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乔婉，我当真是错付了
在萧烬手中多了一方红盖头的时候，他眼角处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起来。
指尖捏住第一角，轻轻一握，
尽管是有足够力量地握住这张薄如蝉翼的手帕，
但开始在力量最大的值时，从指缝中溜走
轻飘飘地躺在地上……
今天大婚的主角是乔婉
曾经这个他从来没有正眼看待的女人，本以为，
她的离开是换来这深宫中长时间的‘和平’
可，在这盖头落在自己脚边，他看向冷漠地，眯起双眼看着他的乔婉，
内心深处那如山火一般的汹涌，夺命而出。
他刻意压制着自己镇定自若，不断反复地告诉自己：我是天启国的一国之君。
这个女人不过是他自己不要的掖幽庭罪奴罢了……
在盖头落在地上，那一刹那，哄闹的喜房里霎时安静。
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位少年帝王的下一步动作——
难道还要将这位准王妃再次以欺君之罪扔进大牢吗？
手掌合于腹前，一直保持端庄站立的乔婉，也同样在等待着
她的心脏在欢呼——
她的血肉仿佛就要冲破喉咙，恨不得直接将萧烬生吞活剥！
两人面对面站着，冰冷残酷的冰山大战，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爆发！
“阿婉——阿婉——”
萧白的声音划破了双方的寂静。
他连续轻声唤了两声，才把乔婉从僵持的状态中拽出来。
他低头瞧了瞧，地上的红盖头，那文案甚是眼熟。
抬头看了一眼萧烬，之前发生过种种，萧白已经了然于胸。
“贤王、贤王妃，该登轿回府成亲了。”
喜婆将地下的盖头拾起，边盖边说道：“新娘子盖盖头咯！”
在那老婆子将盖头搭在乔婉脖颈上那一，
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掌，从喜婆手中轰然将喜帕夺走：
“我来——”
……
“这……这……万万不可啊！皇上，您是九五至尊，怎么能给贤王妃盖盖头呢？这可是违反祖宗旧制的！”
萧烬身边的司礼太监；李三德子慌忙前去阻止萧烬。
他手掌刚刚碰到喜帕某一边缘时，被萧烬的恐吓的眼神吓破了胆。
皇上——
嫁和亲公主的时候，他的亲皇姐时，都没有如此的眼神！
这……
“四弟，这个我来——”
贤王萧白握住萧烬的手腕，两人为了一个喜帕，暗暗发力。
“阿婉本是我贤王钦定的贤王妃，是臣；你是天下共主，是君
君臣之间当有隔绝。”
听见“阿婉”叫的那样的亲切，萧烬越发觉得这个名字自己耳边发热的滚烫。
“朕要做的事——从来不在乎什么君臣父子”
“我本身，更不是谁的父子！”
“对你，对这个女人，更是如此！”
“你这样做，只会让乔婉陷入危机的！”萧白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萧白简直就要恨透眼前这个家伙，从来在乎过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点尊严、
“今日，我大婚，希望你……不要将你对待父皇那副嘴，对准我！”
僵持不下的萧烬眉宇间纠结在一起。
果然——他自己在萧白的眼里就是“嗜血杀人的魔头！”
身边喜婆、司礼太监在一旁急的；
“殿下，贤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许侍郎之女许千千的嫁妆船舶已经靠了岸，
就可误了吉时了呀！”
“陛下——”
……
站在一旁冷漠太久的乔婉站在两个身材魁梧、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面向萧白，乔婉说道：“殿下，是我让陛下按照百姓习俗，送我出嫁，这弟弟为姐姐披上红盖头，
乃是民间婚俗。”
萧白倏地松开喜帕，“阿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趴在乔婉耳边说道：“这会折损你的名声的！”
——
乔婉淡淡地看着萧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想让这天下人都知道——我乔婉是陛下的‘妹妹’，
世上不再会有罪奴不受皇妃——乔婉！”
“除此之外，我还要你萧烬，俯下身子背着我上轿，这是你儿时答应过我的。”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除了知道乔姑娘是第一女官之外，竟也不知，乔婉和萧烬竟然在儿时就已将未来几年之后的样子
规划完毕。
“好——朕背的！”
“万万不可啊！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守着坊市之间流传的婚俗呢？”
萧烬用余余光瞥了司礼太监。
“不管是什么婚俗，尽管来，朕自会一一应允。”
萧烬当然知道自己这句话的分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堂堂至尊无上的皇帝，有一天，要为一介女子卑躬屈膝，俯首称王。
恰好，这个女人曾与他相爱一场，而他却因此将忠臣乔氏一家斩尽杀绝，
连同一起，扔进班房。
劳作于掖幽庭，蹉跎她的意志，粉碎她的骄傲、她的自尊。
当萧烬为她一点一点盖上喜帕，看着面容如秋月，唇如胭脂的脸颊，被这方红色喜帕盖住时，
萧烬的心脏深处，彻底揪起疼痛。
他慢慢俯下身子，将宽阔的背递给乔婉。
“上来！”
萧白用力捏着乔婉，示意她提防萧烬，莫不然这里或许有诈。
阿婉轻轻抚上萧烬的肩膀，尽量没有将身体与他的身体贴合的太过于紧密。
但萧烬仍然透过肥硕的衣裳，感受到，背上女人纤瘦的身体，孱弱的呼吸。
她从来未有如此虚弱的时候！
当年，乔婉与沈青染二人一起制造小型水车，用于翊坤宫夏日驱热纳凉，
整半个月，未尽一滴茶水，一口面食，仍然那精神抖擞，出现在太后垂帘听政的早朝上。
“记住，乔婉，只有这一次，朕背着你亲手把你交到贤王府。”
“朕，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
乔婉手中支撑着，伏在萧烬肩膀上。
萧烬，她就是想让你尝尝，亲眼看见自己的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山盟海誓是什么情形？
皇帝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稳稳地走到轿子前，仔仔细细地检查好，轿子里的火炭，是否充足。
“萧烬，今后，我们两不相欠！”
萧烬忽然用一种怀疑、疑惑不解。
她这是要放弃跟他自己斗了吗？
——
“告诉，许家，船可以卸了”萧白吩咐道。
一群小厮蜂拥而至，立刻转移到码头那里
都说这个正妃是个难缠的性格！！
如是，忽然那容妃的黑猫闯进翊坤宫、跳上屋檐顶，圆滚滚地在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