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变故
“兰阳谷？”李长信眉头一皱，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储物袋：“我们刚从那里死里逃生。”
苏萱明亮的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们去过？”
她凑近一步，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某种花香飘来：“那更应该知道谷中盛产七星月华草，一株就值五十枚灵石。”
李长怀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粗糙的手指捏紧了刚赚来的灵石袋子。
李长信太了解这位十三哥了——每次他盘算着什么，右眼角总会不自觉地抽动。
“十九弟。”李长怀压低声音。“五十枚灵石一株啊！这也太赚钱了！”
李长信盯着苏萱看似真诚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女子出现得太巧，邀请得也太热情。
但十三哥已经心动，若自己执意拒绝，恐怕会伤了他的心。
“明日何时集合？”李长信最终问道，同时悄悄捏了捏李长怀的手腕，示意他谨慎。
苏萱脸上绽放出笑容，酒窝更深了：“辰时，兰阳谷东侧的老槐树下。”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皮纸：“这是七星月华草的图样，通体银白，七片叶子如月牙，只在正午开花，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采集时间。”
李长信接过皮纸，上面绘制的灵草栩栩如生，旁边还标注着生长习性——喜阴湿，多生于瀑布附近的岩缝中。这让他想起昨日见到的那处瀑布和水潭。
“就我们三个？”李长信追问。
苏萱摇摇头：“还有四位道友，都是老手。赵队长在兰阳谷采药多年，熟悉每一条小路。”
她顿了顿：“不过...赵队长性子有些古怪，你们明日少说话，跟着行动就好。”
交易完剩余的灵符，三人约定明日再见。
回程路上，李长怀兴奋地计划着如何用这笔钱购买更好的炼丹炉，而李长信却心事重重。
“十三哥。”李长信终于忍不住：“我总觉得这事蹊跷。七星月华草若真如此值钱，为何那些大家族不派人专门采集？”
李长怀憨厚地笑了笑：“大家族看不上这点小钱吧。再说，兰阳谷确实危险，不是谁都敢去的。”
李长信不再多言，但心中已打定主意要加倍小心。当晚，他将所有灵符和丹药整理好，又反复检查了飞剑的状态，这才勉强入睡。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两人便告别大姑父，踏上了前往兰阳谷的路。
李长怀腰间多了个鼓鼓的药囊，里面装着他连夜炼制的各种丹药。
“避瘴丹、解毒丹、回气丹……”李长怀如数家珍地拍着药囊：“还有两枚保命的‘血还丹'，虽然只是半成品。”
李长信点点头，心中稍安。
十三哥在炼丹上的天赋确实不凡，这些准备或许能派上用场。
辰时将至，两人来到约定的老槐树下。
树荫里已经站着五个人——除了苏萱，还有四个陌生面孔。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被称为“赵队长”的中年男子。
他身高近七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眼角延伸到下巴。
背上交叉绑着两把短斧，斧刃泛着幽幽蓝光，显然淬了毒。
“这就是你说的两个帮手？”赵铁鹰粗声粗气地问，铜铃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家兄弟：“细皮嫩肉的，别拖后腿就不错了。”
苏萱连忙上前：“赵大哥，这两位道友实力不俗，前几日他们刚从兰阳谷出来，对谷中地形熟悉。”
一个瘦如竹竿的年轻男子阴阳怪气地插嘴：“熟悉地形？那怎么活着出来了？该不会是吹牛吧？”
他腰间别着一排飞刀，手指细长苍白，像常年浸泡在药水中。
“钱六，少说两句。”一个面容姣好的红衣女子出声制止，她手持一根翠绿竹杖，杖头雕刻着蛇头：“人多力量大。”
最后一位是个沉默的老者，佝偻着背，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一直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李长信腰间的储物袋。
赵铁鹰哼了一声：“丑话说在前头，收获按贡献分配。拖后腿的，一个子儿也别想拿！”
他转身大步走向山谷：“跟上，正午前必须到达瀑布。”
队伍在沉默中前进。
李长信注意到苏萱走在最后，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在提防什么。
他悄悄靠近李长怀：“十三哥，那老者不对劲，一直盯着我的剑。”
李长怀点点头，从药囊中摸出一个小瓶塞给李长信：“‘清心散'，含在舌下，能防迷魂类法术。”
山路越来越陡，雾气渐浓。
赵铁鹰对地形确实熟悉，带着队伍避开了一处沼泽和几处妖兽巢穴。
随着深入，李长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停！”红衣女子突然举起竹杖：“前面有瘴气。”
众人前方，一片淡紫色的雾气笼罩着山路，隐约可见其中倒着几具白骨。
赵铁鹰皱眉：“绕路要耽搁一个时辰，赶不上七星月华草开花了。”
“我有避瘴丹。”李长怀突然开口，从药囊中取出几枚淡绿色药丸，“能撑半个时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手上。
瘦子钱六狐疑地问：“靠谱吗？别走到一半毒发身亡。”
李长怀憨厚一笑，自己先吞下一枚：“我炼的丹药，自己当然敢吃。”
赵铁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一把抓过药丸吞下：“走！”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服下丹药。
李长信注意到，那佝偻老者服药时手法隐蔽，似乎将药丸藏了起来。
他暗自警惕，悄悄靠近李长怀：“那老头没吃药。”
队伍踏入瘴气区，四周顿时一片模糊。
紫色的雾气中，能见度不足三丈。
李长信的五感因修炼《太虚道衍经》而远超常人，此刻却也只能勉强辨认前方人影。
“啊！”一声惨叫突然从后方传来。
所有人立刻戒备。
李长信回头，只见钱六跪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紫涨，眼睛凸出。
“避……避瘴丹……有毒……”他嘶哑地挤出几个字，然后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倒地抽搐。
“钱六！”红衣女子惊呼，却被赵铁鹰一把拉住。
“别碰他！”赵铁鹰厉喝，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瘴气变异了，避瘴丹失效。”
李长信心中警铃大作。
钱六的症状分明是中毒，而非瘴气所致！
他看向李长怀，后者也是一脸震惊。
“不，不可能！”李长怀急忙取出一个小瓶：“我的避瘴丹绝不会有问题！”
就在此时，那佝偻老者突然暴起，枯瘦如爪的手指直取李长信咽喉！
“小心！”苏萱的警告声与老者的破空声同时响起。
李长信早有防备，飞剑出鞘，将老者逼退。
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赵铁鹰和红衣女子竟同时出手，一刀一杖向李长怀袭去！
“你们——”李长怀仓促间只来得及撑起一道水幕，却被赵铁鹰的毒斧轻易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