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周王来投（求追读）
火光吞没了整座开封城，闯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周王府内，朱恭枵站在宫殿前，望着漫天烽烟，神色冷峻。
“殿下，闯贼已破内城，正向王府杀来！”王府长史崔立跪地急报，声音发颤。
朱恭枵缓缓抬手，抚过殿前那株百年古柏，这是太祖年间栽下的，如今树皮皲裂，如他一般苍老。
“传令，焚府。”
“不相干的人都逃命去吧！”
护卫们含泪泼洒桐油，火把掷下，烈焰瞬间吞噬了雕梁画栋。朱恭枵站在火前，银发被热浪掀起，映得他如修罗般森然。
他冷笑道：“李自成不是要孤的人头吗？”
“那就让他来火里找吧！”
府外，闯军已至。刘宗敏一马当先，踹开燃烧的府门，却被热浪逼退。
周王朱恭枵散尽家财抵抗，给刘宗敏的手下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刘宗敏怒吼道：“老匹夫居然自焚了？”
烈焰中，隐约可见银安殿的匾额轰然坠落，砸起一片火星。
李自成得知周王府被点燃后，第一时间就组织了大批闯军前来灭火！
在他眼里周王府虽然比不上福王府，但应该不会比襄王府的钱粮少。
牛金星宽慰道：“闯王放心，府中的黄白之物即便是烧化了也还是在的。”
出乎意料的是，周王府的大火被扑灭后，闯军仅仅只是在废墟中找到了少量被烧化的黄金首饰，在王府的银库废墟中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看到。
刘宗敏抓住一个管事的衣服问道：“周王的万贯家财到哪里去了？”
管事连忙说道：“王府的银子不是用来铸造大炮就是招募义军，早就已经见底了！”
而此刻，朱恭枵同几个护卫正弯腰穿行在一条幽暗的地道中。这条密道，是永乐年间修建王府时留下的，历代周王口口相传，连朝廷都不知晓。
“咔哒。”老王爷触动了机关，身后的石门缓缓闭合，将火光与喊杀声彻底隔绝。密道里只剩几人的喘息，和他手中那盏将熄的宫灯。
黎明时分，开封郊外的乱葬岗上，一块腐朽的墓碑突然挪开。朱恭枵爬出地洞，满身泥污，哪还有半分藩王威仪？
他回望城池，那里仍冒着滚滚黑烟。
“李自成，孤同你势不两立。”
老太监刘安说道：“王爷，我们接下来往哪里去？”
朱恭枵思虑了一番后说道：“北面的黄河渡口被闯贼控制了，我们无法北渡。东南两面虽然看似安全，但是贼寇的骑兵转瞬即至，若是前往许州或者归德府很快就会被贼寇的骑兵给追上！”
“我们向西前往洛阳！”
虎牢关附近有闯军把守，此时他们只能进入嵩山沿着山区向洛阳前行。
寒风卷着碎雪，在枯木间呜咽。周王朱恭枵裹着破旧的羊皮袄，拄着一根歪扭的树枝，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的山路上，身后跟着仅剩的七八名随从。
他们已经走了四天，从开封城破那夜钻出密道，一路向西，不敢走官道，只能翻山越岭。干粮早已吃尽，周王的靴子也磨穿了底，每走一步，雪水便渗进来，冻得脚趾发麻。
“殿下，前面有个山洞，能避避风雪。”赵镇低声说道，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他本是王府侍卫统领，如今却连一把完整的刀都没有，只剩半截断刃。
周王点点头，刚要开口只听到“嗖！”一下，
一支羽箭突然钉在众人脚前！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摘，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声粗犷的喝骂从林间炸响，紧接着，十几个手持利刃的汉子钻了出来，为首的壮汉满脸横肉，肩上扛着一把缺口大刀，冷笑道：“几位老爷，留点买路钱吧？”
老太监刘安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周王身后躲。赵镇则猛地拔出断刀，挡在前面，低吼：“滚开！”
山贼头子眯起眼，目光在周王身上转了一圈，这老头虽然穿着破袄，可那双手却细皮嫩肉，腰间还戴着一枚玉佩。
“哟？”他突然咧嘴笑了，“这位老爷，可不像是逃荒的啊？”
周王心头一沉，却面不改色，沙哑道：“老朽不过是开封城里的教书先生，家业毁了，只好前往洛阳投亲。”
山贼头子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扯开周王的衣领——内衬的绸缎里衣露了出来，虽然脏污，但那云纹锦缎绝非寻常百姓能穿！
“教书先生？”
山贼狞笑道：“老子见过那么多逃难的，还没见过穿贡绸的‘先生’！”
他猛地一把抓住周王的手腕，掰开手指，掌心压根就没有老茧！
山贼头子眼中闪过贪婪的光，“您老该不会是开封城里的周王吧！”
此时空气骤然凝固。
赵镇怒吼一声，挥刀扑上，却被两名山贼一左一右架住，一棍砸在膝弯，跪倒在地。
老太监刘安瘫软在地，哭嚎道：“好汉饶命！我们、我们真的没钱了……”
山贼们哄笑起来，有人已经开始搜刮他们的包袱！
当藩王金印被他们翻出来的时候，朱恭枵脸色骤变，暗道：“天亡我也！”
山贼头子虽然不认识金印上的字，但也知道这玩意非寻常之物，立刻将周王几人带到了袁宗第面前。
袁宗第本来负责驻守新安县，听闻伊阙关失守后，担心被明军“包了饺子”，于是连夜带领手下撤退；哪知李自成听闻闯军大败后，要将自己斩首。
他索性带着手下的两千多人上山干起了山贼的勾当。
得知抓到了周王之后，袁宗第也是兴奋不已！
山贼头子笑着说道：“若是将周王交给闯王，相信闯王一定会赦免将军的罪过！”
朱恭枵叫苦不迭，自己逃了半天居然最终还是要被送回到李自成手里，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大笑数声！
“袁将军，即便李自成能够饶恕你，在他眼中你也不过是个随时拿来杀鸡儆猴的小人物。”
“若是将军投靠朝廷，老夫保证你不但可以拿到大量的赏金，至少还还有一个参将的官职！”
袁宗第有些怀疑的说道：“就凭你一个丢了封地的藩王？”
朱恭枵说道：“封地丢了还可以再打回来，即便打不回来还可以改封别处，孤终究是大明的藩王!”
“袁将军既有搭救本王的大功，又主动率部归降，朝廷怎么可能不重用于你？”
袁宗第心想：即便李自成既往不咎，两人的裂痕也已经产生了，自己终究不是他的嫡系，倒不如投靠朝廷搏一把前程！
“兄弟们，我们不做贼了，投靠朝廷当官军吃粮饷！”
此时朱由崧同高起潜已经收到了开封失守，周王殉国的消息。
高起潜更是吓得大病了一场，崇祯早就严旨要其出兵救援开封，但他却迟迟按兵不动。
当守城的士兵报告周王出现在洛阳南城的时候。
二人喜出望外，朱由崧立刻前去迎接周王朱恭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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