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找工作的班长
四月的杭州，天气忽然热了起来。
图书馆后那排香樟树一夜之间冒了嫩芽，连空气里都飘着栀子花的味道。整个校园在燥动，每天都有同学提着简历往各大招聘会现场奔波，宿舍、食堂、教室，到处都在聊工作、签约、户口、五险一金。
王磊站在电子信息楼的天台上，抽了一支烟，看着远处天光下泛黄的教学楼，心里却一点也不乱。
他的账户余额已经静悄悄地突破了20万元。
股票还在操作，节奏越来越稳。他已经不再盯盘，而是开始按计划买入卖出，像个真正的操盘手。
“王磊，今晚聚会你去不去？”
系里有个小男生跑上来问。
“我组织的，我能不去？”王磊笑笑。
作为电子信息01级的班长，王磊在这四年里人缘一向不错。虽然他不多话，但该顶事的时候从不含糊——评奖学金、安排实习、填志愿、拉师资，他都在一线跑。
现在大家都说，王磊这人“有点门道”。
可没人知道他根本没找工作。
也没人敢问。
他只是每天出现在图书馆、实验楼、教学楼之间，手上拿着复习材料，电脑里却是行情软件；课堂上认真听讲，下课却打电话低声和谁谈什么“预期兑现”“技术突破”“调仓换股”。
王磊不慌，因为他心里有一张完整的时间表：
四月底前再拿一次短波；
五月开始收缩仓位；
六月集中交代毕业任务；
七月后进入第二阶段布局——资金、身份、人脉，全面打开。
当晚聚会选在保俶路的“蓝天酒家”，人均二十五，王磊自掏腰包把差价补上。
“王班长还是靠谱啊。”
“以后你要是做老板，记得带我们一把啊。”
王磊笑着一一回应，举杯不多话，帮女生挡酒、替老师敬酒，全都做得滴水不漏。
等人都喝得有点上头了，他在角落坐下休息，徐丽萍端了杯橙汁走过来。
“你又不吃菜，就喝酒啊？”
“看人喝，也挺饱的。”王磊轻声说。
“你是不是最近又瘦了？”她伸手拽了拽他袖子，“是不是天天不吃饭？”
王磊偏头看她，笑着说：“炒股又不减肥，放心，我现在身体挺好。”
“你就糊弄我吧。”她坐下，“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的事？”
“有啊。”王磊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找工作。”
“啊？”
“我有别的打算。”他说得平静，“毕业我就回四川。”
徐丽萍愣了好几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不是说你不走吗？”
“我不走杭州。”王磊摇摇头，“我是要回内江待一段时间，陪陪我爸，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升本读书不短，我又不急，咱俩中间就隔两个多小时飞机，不至于生离死别。”
徐丽萍咬着嘴唇没说话，手里的橙汁杯子一紧，半天才低声道：“你别哄我……你是那种人，我知道。”
“哪种人？”
“表面好像什么都算好了，其实只要一转身，就会彻底走远。”
王磊怔了怔。
这是她对他的第一个责问，不带哭腔，也没赌气，只是淡淡地——像对一个已经认命的人。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轻轻盖住她的杯子。
“我不是那种人。”他说，“要走远的时候，我会带你一起。”
徐丽萍没说话，只是鼻尖红了一点，半天才“嗯”了一声，轻得像没发出声音。
王磊知道，这姑娘不是傻，也不真脆弱，只是——她比任何人都更认真。
所以这一生，无论他有多少变局，她，都会一直在。
王磊低头看着徐丽萍的手，慢慢握紧，没有再说话。
夜风顺着南山路吹来，两边梧桐叶子轻轻响着。街边的霓虹灯倒映在她眼里，泛着光，泛着暖。
他忽然听到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
【当前愿望值：310】
【说明：包含初级愿望抽取后剩余100点+系统奖励210点（影响3人获利、成长性行为判定）】
【已达中级愿望阈值（300）】
【是否进行中级愿望抽取？】
他看着徐丽萍，轻轻说了句：
“抽吧。”
下一秒，意识中浮现一张虚拟卡片，缓缓展开。
【中级愿望抽取成功】
【愿望类型：现实绑定·偶发型】
【目标事件：将触发一次具有中度难度的人生交互，事件包含现实身份介入、潜在机会链接】
【当前状态：生成中，触发时间：系统将根据环境自动安排】
王磊眯了眯眼。
“现实绑定？中度难度？听着还挺复杂。”
【提示：请宿主保持常态，勿刻意寻求事件推进，系统将根据节奏生成“偶然接触点”】
“行，我等。”
“你停下干嘛？”徐丽萍回头问他。
“风大，我抽根烟压压惊。”
“又骗人。”她撇撇嘴，“你刚才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大局’？”
王磊一笑，走上前，“我在想，你能不能陪我走段路。”
“走哪儿？”
“随便，走哪是哪。”
她看了看他，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沿着南山路往北走，灯火落在他们脚下，像一条被照亮的人生小路，蜿蜒、温和、没什么喧哗。
这一夜风很轻，人也不多。
王磊没说话，只默默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夜已深，南山路的人渐渐少了。
王磊和徐丽萍走到十字路口时，前方有家还亮着灯的小甜品铺。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好久没吃那家双皮奶了。”
“想吃？”
“有点。”
王磊没说话，径直推门进去。店里只剩一个穿围裙的阿姨正在收摊，看见客人进来，笑着说：“还卖，最后两碗。”
王磊买了，两人坐在门口的小木凳上吃着。
“那你以后……不会把我甩了吧？”徐丽萍突然又问到
王磊看着她，很认真地说：
“不会。”
“就算以后你有别的女人呢？”
“也不会。”
徐丽萍红了眼眶，低声骂了一句：“狗男人。”
王磊笑了，轻轻拉过她的手：“没事，我养得起。”
两人说着，街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不是惊恐，而像是轻微失手。
一个白色的随身小包从骑楼上方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翻了几圈，滚进马路边。
与此同时，一个女孩从街对面奔跑着冲过来，显然是刚才东西掉了。
王磊下意识皱眉——她跑得太急，鞋还踩着高跟，明显不稳，马路口又刚好是拐角。
这时，一辆小电动车正从斜对面转出，车速不快，但足够出事。
“哎——小心！”王磊低吼一声，冲上前两步，伸手一把拽住了那女孩的手臂。
女孩被拽得一个踉跄，摔进了他怀里。
电动车“吱”一声急刹，歪歪斜斜地在他们身侧擦过，骑车的男青年愣了一下，骂了句：“找死啊你们——”
但王磊没听进去。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怀里的人身上。
女孩穿着白色短风衣，肩头一条细细的蓝色围巾滑落，头发有些乱，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正愣愣地看着他。
“你……拉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高，却意外地清澈干净。
王磊松开手，退了一步，“差点被撞，你没看到车。”
女孩低头，似乎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有点难堪：“我……谢谢。”
这时，另一个女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小姐你跑太快了——”
她一看见王磊和徐丽萍，立刻把女孩护在身后，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路人。”王磊不动声色。
那叫“小姐”的女孩轻轻拉了拉同伴衣袖，低声说：“没事，是他救了我。”
同伴这才缓和表情，但目光仍然审视地看了王磊一眼，接过地上的小包，“谢谢你。”
两人离开前，那个女孩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略有些复杂——不是感激，不是羞涩，而像是确认记住了某种面孔。
王磊站在原地，心跳却慢慢有些快了。
他刚刚想开口，脑海里系统提示忽然弹出：
【中级愿望事件启动：阶段一达成】
【目标人物绑定成功】
【身份级别：高风险高潜力】
【愿望核心尚未公开，当前状态：等待自然推进】
王磊眉头微挑。
“高风险？有点意思。”
徐丽萍走上来，低声问：“你认识她？”
“不认识。”
“可她好像挺有钱的样子……”
王磊笑了笑，眼神却落在远去的身影上。
这件事看起来偶然，但他心里已经有数：
系统，正在帮他推开一个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