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巡捕房
杨肃趁着小贩还没走，急忙下楼来到一个小摊前。
“给我一份生煎包，还有一份豆浆！”
他一口气说完。
小贩给他包好，低了过来。
“多少钱？”
“六角。”
杨肃翻出钱包，零钱只剩2张伍角的。
小贩看到后说：“杨先生，要不伍角也行。”
杨肃想了想，把两张伍角的钞票都放在了钱箱里。
“杨先生，给您找零。”
小贩挑出了四角钱。
杨肃没有接，“就当小费了。”
“啥是小费？”
“多给的。”
杨肃说完，就回到了车上。
旁边另一个小贩很吃惊，凑过来说：“杨大魔头怎么和换了个人似的？”
“我也觉得奇怪，说话和颜悦色，怪不适应的。”
又一个小贩说：“而且他现在起床还变早了。”
“你看他黑眼圈挺明显。”
“没睡好？他家里没姨太太啊。”
“那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
杨肃吃完早点，开车来到了戈登路巡捕房。
（戈登路巡捕房）
这间巡捕房历史很久，宣统年间就建好了，体量很大。
杨肃停下车，径直来到楼上的督察长办公室。
戈登路巡捕房督察长崔胜看到他后立刻起身道：“杨主任。”
杨肃摆了摆手：“崔督察。”
“杨主任快请坐。”
端上茶水后，崔督察道：“杨主任，我实在不清楚那两个巡捕胆大妄为到跑去愚园路撒野，都怪我管教不周！”
杨肃冷哼道：“他们还真是耀武扬威。”
“太不应该了！”崔督察不住道歉，“那两个巡捕是新招来的，不太懂规矩，临时工，哈，临时工。”
“算了，下不为例，”杨肃又说，“听说你们还有个巡捕在元旦凌晨失踪了？”
“可不是，真令人想不通！”崔督察说，“那个巡捕老周还是高桥顾问安排进来的。”
高桥奈落就是如今戈登路巡捕房的日本顾问，实质上的一把手。
“高桥顾问不在巡捕房？”
“这几天去杭州开会了。”
“我知道了。”
“另外，我们最近抓住了一个红党嫌疑分子，就是老周摸到的线索，但现在老周人不见了。杨主任，你们是专业的，要不您去看看？”
“带路吧。”
杨肃来到监牢，看到狭窄的空间里坐着一个满脸惶恐的中年人。
“他是做什么？”杨肃问。
“开商铺的，卖些日化用品。”崔督察说。
“从哪进货？问出来了吗？”
“进货倒都是些正常渠道。”
“那为什么抓他？”
“老周说知道一些他通共的线索，想与高桥顾问一起人赃并获，没想到几天前他却突然不见了。”
杨肃心想，自己除掉这个汉奸巡捕竟然还立了功，相当于斩断了日本人的线索。
“一个商铺小老板，能有多大能耐？”杨肃说。
“这不就是担心有漏网之鱼嘛。”
“你们有审出来什么吗？”
“实话说，我们不太懂刑讯，这方面还是杨主任你们擅长，而且抓红党也不算在我们的业务范围里。”
干巡捕的确实整不了特务这种玩命的活儿。
杨肃眯了眯眼。
【可以选择：将其提回76号/留在巡捕房】
杨肃念头微动，提回76号会怎么样？
毕竟那里是自己的地盘。
【你提走了嫌疑人】
【五天后，高桥顾问得知此事，怀疑你别有用心】
【你也确实在将其审讯后觉得没有问题，将其释放】
【高桥顾问将此事汇报给日本宪兵部特高课】
【特高课降低了对你的信任，此后诸般行事变得越发困难】
【15天后，你被突然调往杭州】
【马太太与你同行】
【路上，你把车子停在道路旁边的小树林】
【你与马太太在车上激情一战】
【就在你们要冲上顶峰时】
【三个刺客从另一辆车下来，举起斧头冲过来将你砍得面目全非，肠子流了满地，惨不忍睹】
【一大滩血喷射到马太太脸上，马太太从极度兴奋到极度恐惧，被吓得几乎精神失常，双手捂脸尖叫不止】
好吧，这是“失败支线”。
这种爽又没爽到，还被砍死的画面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杨肃对崔督察说：“既然是你们抓的，当然是留在你们巡捕房，等高桥顾问回来再处理吧。”
崔督察脸上有些为难：“占着我们一个监房，没有线索，还不知从何问起……”
杨肃起身离开：“那是你们的事情。”
巡捕房如果搞不定刑讯，也有可能会提前将其释放。
但要看日本顾问怎么说。
见杨肃决然离开，崔督察心里难免犯嘀咕：难道抓的这人真没什么价值？不然以76号的作风，怎么可能放过大鱼？
杨肃出门重新发动汽车。
心中暗想：卖日化用品的？肥皂也属于这个品类吧？
那不就是在莫西会馆听到两个红党说起的事情？
看来问题卡在巡捕房这儿了。
一旦货物出了城，其实就不太好追踪了。
到时候他暗中帮着披个条子，这批肥皂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去往后方，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功德。
车子行驶一会儿，来到了法租界一家位于环龙路附近的眼科诊所。
“你好，杨先生。”一名法国医生道。
“皮埃尔医生。”杨肃打了招呼。
他们之前见过面。
“先生哪里不舒服？”
“我的左眼一直隐隐犯痛，早上还布满血丝。”
“请坐下，我帮你检查一下。”
六七分钟后，皮埃尔医生摘下手套说：
“杨先生，你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觉得用眼疲劳，我可以给你开一些眼药水。”
杨肃现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开一些吧。”
“如果还是不能缓解，下次来我可以给你做一些更深入的检查。”
“麻烦了。”
“杨先生稍等，我让护士给你拿眼药水。”
很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法国年轻女孩拿着滴眼液出来：“请躺好。”
金发碧眼，有点在逃公主的感觉。
一滴冰凉的眼药水滴下来。
杨肃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上完眼药，杨肃感觉舒服了一些。
闭了十几秒眼，睁开后，便准备起身付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