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水河上焚蛇妖，碧游剑痴破浪来
“好一只蛇妖，本座不将你脊骨活抽，枉为百户！”
将南明离火瞳所见景象通过五帝真罡分享给方恒与楚河后，楚河愤怒开口。
顾闲则并没有说话，五指骤然收紧，掌心五帝真罡如锁链般缠绕而上，将黑水河上空翻涌的乌云压的骤然坍缩、炸在蛇妖身躯上。
“嗷！”
千丈蛇妖的嘶吼裹挟腥风扑面而来，震得河畔芦苇成片伏倒。
见到此景，顾闲轻笑一声、踏前一步，镇狱刀虽未出鞘，却驱散了四周的风云变化、拨云见日。
“孽畜，给我拿命来！”
楚河目瞪欲裂，万魂饲龙局，需要一万道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魂魄做基础、骨肉做祭坛，然后将他们至亲之魂魄骨肉做引子。
蛇妖这一布局，残杀不知道多少人！
也难怪楚河暴怒。
“楚兄莫急，你和方兄为我掠阵、镇压四方，我来斩了这贱畜。”
按住楚河握剑的手，顾闲目光扫过河滩上密密麻麻的血祭符文与河心小岛上的河伯庙，心中泛起杀意。
话音未落，顾闲只心念一动，五帝真罡作五道流光冲天而起、在半空处化作一道赤帝刀罡，如赤色游龙直坠河心。
蒸腾的水雾中，河心小岛处的河神庙内赫然显出一座白骨祭坛。
无数浸泡得发胀的尸骸正被腐臭的黑水冲刷着攀上祭坛，每具尸身肚脐处都嵌着片幽蓝蛇鳞，鳞片表面浮动咒文。
楚河反手拔出长剑，剑柄上浸透黑狗血的朱砂绳骤然绷断，剑锋横扫。
“顾兄小心！这孽畜吸足了阴年阴月魂魄，怕是要化龙了！”
仿佛回应他的警告，翻涌的黑水突然凝成漩涡，千丈蛇妖自漩涡中心昂首，额间双角已生出分叉，墨绿鳞片下渗出粘稠黑血。
它张口喷出腥臭毒雾，雾气触及芦苇的瞬间，青翠植株竟扭曲成蛇形活物，吐着信子朝众人扑来。
“赤帝焚乾坤。昔年赤帝斩白蛇，我这也算cos了一把吧？”
顾闲轻笑一声，镇狱刀终于出鞘，连连挥动。
赤红的刀光化作熊熊烈火，如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道火焰一般，无有善恶无有正邪，只有最纯粹最霸道的力量。
心火、情火、怒火、疚火、天火、地火、水中火……
都被调动，伴随着这一刀，以破碎乾坤的姿态斩出，烈火焚天，乾坤都要被焚尽！
赤红刀光与墨绿毒雾轰然相撞的刹那，整条黑水河竟被蒸发出十丈深的凹陷，可见刀光摧枯拉朽、将蛇妖竖着一劈为二、焚为飞灰焦炭。
但，就算这样，那蛇妖也未曾死去，而是嘶嘶长啸着，碎裂的身躯贴在一起，粘稠的脓血将裂缝弥合，发出嘲笑的声音。
“哦？”
挑了挑眉，顾闲瞳孔中五色流光轮转，窥见那蛇妖七寸处竟镶嵌着枚白骨雕琢的逆鳞，无数怨魂正被那逆鳞吞噬，化作漆黑龙气缠绕妖躯。
“顾兄！那蛇的逆鳞上有白骨山的手笔！”
方恒手中罗盘骤然炸裂，二十八枚星宿铜钱悬浮半空。
“这孽畜有白骨锁心符，不毁逆鳞，杀之复生！”
“那就毁了丫的逆鳞！”
楚河剑锋倒转插入河滩，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以我精血，祭请雷霆！”
伴随着楚河精血渗入剑身，其上的朱砂符文逐一亮起，隐约传来闷雷滚动之声。
在那蛇妖恢复移动能力之前，身合剑光，化作一抹璀璨澄澈的雷霆剑光，狠狠地斩击在蛇妖逆鳞之上。
轰！
嗤！
武道宗师至刚至阳的气血雷霆狠狠地斩在极阴逆鳞上，传来巨响，剑锋划破鳞片，扎入其中。
一击得手，楚河并不贪刀，身形爆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赤帝刀罡劈开的毒雾尚未散尽，蛇妖逆鳞处骤然爆发出刺目血光，直冲楚河而来。
这道血光，充斥着堕落污秽的气息，光是从黑水河上划过，就腐蚀了方圆百里内的一切，可见其危险。
“楚河！方恒！到我身边来，别给这孽畜击伤你们的机会！”
顾闲暴喝一声，抬手就是一刀青帝灭长生，青色的刀光将腐蚀的血光斩灭。
“死。”
当方恒、楚河来到顾闲身边，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五帝真罡轰然爆发，赤青黄白黑五色光轮如磨盘般碾过河面，将早已扑来的蛇妖绞成齑粉。
“奇怪，不是毁了逆鳞么？怎么还没死？方恒，你是不是推演错了？”
楚河挥剑格挡剖开蛇妖骨灰中飞溅而来的骨刺，看着它一点点凝聚，满是不解。
“不可能啊！我都烧了二十年阳寿，算的一卦啊！”
反驳着楚河，方恒心中也在打鼓，但动作丝毫不慢。
趁蛇妖重新凝聚身躯的间隙，他袖中飞出二十八枚星宿铜钱，迎风化作门板大小，每一枚都刻着“镇”、“封”、“破”等古篆，结成天罗地网将蛇妖笼罩。
“逆鳞与河底祭坛同源，毁祭坛方能断其根基。”
以南明离火瞳与五行圣道推演，顾闲很快发现了蛇妖反复死而复生的秘密所在。
他们一直以为，最大要务就是击杀蛇妖，然后才是处理祭坛，这就是犯了一个逻辑思维上的错误，所以蛇妖利用这一点，反复苏生。
“原来如此！顾兄后退！”
方恒咬破指尖，在罗盘残骸、二十八枚星宿铜钱上飞速划动，血线勾勒的阵图骤然亮起。
他袖中飞出三十六根筷子似的青铜柱，柱身缠绕的头发丝粗细的锁链，迎风变至七丈高、三尺粗，带着轰隆隆的雷声，哗啦啦缠住蛇妖，正是镇魔司的“天罡镇魔阵”。
蛇妖挣扎间掀起滔天黑浪，腐臭河水裹着尸骸化作万千鬼手抓向三人。
见此，顾闲冷笑一声，镇狱刀凌空一斩。
“孽畜，再来接我一刀赤帝焚乾坤！”
刀锋过处，离火如岩浆倾泻，黑水触之即沸。
蒸腾的雾气中，竟浮现无数怨魂哀嚎的面孔，那无数狰狞的腐烂大手顷刻间崩溃。
瞳孔中五色流转，顾闲窥见河底祭坛核心处一枚幽蓝蛇丹正与逆鳞共鸣，其中似乎有着小兽缓缓成型。
“死。”
顾闲脚踏浪头、身形如电的穿透黑潮，镇狱刀裹挟着五帝真罡狠狠劈向祭坛。
不远处，正在与方、楚二人激斗的蛇妖感应到致命危机，七寸逆鳞突然脱离躯体，化作白骨巨盾挡在顾闲刀光之前。
“你离体是死，不离也是死，何必呢？”
顾闲轻笑一声，五帝真罡骤然合一。
青帝灭生、赤帝焚天、白帝碎尘、黑帝覆物、黄帝镇世、天帝统御，五色刀光轮转如环，竟是刹那间将足以抵挡四窍宗师全力一击的白骨盾绞成粉碎。
趁此时机，顾闲又是斩了一刀“赤帝焚乾坤”，那白骨祭坛瞬间轰然炸碎，而那枚蛇丹则破水而起，欲要逃遁。
“顾兄！若是让它逃了，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被残杀！”
楚河挥剑缠斗着蛇妖的肉体，咬紧牙关，死死压制住这具腐臭的躯壳，对着顾闲大喝。
“好刀术，当浮一大白！是镇魔司的朋友在降妖除魔么？我就帮你们一帮吧。”
伴随着一声轻笑从上游传来，一抹淡青色剑光无声无息发出，寂灭了种种，点在了蛇丹上。
“嘎！”
蛇丹一颤，顿时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在空中化作细粉。
“附体大成的上清玉晨剑典！碧游道的人！是谁？‘剑痴’徐子君，还是“剑仙子”任瑶？又或者是其他人？”
感受着那道剑气，顾闲脑海中转动着罗教圣女与五行道主给予的情报，思考着来者身份。
“碧游道徐子君，见过三位镇魔司的朋友。”
河面飘来一叶扁舟，船头立着个青衫少年，腰间葫芦晃荡、身后堆积酒坛，眉眼含笑如春风拂柳。
那少年拱手作揖，脚下扁舟却似离弦之箭破浪而来。
“剑痴”徐子君，碧游道年轻一代第一人！
来的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