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果我爸出了什么事
小赵的前胸因愤怒而起伏。此次袭击事件局里也有分歧，很多人认为发生在九好饭店的事件是孤立的袭击事件，和牛庆生失踪这件事毫无关系。
像唐镇这种工业小镇，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报案，说有人失踪了。但隔一段时间可能人又出现了，出轨、打工、躲债，或者一个根本想不到的理由，都会成为一个人消失的契机。
局里因暴风雨引发的连锁事件，每一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小赵现在来找江滢月，顶住了很多压力，但他却发现自己被涮了。
江滢月眨眨眼睛，她迅速回想昨天离开医院后去的几个地方，就算人可以被收买，但沿途留下的证据不会轻易消失。
“人可能会说谎，但我用驾驶证租的车，从租车行一直开到了九好饭店，又从九好饭店往回开，路上一定会被监控拍到。”
“说什么鬼话！你根本没离开医院！”
小赵还想再说，她身边的徐秀兰一步走到了他和江滢月之间中间。
“警察同志，小月出了车祸，脑袋被撞的不太清楚，昨天晚上她又在走廊里摔破头了，要不是小香看到她，后果不堪设想。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胡思乱想，总把梦里的事当成真的。都怪我，要是我先跟你们说清楚就不会有这种误会。”
徐秀兰的话听的江滢月直发懵。她刚醒来时听徐秀兰说庄素香找到了她，很自然以为庄素香把院外受伤的她带回来处理伤口，没想到庄素香说是在楼梯间找到了跌落的她。
江滢月只能再次强调，“医院里的摄像头会拍到我离开医院的过程，整个医院走廊有不少摄像头。”
“好，请你们两个跟我们一起去辨认。”
小赵的“请”字说的很用力，江滢月明显感觉小赵的嘴角抽动一下，表情里有非常克制的隐忍。因为是警察的请求，保安特别的配合查看监控的要求。
江滢月所在楼层有好几个摄像头，虽然没有直接对着她病房门拍摄，但楼梯口，电梯前，都有正在运行的摄像头。
江滢月记得她离开医院前，看了墙上电子屏的时间，是下午15:09。小赵从她离开医院的前一个小时就开始看，楼梯口和电梯前时不时有人通过，但就是没有拍到江滢月离开楼层的画面，上面的时间就这么过了9个小时。楼层里行动的人越来越少，到了半夜，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忽然有个女人出现在了东侧的楼梯口。
她和江滢月穿着一样的病号服，脖颈上围着同样的丝巾，身高身形发型也和江滢月很像。楼梯里没开灯，就算她用手机的灯照着向下的台阶，仍然看不见她的脸，她走了两步忽然踏空，一下子跌落，消失在镜头里。江滢月望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正好是1:42。
小赵在这里按下了监控录像，问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已经不需要往下看了，徐秀兰再次冲到小赵面前，连连曲下身半鞠躬，反复说江滢月的脑子有病，他们就把她的话当个屁放了吧。
“不行！她已经构成妨害公务了！我要带她回去问话。”
小赵抬起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声音也变了调，徐秀兰伸出双手，跟母鸡护住小鸡似的，江滢月却低着头，没有丝毫的反省之意，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小赵本来只是想吓吓她，看了她这幅样子，忽然觉得不给她带回去，实在起不到惩戒的作用，他做出一定要拉江滢月走的架势，却听身后有人说话。
“怎么这么吵？医院里都小点声。”
安全权倚靠在门口，他仍然穿着一件浅色衬衫，满嘴的烟味，手上还拿着一个蒲扇，不停地扇啊扇啊扇。他看起来比昨天憔悴了很多。老陈赶紧上去问老镇长怎么会在这里。安全权让他别叫镇长，他都退休好久了。他昨天吃坏了东西，虽然不严重，到底年纪大了，浑身都不舒服，在医院里挂一天的水。老陈连忙附和，让老镇长多注意身体。
保安一见安全权就站起来，搬来一张椅子给他坐，安全权挥手让他们别忙活了，但他不坐，别人也不肯坐，他还是先坐下了，问他们具体是怎么回事。
老陈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安全权听完挥了挥扇子，就像拂过一片灰尘一般揭过了这件事。
“小月是好孩子，只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我们应该给她一点时间。再说，她有事情记得联系警察，是出于对警察的信任，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而抓她。”
小赵知道唐镇本地人都非常尊敬安全权，包括自己曾经是传奇人物的师父，他一个外地人深知本地关系盘根错节，有时为了维持稳定，甚至会碰上一些让自己哭笑不得的事，他去看师父老陈的脸色。老陈只是微笑着点头。
安全权抬腿要走，徐秀兰和老陈都要跟着出去送一段，三个人莫名推搡起来。
“小陈就别跟我客气了，这几天都忙的跟陀螺似的，等真能歇下来，我们一起喝酒。”
“那我必须得去！谁不知道老镇长家里的酒蜜水似的！”
老陈说着，两只眼睛再次往不同的方向转动。安全权和徐秀兰的眼睛也再次往不同的方向转动。三个怪物齐聚同一个房间，看来她昨晚的动向对怪物来说也很重要。
安全权走后。老陈看了江滢月一眼，又叹了一口气，离开前没忘叮嘱徐秀兰。
“孩子压力有点大，让她别太思虑过度了。”
徐秀兰揽着江滢月的胳膊出了监控室，好像是怕她忽然消失掉。她们在门口遇见了牛燕，牛燕的脸抹的像白纸，散在额头的头发是那么的水滑，周身萦绕着的有麝香前调的香水味更浓烈。她踏着九厘米的高跟鞋，再次呈现出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样子，噔噔噔几步直接站在小赵的面前，气势汹汹地发问。
“你们怎么能放她走，她一定知道我爸在哪里。如果我爸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