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章 争锋相对
数位官吏速度极快闯进来,开路!
围观众多商人纷纷让路,恭敬行叉手礼。
沈言向外一看,一位头戴硬翅直脚幞头,身穿曲领宽袖绯色公服,腰间玉带玉剑的中年男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此人脸蛋微胖,身材中等,眼圈微黑,官威十足,一看就是沉迷酒色之辈。
李瀚采,户部郎中!
沈言嘴角微翘,主角之一上场了!
下一刻,在场众多官员包括柳学业在内所有人,都纷纷起身叉手道:“李郎中!”
“嗯!”李瀚采傲慢的点点头,挥了挥手道:“无关人等,都退下!”
“是!”几个官吏叉手,挥舞手臂开始赶人。
片刻后,外面围观的商人们都被赶了出去。
咚!
商税院大门轰然紧闭,仅留下堂上众人,柳学业脸色微变,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李瀚采一来,就把主动权掌控在手中,可恶!
李瀚采走到沈言面前,满脸冷色道:“你就是税吏沈言?”
“对!”沈言叉手。
“沈言,你真是好本事啊!”
“来啊,把他给我拿下!”李瀚采大袖一挥,大声喊道。
两位官吏猛的扑上来,几个栏头见状都纷纷向前,挡在沈言面前。
“住手!李相公,你这是何意?”柳学业勃然大怒,大声问道。
虽李瀚采官阶比他高,可柳学业并不怕他。
清流之人,何须怕这些权臣?
“柳监税,对待一些胡说八道,编造虚假证据之人,不能姑息!”李瀚采冷笑的看着柳学业。
开口叫柳监税,就是提醒柳学业,你不过是一个监税官,明里暗里都是威胁。
若是其他官员审理此案,李瀚采派一小吏过去,就能草草结案。可柳学业乃理学清流之人,自然不能如此轻视。
为此,李瀚采得到钱苟信后,第一时间从临安赶到绍兴。
若昌隆号数千亩隐田被查出来,势必损失惨重,他在史党之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李瀚采就是要想办法逼迫柳学业,停止对此案的调查!
“柳监税,你的手下想要造反吗?”
“沈言,你若敢聚众造反,我现在就斩了你!”李瀚采负手,满脸铁青,想不到自己过来会处处受阻。
公堂之上,双方矛盾激化,争锋相对,气氛紧张起来。
“李相公,我按宋律办事。”
“难道你可以枉顾宋律,无视在场的人证物证?还是说李相公为了包庇昌隆号隐田而来?”沈言面无表情,冷冷开口。
柳学业听到沈言的话,忍不住差点鼓掌。
此话一针见血,道尽本质!
人证,物证皆齐全,李瀚采还想翻案,做梦!
李瀚采抽了口冷气,一个小税吏都敢怼自己,暴怒吼道:“好大胆子,你一个小税吏敢顶撞本官……”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李瀚采下定决心,今天就要狠狠收拾沈言,最好是打死在这里。
“住手!我看谁敢动他!”柳学业走下去吼道,几个抓人的官吏僵在原地。
李瀚采转头盯着柳学业,冷笑道:“柳监税,你可想清楚了,真要保他?”
柳学业冷笑一声,刚想要说什么,就看到师爷慌张的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
柳学业脸色骤变,目光复杂的看了沈言一眼,皱着眉头。
四周的官员们显然极度惧怕李瀚采,纷纷劝道:“柳监税,你就听李相公的……”
“对,一个小税吏而已,不要伤了和气!”
“柳监税,三思啊!”
沈言冷眼看着这一切,不说话的柳学业,嚣张的李瀚采,甚至四周劝告的官员们。
权力!
从没有那一刻,沈言如此渴望权力!
唯独拥有权力才能将这些人踩在脚下,带领华夏子孙突破重围,重回世界巅峰!
“来人,将沈言拖下去!”
“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给这小税吏求情!”李瀚采冷笑着看了默然不语的柳学业,以为他怕了,转身吼道。
几个官吏猛的上去,就准备要抓捕沈言。
千钧一发之际!
“慢!”
“那个不长眼敢……”李瀚采勃然大怒,怒目圆睁向发声的地方吼道。
嘎吱!
外面大门猛然推开,为首的穿着华丽的人迈步走了进来。
“李郎中,你不认识我了?”王玄负手走进来,微笑看着李瀚采。
“王转运使,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陪伴贵人!”王玄嘴角微翘,侧身让路。
身后一个头戴软脚幞头,身穿交领宽袖莲花纹长袍,金镶玉腰带的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矮胖,摇晃着折扇,嘴角留着轻佻笑容。
“哟,今日商税院阵仗挺大的……”
“李郎中,你不在临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和本侯一样,来绍兴找七月阁的红袖姑娘?”矮胖男人将折扇握着手里,笑眯眯看着目瞪口呆的李瀚采。
“福……福侯?您怎么在这里?”李瀚采脸色大变,快步走过去叉手恭维道。
福侯?
沈言听到这话愣着了,看李瀚采满脸讨好的模样,心中一动,难不成……
沈言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王世伯前段时间邀请自己吃饭,就说过有大人物要来,让自己准备。
沈言给王玄写的那封信,写出了昌隆号数千亩隐田的信息,想不到等来了一个大人物。
福侯,应是后党之人!
“呵呵,本侯为何不能来这里?”
“今日乃本侯小妾生日,不喜欢打打杀杀,流血什么的……”
李瀚采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看着福侯。
都说福侯轻佻浪荡,居然用小妾生日,如此荒谬之事来说事,难不成他要救小税吏?
“李郎中,和气生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散了吧……”福侯瞟了一眼人群中的沈言,眸子里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
看到福侯挥手,众人都松了口气,齐齐叉手散开!
“哈哈,福侯请!”李瀚采内心恼怒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这位福侯名叫杨茂典,乃杨皇后的亲侄儿,嘴巴特别甜,数年前被封为福侯。
此人喜欢流连烟花勾栏之地,做事颇为荒唐,可没有太大实权,再加上史弥远想要拉拢后党,下了严令。
不准任何人,找后党人麻烦,或者招惹后党人。
众多史党之人都知道史弥远的大目标,都严格遵守,才出现了户部郎中,刻意讨好的场景。
“福侯!”看到福侯杨茂典走过来,众多官员都纷纷叉手行礼。
“免了!”杨茂典笑眯眯的扇着扇子,环视四周道:“人太多了,与此案无关之人都散了吧!”
听到这话,那些蒲应等栏头税卒纷纷叉手告退。
一炷香时间后,堂上仅剩下诸位相公和沈言,那些罪犯都被带到堂外跪着……
“快快,给福侯上茶!”柳学业目光复杂瞟了一眼福侯,招呼道。
“沈言是谁?”片刻,杨茂典拿起茶杯,笑着询问道。
沈言迈步向前,叉手道:“启禀福侯,我是沈言。”
“王转运使说过,沈言乃他侄儿,思维缜密,做事稳重,永济绸庄之事,本侯也有所耳闻!”
“这件案子,你可有何发现?”杨茂典满脸好奇的询问道。
听到这话,李瀚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显然杨茂典想要插手此事,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
若提到那些隐田,事情就糟了!
一时间,李瀚采呼吸急促,慌的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