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气力增长，报恩
聚元功小成，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便是他丹田气海之中的那缕内息。
不再是最初那微乎其微、细若游丝的状态，如今，那股由天地元气转化而来的内息，已经壮大到了约莫小指粗细！
这股气流温润而充满活力，如同精纯的能量，无时无刻不在他的体内经络之中缓缓流淌、游走、循环往复。
每一次周天运转，都像是一次温和的洗礼，冲刷着他四肢百骸的杂质，滋养着他每一寸血肉、筋骨、乃至脏腑。
这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滋养，效果是惊人的。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陆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而略显单薄的身躯，变得更加结实、匀称。
皮肤也多了一层淡淡的光泽，不再像以前那般蜡黄。
更重要的是力量与耐力的提升！
双臂的气力，他自己估算，最起码增加了百斤以上！
前几日，他家院中那口水井旁用来压井绳的巨大青石，往日里他挪动都费劲，需要找两个壮汉帮忙才能抬起。
而现在，他竟能独自一人，深吸一口气，气运双臂，将其轻松抱起，稳稳地挪到一旁！
那块青石，粗略估计，怕是足有三四百斤重！
而他，如今却能轻而易举！
这便是聚元小成带来的肉身强化！
耐力更是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如今像这般强度的农活，他连续干上三四个时辰，也仅仅是感觉微微有些疲乏，丹田内的气劲流转之下，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远不像以前那样累得几乎虚脱。
可以说，如今的他，单论精气神与体魄强健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凡俗壮汉的范畴！
天道酬勤，苦耕不辍，总有所得！
这面板上的十二字真言，并非虚言！
正是这两个月持之以恒的苦修，才换来了今日的成果！
虽然距离传说中呼风唤雨的仙师还遥遥无期，但这聚元小成，已然让他拥有了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乃至改变命运的最初资本！
“修士……修士……”
傻春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
短暂的震惊之后，傻春黝黑的脸上立刻被巨大的、由衷的喜悦所填满。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地笑道：“好！好啊！陆沉哥！你真厉害！俺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能看懂那仙书，还能练成！真是太好了！”
他替陆沉感到高兴，那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嫉妒的欣喜，让陆沉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
傻春兴奋地搓着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了！陆沉哥，俺听……俺听俺们村东头李家祠堂的老族老说过，好像……好像只要是能聚元成功的，就可以去县里的官府登记造册！”
“登记造册？”
陆沉闻言，眉毛微微一扬，这他还真不知道。
秦管家的《小记》中，只记载了修炼法门和心得，并未提及这些世俗之事。
“是啊！”
傻春用力点头，回忆着说道，“那老族老见多识广，他说，只要在官府备了案，成了有修为在身的‘修士’，那身份就不一样了！好像……好像能免除一些徭役，赋税也能少交点？具体俺也记不清了，反正是好事！比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地位高得多！”
身份不同！免除徭役！减免赋税！
这几个词，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陆沉的心头！
他一直以为，修仙只是个人追求长生与力量的途径，却没想到，在大乾仙朝，仅仅是聚元成功，在官方层面，竟然就能获得如此实际的好处和地位的提升！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若是真能如傻春所言，免除徭役，减少赋税，那他未来的日子，无疑会轻松许多！至少，那沉重的地租压力，或许能减轻一些？
更重要的是，“身份不同”这四个字！
他忘不了在陆府侧门外，被主家少爷陆青轻易认错，周茹甚至记不清他亡母；忘不了秦管家那敷衍冷淡的态度……
这一切，都源于他“身份”的卑微！
若能通过官府的认证，获得“修士”的身份，哪怕只是最低阶的，是否意味着，他将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忽视、任人拿捏的旁支孤儿？
一时间，陆沉的心潮澎湃，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傻春，此话当真？”
陆沉追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俺……俺也是听说的。”
傻春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族老活了一百多岁了，应该不会乱说。陆沉哥，等忙完了秋收，你去县衙问问不就知道了？”
“对！问问便知！”
陆沉用力点了点头，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此事关系重大，待秋收事了，他定要亲自去一趟惠康县衙，弄个清楚明白！
“好了，傻春，歇够了就继续干活吧！”
陆沉收敛心神，重新拿起镰刀，眼中充满了干劲，“争取早日将粮食收完，颗粒归仓！”
“好嘞！”
傻春也被陆沉的情绪所感染，仿佛看到了陆沉哥更加光明的未来，疲惫感都减轻了不少，他重新拿起镰刀，再次投入到火热的收割之中。
两人不再多言，只有镰刀划过稻秆的“唰唰”声，在金色的田野间此起彼伏。
秋高气爽，天高野旷！
……
秋收的忙碌，并未因陆沉的突破而缩短太多。
毕竟是整整二十亩稻田，即便陆沉如今体力精力远超常人，傻春也倾力相助，依旧花费了足足五六日的光景，才将所有的稻谷全部收割完毕，并在田间就地完成了初步的脱粒。
金黄的谷粒堆积如小山，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接下来，便是更为繁琐的去壳工序。
傻春再次义不容辞地留下来帮忙。
两人协力，将一袋袋沉重的稻谷运回陆沉那位于伏牛街的小院。
院子本就不大，此刻被成堆的稻谷占据了大半，显得拥挤不堪。
他们从附近农户家借来了笨重的“砻具”——一种由上下两片巨大的圆形石磨组成的工具，当地人称之为“土砻”。
将稻谷倒入土砻上方的石孔中，然后一人或两人合力，推动连接着上磨盘的木柄，使其旋转。
“嘎吱……嘎吱……”
沉重的石磨缓缓转动，上下两层砻齿之间产生巨大的挤压力和摩擦力，将包裹着米粒的坚硬谷壳碾碎、剥离。
去壳后的糙米，则从磨盘边缘的凹槽中流淌出来，颜色呈淡黄或褐色，还带着一层米糠。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体力和耐心的过程。
推动沉重的石磨，不比割稻轻松。
但看着那金黄的谷壳被剥去，露出里面饱满的米粒，陆沉和傻春心中都充满了满足感。
又经过了数日的辛勤劳作，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稻谷，终于全部被加工成了糙米。
交了主家的地租之后，陆沉家中那个原本空荡荡的小米仓，如今被填得满满当当，粗略估计，得有十九石，比预期的十八石多了一石。
望着那满仓的金黄糙米，陆沉心中五味杂陈。
丰收的喜悦是真实的，但一想到其中七成离自己而去，成为上缴主家的地租，那份喜悦便又淡了几分。
不过，当他感受到丹田内那股日益壮大的气劲，想起傻春所说的“修士身份”，他的眼神便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一切才刚刚开始。
今年的收成，只能解燃眉之急。
但未来，他定要凭着这身修为，凭着这“天道酬勤”的面板，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
尘埃落定，秋收事了。
陆沉借了一辆牛车，不管傻春怎么拒绝，硬是装了满满一牛车，得有五百斤粮食，送去傻春家里。
这不算是还钱，这是傻春应得的。
那八百文钱，陆沉会继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