰霜，苏半夏塞给他的肾上腺素注射器正在泛蓝。当他扶起变形的电动车时，瞥见奶茶杯底粘着张字条，上面的齿轮符号与江沉夜后颈的纹身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林小川知道真正的追猎才刚刚开始。手机电量倒计时停在23:00:00，而保温箱温度显示栏正浮现出新提示：剩余存活时间22: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