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章 邮局
在何大清对刘铁柱悉心指导了一阵后,几人终于围坐在一起,准备享用这顿融合着亲情与交流的晚餐。何大清兴致颇高,从里屋拿出一瓶二锅头,那酒瓶上的标签都有些磨损,看得出这酒存放了些时日。这二锅头在首都,那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并不稀奇,可在保定这座城市,想要寻得一瓶,却并非易事,由此可见何大清对这顿饭的用心。
李劲松平日里并不沾酒,他的生活习惯颇为自律。而傻柱,作为一名厨子,或许是受职业氛围的熏陶,闲暇时总喜欢小酌两口,仿佛酒能为他忙碌的生活增添几分惬意。何大清亦是如此,每顿饭要是能喝上两口小酒,那便觉得这日子有滋有味。刘铁柱作为厨师,自然也不例外,对酒有着一种特殊的喜爱。
于是,何大清拿起酒,给傻柱和刘铁柱各倒了一杯,自己也满上,爷儿仨相视一笑,便开始喝了起来。透明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着醇厚的香气,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此刻相聚的喜悦。
三杯酒下肚,刘铁柱的脸颊微微泛红,他眼中透着真诚,举起酒杯,望向傻柱,声音洪亮地说道:“师兄,虽说咱们今儿个才头一回见面,但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平日里师父总拿你来教育我,说你厨艺精湛,为人也豪爽仗义。我打心底里佩服你,这儿敬你一杯!”说完,他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傻柱也不含糊,咧嘴一笑,端起酒杯,说道:“师弟,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客气话了。我家老头子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往后你就多帮我照应着点。”言罢,同样一仰头,酒杯见底。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瓶酒便见了底。傻柱意犹未尽,还想再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空酒瓶。这时,李劲松适时开口说道:“大哥,想喝酒的话,咱们回去再找个时间好好喝个痛快。这出门在外的,还是别喝多了,免得出什么岔子。”
何大清听闻,目光看向李劲松,心中满是满意。这个女婿,聪明伶俐,做事有分寸,关键还能管住傻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再想到李劲松还是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有能力又稳重,何大清心里别提多替何雨水高兴了。
傻柱听到李劲松的话,虽说心里还有些馋酒,但还是听话地不再叫嚷着要酒了。
饭局终了,众人起身准备散去。何大清拉着李劲松的手,眼中满是托付之意,诚恳地说道:“大松啊,傻柱跟雨水就全靠你多照顾了。你这孩子有主见,做事让人放心,傻柱也听你的话。他们兄妹俩往后就拜托你了。”
李劲松赶忙回应道:“岳父您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大哥吃亏的。还有啊,明天我们就直接回去了,您这边的事就抓紧处理处理,我们都盼着您回去团聚呢。”
何大清点头说道:“我知道,我这边很快就能处理好,马上就回去。”
几人与何大清就此分别。一路上,何雨水始终情绪不太高涨,即便到了招待所,依旧闷闷不乐,低垂着头,像是在刻意回避众人的目光。
李劲松见状,心疼地拍了拍何雨水的头,轻声安慰道:“雨水,岳父很快就能回去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开开心心的,多好呀。”
何雨水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担忧,说道:“大松哥,我爸真的能回去吗?他在这边都这么久了,他舍得白寡妇吗?”
李劲松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我刚刚跟岳父说了,等他回去,就给他找个靠谱的媒婆,再给他寻个好媳妇儿。您想啊,他能不心动吗?肯定会回去的。”
何雨水听闻,白了李劲松一眼,微微嗔怪道:“大松哥,你可真坏。”但眼中却多了几分笑意,那一丝担忧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些许。
夜幕在众人的疲惫中缓缓落下,又在晨曦的微光里悄然退去。几人于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度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天色还未完全大亮,时针刚指向七点不到,李劲松便如同上了发条的闹钟,准时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利落地下了床,开始洗漱。
昨日,他就已经仔细问好了行程,得知去首都的火车八点半准时出发。洗漱完毕后,李劲松轻手轻脚却又不失果断地将众人都一一喊醒。在他有条不紊的催促下,七点半左右,一行四人来到了售票窗口。李劲松熟练地递上钱,不多时,四张回首都的火车票便稳稳地攥在了他的手中。
随后,他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次进站检票。八点十分,四人顺利登上了火车。火车缓缓启动,车轮与铁轨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漫长旅程的开始。经过四个小时的颠簸,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从陌生到熟悉,火车终于缓缓地驶入了前门的北京火车站。
走出火车站,几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旅途的疲惫。不到一个小时,那熟悉的四合院便出现在了眼前。
当他们走进院子时,因为大部分人都去上班了,整个院子显得格外安静,只有中院几个老娘们儿围坐在一起,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家常。易中海的媳妇王桂香也在其中,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傻柱他们四个一起回来,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好奇,赶忙站起身来,满脸期待地问道:“柱子,你们四个这是干嘛去了呀?”
傻柱平日里对王桂香颇为感激,加上刚回来还沉浸在放松的状态中,没怎么过脑子,便脱口而出:“一大妈,我们几个去保定看何大清了。”
王桂香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点了点头说道:“哟,你都结婚了,确实该去看看你爸了。这当儿子的,不能忘了本呐。”
傻柱笑着应道:“得嘞,您老先聊着,我们回去了。”说完,也没再多做寒暄,便带着众人一起回到了屋子。
一进屋,李劲松微微皱眉,严肃地说道:“大哥,你不该说我们去保定的。”
白静也在一旁附和道:“你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去保定了,这消息啊,到晚上肯定要传遍全院的。这就好比打草惊蛇,往后做事怕是要多费些周折了。”
傻柱挠了挠头,憨憨地说道:“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听到一大妈问,嘴巴就跟不受控制似的,顺嘴就说了。”
李劲松摆了摆手,宽慰道:“没事,说了就说了吧。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下午咱就别休息了,得抓紧时间行动。”
听闻此言,几人都好奇地凑了过来,眼睛里满是期待,都想听听李劲松到底有什么计划。
李劲松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我们以个人名义去派出所举报易中海截留生活费,大概率易中海会赔偿损失,然后这件事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为啥呢?因为他毕竟是厂里的八级工,在厂里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杨厂长肯定会出面保他的。到时候杨厂长要是找到大哥你,大哥你还能不给他面子吗?”
说完,李劲松看向傻柱,只见傻柱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这时,何雨水忍不住着急地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李劲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当然不会放过他了。你们一会儿去派出所状告邮局,就说这十几年的生活费和信件都没收到,让邮局给个说法。邮局那边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肯定会全力调查,到时候自然会帮我们钉死易中海的。到时候啊,就是公家盯着易中海,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可想了。”
听完李劲松的计划,何雨水三人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眼中满是钦佩之色。傻柱更是忍不住感慨道:“大松,还得是你啊,这脑子,咋长的?咋就这么好使呢!”
何雨水一脸骄傲地走过来,挽住李劲松的手臂,与有荣焉地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挑的男人。”说完,还高傲地昂起小脑袋。
看到何雨水那俏皮搞怪的模样,李劲松眼中满是宠溺,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如同哄着心爱的宝贝一般,轻声说道:“一会儿大哥你拿着凭证去派出所报案,就斩钉截铁地说邮局贪了岳父寄给你们的钱还有信件。记住了,不管邮局那边怎么花言巧语地解释,都千万不要松口,必须让他们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何雨水眨了眨灵动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跟我哥一起去,他这人有时候说话稀里糊涂说不清楚的,我去了肯定能把事儿说明白。”
李劲松笑着点了点头,叮嘱道:“行,你们俩稍微休息一会儿就赶紧去吧,这事儿啊,就怕拖久了再生变故,免得夜长梦多。”
几人在屋里坐下,沏上了几杯热气腾腾的茶,一边喝着,一边稍作休息。两杯茶下肚后,傻柱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喊上何雨水,两人一起骑上那辆有些年头的自行车,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交道口派出所。傻柱心急火燎地一跨进派出所的大门,就扯着嗓子对着里面的民警大声喊道:“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如同平地惊雷,把正在里屋办公的胡所长给惊了出来。
胡所长本就认识傻柱,知道他是轧钢厂食堂掌勺的大厨,平日里也打过不少交道。他走出办公室,看着一脸焦急的傻柱,赶忙安抚道:“何师傅,先别着急,慢慢说,跟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柱看到是胡所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赶忙说道:“胡所长,您是不知道啊,我前些日子刚结婚,寻思着就带着媳妇儿去保定看看我爸何大清。这一见到我爸,才知道,他走的这十几年啊,每个月都会给我跟我妹妹寄十块钱,偶尔还会给我写封信。可是您瞧瞧,我跟我妹妹是一分钱都没收到不说,就连一封信也没见着。我思来想去,就怀疑是邮局给我把这些钱和信给贪墨了。”
胡所长听了之后,眉头微微皱起,一脸严肃地问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这些事儿吗?”
傻柱赶忙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叠凭证,递到胡所长面前,说道:“这就是我爸给我们寄钱的凭证,这十几年的可都在这里呢。”
胡所长接过那叠凭证,只见厚厚的一叠,目测得有一百多张。他仔细翻看,果然从1951年十月份开始,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十块钱的汇款记录,而且收件人清清楚楚地写着“何雨柱”。
看完之后,胡所长抬起头,对傻柱说道:“何师傅,这些凭证你先放在我们这里,我这就带着去邮局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傻柱一听,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忙说道:“我们俩跟您一起去吧。”说完,那眼神里满满都是不信任的样子。
不过胡所长并没有因此生气,毕竟他也明白,换做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会谨慎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胡所长喊上一个年轻的民警,和傻柱兄妹一起朝着附近的邮局走去。这邮局离派出所很近,不到三百米的距离,没一会儿就到了。
胡所长熟门熟路地走进邮局,径直就去找了局长办公室。
邮局的局长姓龙,也是军人出身,早些年跟胡所长是在一个师里服役,二人也算是老战友了。
龙局长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事务,看到胡所长气势汹汹地走进门来,不禁有些诧异,笑着问道:“老胡,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儿来了?”
胡所长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歪风邪气。”说完,伸手把那叠凭证“啪”的一声甩到龙局长的办公桌上,语气中满是不满地说道:“截留人家爸爸给孩子的生活费和信件,一下子就是十几年,老龙,你们邮局可真有能耐啊。”
龙局长听到胡所长这一番指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强忍着心头的不悦,伸手拿起那叠凭证,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说道:“老胡,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别急,等我去问清楚。”说完,也顾不上办公室里还有傻柱兄妹和那位民警,拿着凭证就匆匆走了出去。
龙局长快步来到大厅,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很快就锁定了事务部的工作人员小柳。他走上前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小柳,南锣鼓巷95号院是哪个邮递员负责的?”
小柳在邮局工作多年,对这片区域的邮递员分配情况那是门儿清。听到局长发问,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局长,那一片一直都是钱四海负责投递的。”
龙局长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拿出那叠凭证,递到小柳面前,说道:“你赶紧查一查,这些信件和汇款,我们邮局这里到底收到了没有?”
小柳赶忙接过凭证,对照着上面的信息,熟练地在一旁的档案柜里翻找起来。没一会儿,他就找出一个略显陈旧的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打开仔细查看后,抬起头对龙局长说道:“局长,这些我们都收到了,而且也都有人领走了,上面的签名显示是何雨柱本人。”
龙局长听闻此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伸手拿过档案袋,对小柳叮嘱道:“钱四海回来之后,让他立刻去我办公室。”
说完,龙局长拿着档案袋和凭证,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办公室。他推开门,看到屋里众人都还在等着,表情凝重地把档案袋放在桌上,说道:“老胡,事情有些复杂,档案显示这些信件和汇款都有人签收,签名是何雨柱。”傻柱一听,顿时急得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不可能,我从来没收到过,这肯定有问题!”
龙局长看了胡所长一眼,对傻柱说道:“何师傅,你签一个名字我看看。”说完拿出笔和一张没有字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