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完第一节课，江雪去催最后一组交英语作业，等收完，一转身，发现其他的英语作业被贺听抱在怀里。
“你在干嘛？”江雪冷着脸问。
贺听颠了颠手里的一堆作业，说：“收英语作业，不是英语课代表应该做的吗？”
江雪的脸色更冷，心想：早干嘛去了，说：“那你自己去吧。”
贺听凝视着她的脸色，低声说：“跟我一起去吧，我不知道英语老师的办公桌在哪里。”
江雪说：“上次不是带你去过了吗？”
贺听说：“忘记了。”
江雪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手里的那一组作业，带着贺听去英语老师的办公室。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江雪用的洗发水很香，春风一吹，模糊了发香和花香。
贺听说：“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的江雪放慢了脚步，疑心道：他是在说什么？跟我道歉吗？
见江雪不作声，贺听又重复了一声，说：“对不起。”
江雪蓦然顿住，转过身，绷住一张小脸，说：“你再说一遍。”
贺听立正，注视着江雪的双眼，诚恳地说道：“对不起。”
江雪的鼻头瞬间微红，贺听脸色慌乱疑心她又要哭。
江雪用力深呼吸几下，平复起心里陡然升起的波涛情绪，说：“下不为例。”
贺听呆愣愣的，江雪昂着头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半会儿，贺听才领悟，笑着复读：“下不为例。”
贺听整个人生的极白，鼻梁高挺精致，眼睛像两颗琥珀直接嵌在眼眶里，只是一直以来都阴郁又不喜欢说话，天天趴在桌子上。
这样一笑，整个人阴郁的气质如云开雾散，透出澄澈的天空。
江雪跟她妈妈江芝兰一样是个超级颜控，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对着别人流哈喇子。长大了以后觉得有毁她的形象，不再轻易表现对好看的人的喜欢。
黄诗琪有时候问她喜欢的男生长什么样，她也只说性格，导致除了江女士和小时候那些惨遭她口水洗礼的漂亮小人，谁都不知道她是个超级颜控。
贺听一笑，江雪就觉得整个人都乱七八糟了。
像是一团火在烘烤她全身，脑子也被烤干了；又像是把她突然按进一个极其清冽甘甜的泉眼里，洗净燥热烦心，浑身上下都极其清爽愉悦......更像一场风，吹着吹着，她就有如白云飘悬，忘乎所以。
冷静，冷静！
江雪惊醒，手背飞快地擦了一下嘴角，松了一口气后，在贺听不明所以的眼光中转身飞速向英语老师办公室走去。
贺听长长的睫毛半拢着琥珀色的眼眸，慢步跟上了江雪的脚步。
上完上午的课，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太阳太大了，大家在体育馆上的体育课，学习五行拳。
练完一套拳，还剩20多分钟下课，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
江雪就去教学楼准备把英语比赛报名的人的名单给英语老师。
匡嘉澍正在篮球场打球，他篮球打得挺好的，却不常跟别人一起打。
他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
投进十几个球以后，贺听姗姗来迟。
篮球场里非常寂静，篮球啪嗒啪嗒拍打着胶皮地面的声音格外沉闷，另一种步调的脚步声也格外刺耳。
“你最近跟江雪走那么近是为什么？”
贺听等了半晌，没想到居然是一句这样的话。
他脸上挑起一抹微笑，说：“英语课代表，走近点不是应该的吗？”
匡嘉澍托起不断弹跳的篮球，让它静止在臂弯，转身，眉目冷冽。
“再问你一次，是为什么？”
贺听脸色变冷，盯着匡嘉澍浓黑的眼睛，字正腔圆地吐出几个字：“关你屁事。”
匡嘉澍手里的篮球猛的砸向贺听，把贺听砸的踉跄后退几步远，腰腹间的疼痛让他瞬间弓起了身。
来不及反应，衣领又被扯住，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拳头。
贺听整个人被打倒在地，唇角擦破，牙齿生痛。
匡嘉澍竭力维持着平静的呼吸，浑身肌肉紧绷。
他蹲在贺听面前，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最近跟江雪走那么近是为什么？”
贺听抬起头，脸上笑容愈发肆意，说：“关你屁事。”
匡嘉澍抡起拳头，却听到一道声音。
“喂。”
匡嘉澍抬头一看，正是江雪。
匡嘉澍高举的手慢慢落下，站起身，挡住贺听，说：“你看到什么了？”
江雪说：“看的不多，正好看到你要揍他。”
匡嘉澍看了她一眼，说：“不是你该掺和的事，走远点。”
江雪白了他一眼，说：“我没看到就当不知道，看到了就不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匡嘉澍狠狠拧眉，说：“你要干什么？”
江雪指了指地上的人，说：“先带他去医务室，然后上课。”
匡嘉澍盯了她一会儿，发觉江雪脸上表情不似作伪以后，说：“你最好是。”
说完捡起地上篮球，离开了。
等匡嘉澍走后，江雪看着地上从她一进来就沉默不语的人，说：“走了，还准备在地上装死啊？”
贺听抬头看向她，说：“疼，走不动了。”
江雪忍住想狠狠翻白眼的欲望，转身就走，说：“随便你。”
“真的，刚刚篮球砸我肚子上，可能内脏破裂了。”
江雪顿住，转过身，说：“真的？”
贺听点头，委屈地说：“真的，不骗你，好疼。”
江雪重重叹一口气，认命般走过去，扶起贺听。
贺听看着瘦，实际上青春期再加这么高的男生，肉少但紧，加上紧密的骨头，不是江雪能够毫不费力轻松扶好的。
贺听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江雪身上，江雪一个人保持不了两个人的平衡，两个人走得歪歪扭扭的。
“你能不能用点劲！”
“但是我身上哪里都疼，完了，想吐，哕。”
“你别吐，你别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