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修炼体系

磕头？

饶命？

莫凡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

那悠闲自得的模样，跟地上那个涕泗横流、磕头如捣蒜的宋庆明，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对比。

会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宋庆书站在一旁，看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如同丧家之犬般跪地求饶，心里既有报复的快意，又有几分家族蒙羞的悲凉。

但他更在意的，是莫凡的态度。

这位年轻的宗师，会怎么处置宋庆明？

是废掉修为？还是……直接抹杀？

无论是哪种，对宋家来说，都将是一场巨大的震动。

宋月瑶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她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二叔如今卑微如尘土，再看看那个依旧淡定喝茶的年轻人，心脏怦怦直跳。

这个叫莫凡的“宗师”，行事风格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谁也猜不透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只有那个灰袍老者吴老，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额头上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喘。

宗师之怒，伏尸百万！

他现在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贸然出手，否则，下场恐怕比地上躺着的那几个废物还要惨！

“那个……”

莫凡终于开口了。

他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我说，老宋啊。”

他看向宋庆书。

“哎！莫宗师您吩咐！”宋庆书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应道。

“你家这……清理垃圾的，效率怎么样？”莫凡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宋庆明，还有那几个昏死过去的西装男，一脸嫌弃，“挺碍眼的，还影响我喝茶的心情。”

清理垃圾？

宋庆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

这位爷，是把宋庆明和他那些手下，当成垃圾了？！

不过……好像也没毛病。

在宗师眼里，他们这些人，跟垃圾确实没多大区别。

“是是是！晚辈这就叫人来处理！”宋庆书连忙点头哈腰，转身就要吩咐阿武。

地上的宋庆明听到“清理垃圾”四个字，吓得魂飞魄散，磕头磕得更响了，脑袋都快磕出血了！

“莫宗师饶命！莫宗师饶命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

“求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他哭喊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气焰。

莫凡皱了皱眉，掏了掏耳朵。

“吵死了。”

他看向宋庆明，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就像在看一只聒噪的苍蝇。

“你刚才说，要打断我的腿？”

宋庆明浑身剧烈一颤，如同筛糠，牙齿都在打架。

“不不不……是我……是我胡说八道……是我嘴贱……掌嘴！我掌嘴！”

说着，他竟然真的抬起手，左右开弓，“啪啪”地往自己脸上扇耳光，力道还不小，很快就把脸抽得红肿起来。

莫凡看着他自扇耳光的样子，撇了撇嘴。

“行了，别演了。”

他摆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对你的命，没什么兴趣。”

宋庆明闻言，动作一顿，眼中闪过狂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杀他？

宗师不杀他？！

他刚想再次磕头谢恩，就听到莫凡接下来的话。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莫凡的目光落在了宋庆明的双腿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既然你那么喜欢打断别人的腿……”

“那就让你自己也尝尝，这滋味如何？”

话音未落！

莫凡屈指一弹！

咻！

一道几乎肉眼看不见的劲气，如同子弹般射出，精准地没入了宋庆明的双腿膝盖！

“咔嚓！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宋庆明发出了比杀猪还要凄厉百倍的惨嚎！

他感觉自己的膝盖骨，像是被无形的铁锤狠狠砸碎，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吞没！

他整个人瘫倒在地，抱着双腿疯狂翻滚，哀嚎不止，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他甚至疼得直接翻起了白眼，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废了！

他的腿，彻底废了！

这一手，干脆利落，狠辣无比！

会客厅里，所有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宋庆书看着自己弟弟那扭曲变形的双腿，以及他痛苦到极致的惨状，心头一颤，但随即又被一种快意所取代。

活该！

这就是报应！

宋月瑶则是吓得俏脸煞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看向莫凡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一丝畏惧。

这位莫宗师……下手也太狠了吧？

说废腿就废腿，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武和两位供奉长老，更是心头凛然。

宗师手段，果然狠辣！

这不仅仅是废掉了宋庆明的双腿，更是彻底摧毁了他的武道根基和所有野心！

从今以后，宋庆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只有那个灰袍老者吴老，在最初的惊骇之后，眼中却闪过明悟。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位莫宗师，看似狠辣，实则……是在立威！

他用宋庆明自己的话，来惩罚宋庆明，杀鸡儆猴！

这是在警告宋家，也是在警告他吴老！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想到这里，吴老的身子不由得躬得更低了。

莫凡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重新端起茶杯。

“好了，现在安静多了。”

他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茶。

宋庆书定了定神，连忙挥手示意阿武。

“阿武！把二爷……还有这些人都拖下去！找医生看看，别让他们死在这里，晦气！”

“是！老爷！”

阿武立刻招呼几个宋家下人，七手八脚地将疼得死去活来的宋庆明，还有那几个昏迷的西装男，以及那个吓得面无人色的灰袍老者吴老，全都拖了出去。

很快，会客厅里恢复了清净。

只剩下莫凡、宋庆书、宋月瑶，以及王、李两位供奉长老。

气氛，依旧有些凝重和尴尬。

宋庆书搓了搓手，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莫宗师……让您见笑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莫凡摆摆手：“没事，就当看了场猴戏，挺下饭的。”

猴戏？

下饭？

宋庆书嘴角抽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宋月瑶看着莫凡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家伙……到底是真淡定，还是……神经太大条了？

刚才那可是废人双腿啊！

他怎么能说得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那个……莫宗师。”

宋庆书干咳两声，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

“您昨天说，想了解一下我们这个世界的……嗯，修炼体系？”

他想起昨天莫凡问起“先天”、“宗师”的事情，觉得这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哦，对。”

莫凡放下茶杯，来了点兴趣。

这才是他来宋家的主要目的之一。

“你们说的那个后天、先天、宗师，到底是怎么划分的？跟我说说呗。”

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宋庆书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道：“这个……晚辈知道的也有限，不如让王老和李老给您讲解一下？他们二位都是后天巅峰的修为，见识比我广博。”

王伯年和李青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

能为宗师解惑，这可是天大的荣幸！

王伯年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回禀莫宗师，我们地球如今的武道修炼体系，大致可分为后天、先天、宗师三大境界。”

“后天境界，主要是锤炼肉身，打通经脉，修炼内力。由低到高，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四个小境界。像老朽和李老，还有阿武，以及刚才那个不长眼的吴老，都属于后天境界。”

莫凡点点头，心里默默对比。

锤炼肉身？修炼内力？

听起来，跟老妈给他的“淬体一层”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淬体一层，好像更侧重于身体本身的强化，力量、速度、防御都远超常人，但似乎没有明确的“内力”概念。

“那先天呢？”莫莫凡好奇地追问。

李青山长老接过了话头，脸上带着向往和敬畏：“先天境界，那便是武道修炼的一个巨大分水岭！”

“达到先天，武者便能打破肉身桎梏，内力发生质变，生生不息，寿元也会大幅增长，至少能活到一百五十岁！而且，先天高手已经能初步感应天地，借助微弱的天地之力对敌，实力远非后天可比！”

“只是……”李青山叹了口气，“想要从后天巅峰突破到先天，难！太难了！不仅需要绝佳的天赋，还需要庞大的资源和一点点运气。我宋家老祖宗之后，近百年都未能再出一位先天强者，可见其难度。”

百年未出先天？

莫凡挑了挑眉。

听起来，这先天境界，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稀有一些。

“那宗师呢？”莫凡看向两位长老，“就是我这样的？”

他指了指自己，语气随意。

王伯年和李青山闻言，嘴角齐齐抽搐了一下。

您这样的？

您老人家那是“宗师”两个字能简单概括的吗？

您那是妖孽！

王伯年强忍着吐槽的冲动，继续恭敬解释道：“莫宗师说笑了。宗师境界，更是传说中的存在！”

“达到宗师，武者对内力的掌控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仅能罡气外放，隔空伤人，更能真气化形，演化万物，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手段！每一位宗师，都是镇压一方气运的存在，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等凡夫俗子，终其一生也难得一见！”

“像您刚才那般，轻描淡写挥手间便能罡气外放，震飞数人，这正是宗师强者的标志性手段！”李青山补充道，看向莫凡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莫凡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后天炼体修内力。

先天打破桎梏增寿元。

宗师罡气外放玩神通。

听起来……好像跟老爸老妈那个世界的修炼体系，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淬体境，不就是锤炼肉身吗？

筑基境，似乎对应着内力质变，打下道基？

至于更高的境界……老爸老妈也没细说，但肯定比宗师要牛逼多了。

不过，莫凡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你们说的这个修炼，好像只提到了内力，没提到灵气？”莫凡问道，“力量的来源是什么？总不能凭空产生吧？”

这个问题，让王、李两位长老都是一愣。

灵气？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王伯年迟疑着说道：“莫宗师……您说的‘灵气’，是指……？”

“就是……嗯，弥漫在天地间的一种能量？可以吸收炼化，提升修为的那种？”莫凡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王伯年和李青山再次对视，然后齐齐苦笑摇头。

“莫宗师，恕我等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什么‘灵气’。”王伯年道，“我们武者修炼，内力的来源主要是通过日复一日的艰苦打熬，锤炼筋骨皮肉，再配合独特的呼吸吐纳法门，从自身气血和五谷精微中，慢慢积攒而来。”

“一些天材地宝，或者灵丹妙药，也能辅助提升内力，但那些东西都极为珍稀，寻常武者根本无缘得见。”李青山补充道，“总而言之，内力的增长，是一个极其缓慢，水磨工夫的过程，天赋、资源、毅力，缺一不可。”

原来如此！

莫凡恍然大悟！

难怪地球上的修炼体系听起来这么“弱鸡”！

合着他们压根不知道“灵气”的存在，修炼全靠自身硬“肝”？！

从气血和食物里提炼能量？这效率得有多低啊！

怪不得后天突破先天就那么难，百年难遇！

怪不得宗师更是成了传说！

这就像是……别人开着跑车在高速公路上狂飙，他们却只能蹬着自行车在乡间小路上吭哧吭哧……

起跑线都不一样啊！

莫凡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老妈给他的“淬体一层”，就能让他拥有远超这些“后天巅峰”的实力，甚至能模拟出“宗师”的罡气外放。

根本就不是一个能量层级的好吗！

他体内那股来自沧澜界的能量，质量和纯度，估计甩地球武者的“内力”几百条街！

这就好比一个是高纯度浓缩铀，一个是潮湿的煤炭，看着体积差不多，实际蕴含的能量天差地别！

“原来是这样……”莫凡点点头，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这表情落在宋庆书等人眼中，又被解读成了“果然如此，地球的修炼体系果然落后，难怪我等如此弱小”的意思。

宋庆书看着莫凡，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这位莫宗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定然是来自那些真正拥有“灵气”传承的隐秘之地！

他看向莫凡的眼神，越发敬畏和……渴望！

如果……如果能抱紧这位莫宗师的大腿，宋家是不是也能接触到那传说中的“灵气”修炼法门？

哪怕只是得到一点点皮毛，也足以让宋家脱胎换骨，重现老祖宗的辉煌！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狂滋长！

宋庆书看向莫凡的眼神，变得无比火热！

“咳咳！”宋庆书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堆起更灿烂的笑容，“莫宗师，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晚辈已经备下薄宴，为您接风洗尘，还请您务必赏光！”

“哦？开饭了？”莫凡眼睛一亮。

打打杀杀半天，肚子早就饿了。

宋家的饭，应该不会差吧？

“行，带路！”莫凡干脆地站起身。

“莫宗师这边请！”宋庆书大喜过望，连忙在前面引路，那殷勤的态度，恨不得把莫凡供起来。

宋月瑶看着父亲那副“谄媚”的样子，又看看莫凡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王、李两位长老自然也亦步亦趋。

一行人穿过回廊，来到一处更加宽敞奢华的宴会厅。

巨大的红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山珍海味，佳肴美馔，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十几个穿着旗袍，容貌姣好的侍女垂手立在一旁，随时准备伺候。

这排场，啧啧。

莫凡毫不客气地在主位坐下，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宋庆书连忙亲自给莫凡斟上一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陈年茅台。

“莫宗师，小小敬意，不成敬意，您尝尝？”

莫凡瞥了一眼那酒，摆摆手：“我不喝酒，给我来瓶可乐，冰镇的。”

宋庆书：“……”

宋月瑶：“……”

王长老、李长老：“……”

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宗师……喝可乐？

还是冰镇的？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太接地气了？

“咳……快！去拿冰镇可乐！”宋庆书反应最快，连忙吩咐侍女。

很快，一瓶冰镇可乐被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莫凡面前。

莫凡拧开盖子，“呲”地一声，气泡翻涌。

他吨吨吨灌了一大口。

“嗝~”

一个响亮的饱嗝，打破了宴会厅的宁静。

“爽！”

莫凡放下可乐瓶，拿起筷子，开始对着满桌佳肴大快朵颐。

看着莫凡那毫无形象，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宋庆书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位莫宗师……

真是……

一点高人架子都没有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返璞归真？

真正的大佬，根本不屑于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嗯！一定是这样！

宋庆书等人纷纷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然后也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陪着莫凡吃饭。

一顿饭，在莫凡的胡吃海塞和宋家众人的小心翼翼中，诡异地进行着。

莫凡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满意地拍了拍肚子。

“不错不错，这顿饭可以，比我楼下那家炒饭强多了。”

宋庆书连忙道：“莫宗师喜欢就好！以后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让厨房天天给您做！”

“那倒不必。”莫凡摆摆手，“对了，吃也吃了，该谈谈正事了。”

他目光扫过宋庆书，还有旁边的宋月瑶。

“那个宋庆明，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好像有所猜测？”

听到莫凡主动问起这个，宋庆书和宋月瑶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这，才是他们请莫凡来的真正目的！

也是宋家目前面临的最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