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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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州敌至,宋公展奇谋

青铜钟鸣穿透霜夜时,石灵腕间的银镯突然烫得惊人。

她眼见宋江瞳中湛蓝流光暴涨,竟在青州地图上勾出七道蜿蜒血线——那些被朱砂标记的蛊虫红圈正汩汩渗出黑水。

“天权星位有变。“公孙胜的白须被夜风掀起,他握着的桃木剑尖正指向书房外疾驰而来的黑影。

林冲的玄铁枪挑着两具西夏斥候尸首,暗红披风在雪地上拖出蜿蜒血痕,“哥哥,浑天仪指的不是北斗,是西夏狼骑的贪狼阵!“

聚义厅内七十二盏牛油灯突然同时爆出青焰。

吴用将龟甲掷入火盆,裂纹竟与宋江方才勾画的血线分毫不差。“三更天狼动,五更血海涌。“他苍白的指尖划过青铜浑天仪,“蔡京这是借西夏人的手,要破我梁山龙脉。“

李逵的板斧劈裂青石地砖,火星溅在石灵未褪的狼纹上滋滋作响:“管他娘西夏西瓜,来一个爷爷劈一双!“他虬结的肌肉上盘着昨夜厮杀留下的血痂,却在对上宋江目光时猛地收声——那位素来温润的首领此刻眼中翻滚着星图与数据交织的蓝芒。

“安静。“宋江的声音裹着某种金属震颤,他掌心血线突然化作立体投影。

知识宝库的湛蓝界面在虚空展开,108颗星辰对应着梁山水泊的暗桩布局。

当他的手指穿过“天伤星“虚影,李逵突然捂住心口闷哼——那道对应他命星的蓝光正被七枚血色狼牙啃噬。

石灵的佩剑突然自行出鞘,剑柄上古篆“破军“二字与她颈间纹路同时发亮。

她看见虚空中浮现出西夏骑兵的装备参数:马蹄裹着消音驼绒,箭镞淬着漠北沙蜥毒,更可怕的是每支羽箭末端都嵌着半截七星蛊虫。

“报——!“浑身结冰的探马滚进厅堂,掌中琉璃瓶里封着半截扭动的蛊虫,“他们在饮马河上游投毒!“话音未落,公孙胜的符纸已燃成灰烬落入瓶中,蛊虫瞬间爆出七色毒雾,却在触及宋江周身蓝光时发出婴啼般的惨叫。

吴用突然将茶盏摔向浑天仪,飞溅的茶水在青铜表面凝成《尉缭子》残章。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以迁为直“四字,哑声道:“不可硬拼。“

“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林冲的枪尖还在滴血,玄甲肩吞处新添的箭痕深可见骨,“末将愿带三百轻骑截断他们辎重。“

嘈杂声中,宋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知识宝库正在他颅内投射出七种应对方案:三国时张辽威震逍遥津的闪电战、唐代李愬雪夜袭蔡州的奇袭术、甚至还有拿破仑在奥斯特里茨战役的斜击战术......每个选项都牵扯着不断跳动的伤亡概率。

“哥哥?“石灵突然握住他颤抖的手,惊觉他掌心渗出的不是汗,而是混杂着星砂的淡蓝液体。

她腰间的狼纹突然灼痛——那是西夏巫术在感应同源力量。

寅时的梆子声刺破僵局。

宋江猛然睁眼,虚空中的战术沙盘瞬间铺满聚义厅地面。

他染着朱砂的指尖点向饮马河支流:“林教头带五十轻骑戌时出发,马蹄包三层浸油麻布。“蓝光流转间,沙盘上浮现出精确到寸的地形剖面,“李逵领两百斧手埋伏在此处断龙石后,听到布谷啼鸣就砍断藤索。“

当他说到“公孙道长需在丑时三刻借东风“时,吴用突然将罗盘按在沙盘中央。

磁针疯狂旋转后,竟在“惊门“方位凝出一枚血色狼头:“敌军有萨满随行,可驱尸兵。“

石灵突然扯开半幅衣袖,露出从肩胛延伸到腰际的完整狼纹:“这是西夏王庭的贪狼吞月图。“她将佩剑插入沙盘,剑身映出众人惊愕的面容,“三年前我在兴庆府刺杀梁太后,这咒印就是那时...“

她的话被突然爆裂的三十六盏长明灯打断。

公孙胜的道袍无风自动,七星剑上的铜钱全部立起旋转:“子时了。“

沙盘上的蓝光骤然熄灭,宋江踉跄着扶住石案。

知识宝库的过载让他鼻腔渗出血丝,却在石灵搀扶时反握住她手腕:“灵儿可还记得梁太后的寝宫布局?“

五更天的浓雾中,林冲的轻骑像一群沉默的夜枭掠过冰面。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公孙胜的桃木剑已插在饮马河源头,符纸燃烧的青烟扭曲成盘旋的狼形——与对岸萨满鼓声幻化的血狼虚影轰然相撞。

而此刻在断龙崖上,李逵正用板斧削着冻硬的窝头。

他脚边躺着七具西夏哨兵尸体,每具尸体的耳蜗里都钻着半截蛊虫。

当山风送来隐约的驼铃声时,这个莽汉竟露出森白牙齿笑了笑,将最后一块窝头塞进死去哨兵的嘴里。

“来了。“藏身古槐上的石灵握紧剑柄,她颈间狼纹与十里外敌阵中的青铜狼首同时泛起幽光。

薄雾弥漫的官道上,三百铁鹞子重骑的铠甲缝隙里正不断掉落蛊虫,却在触及地面蓝光符咒时自燃成灰——那是公孙胜昨夜用朱砂混着宋江血水画下的禁制。

走在最前的西夏参将突然勒马,他镶嵌着狼牙的面甲下传出闷吼。

身后江湖人士打扮的汉人向导正要开口,整片山林的布谷鸟突然同时啼鸣。

参将的弯刀尚未出鞘,李逵砍断的藤索已让二十吨重的断龙石轰然滚落——

浓雾里传来第一声惨叫时,宋江正在饮马河畔擦拭剑锋。

他脚下冰面倒映着知识宝库流转的数据流,而水面之下,七具贴着符咒的青铜棺正在缓缓转向北斗方位。

晨雾被马蹄踏碎时,石灵束发的银环正映着初阳。

她伏在枣红马背上的身姿像张绷紧的弓,绣着金线的面纱被朔风掀起,露出颈间游动的狼纹。

身后三十轻骑的马蹄裹着油布,踏在冻土上只发出闷雷般的震动。

“报——!“西夏参将的青铜面甲被部下撞歪,他透过狼牙装饰的缝隙,看见雾中忽隐忽现的绯色披风。

那抹红影在枯木间穿梭,箭矢射穿时竟化作漫天纸符。

公孙胜昨夜用朱砂画下的替身符正燃烧成青烟,混着晨雾钻进敌军鼻腔。

“是梁山的妖女!“随军萨满突然扯断颈骨项链,七颗人牙在雪地上摆出凶煞阵型。

当他摇动镶满铜铃的法杖时,石灵座下战马突然人立而起——马眼竟渗出黑血,口鼻中钻出扭动的蛊虫。

“灵儿!“藏身崖顶的宋江五指扣进冰棱,知识宝库的蓝光在瞳孔中疯狂闪烁。

他看见三百种解毒方案如瀑布流泻,最终定格在《武经总要》中记载的雄黄破煞法。

喉头腥甜翻涌,他咬破舌尖将血水喷在掌心卦象上。

石灵突然扯断银链,坠着的药玉坠子摔碎在马蹄下。

雄黄粉混着公孙胜特制的硝石轰然爆燃,蓝绿色火舌顺着蛊虫烧向萨满的羊皮鼓。

那老巫惨叫后退时,石灵的佩剑已削断他三根作法的手指。

“汉狗诡计!“参将的弯刀劈开浓雾,却见绯色披风突然折返。

石灵倒挂金钩藏身马腹,绣鞋尖的毒蒺藜精准踢进追兵坐骑的眼睛。

发狂的战马带着骑兵撞向山岩时,她翻身跃上另一匹无主战马,割断缰绳的动作行云流水。

李逵蹲在断龙石后啃着羊腿,油渍在板斧上抹出寒光。

当第七个西夏骑兵追着红影冲进峡谷,这个莽汉突然想起三日前宋江教他的算术:“等满七只呆头鹅,就放石头砸他娘!“他咧开嘴笑出一口黄牙,斧背重重砸在机关榫卯上。

二十吨重的花岗岩擦着石灵发梢轰然坠落,将追兵截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段。

参将的青铜面甲被飞溅的碎石打出裂痕,他正要喝令后撤,却见那绯衣女子突然勒马转身。

面纱飘落瞬间,石灵故意用契丹语娇笑:“西夏儿郎就这点胆色?“

这句话点燃了整支铁鹞子军的怒火。

三十名重骑兵开始卸甲,镶着狼牙的肩甲砸进雪地时,林冲的钩镰枪正贴着冰面滑动。

他想起昨夜军帐中,宋江蘸着茶水画的战术图——当轻骑兵卸甲转重骑为轻骑时,马腿就是最好的靶子。

石灵策马跃过结冰的溪流,绯色披风在枯枝间时隐时现。

追兵没注意到溪水下的冰层泛着诡异的蓝光,那是公孙胜用朱砂混着硫磺画下的离火阵。

当第七匹战马踏上冰面,老道在崖顶摇动三清铃,整条溪流突然窜起七尺高的幽蓝火焰。

“放!“林冲的玄铁枪重重顿地。

埋伏在雪窝里的钩镰手同时扯动铁索,三十道寒光贴着地皮飞旋而出。

削断的马腿带着热气滚进火堆,焦糊味里混着西夏人惊恐的党项语咒骂。

参将的坐骑人立而起时,这个契丹汉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弯刀正在融化——公孙胜的符火竟带着蚀铁之威。

李逵的板斧就是在这时劈开浓烟的。

这个浑身浴血的杀神从着火的松林里冲出,斧刃上还挂着半截肠子。

他身后两百斧手唱着古怪的渔歌,每句尾音都伴着利刃入肉的闷响。

当西夏人终于想起要撤退时,林冲的轻骑已经堵住峡谷出口。

宋江站在观星台上,看着知识宝库投射的伤亡统计不断刷新。

当代表全歼敌军的金色篆文浮现时,他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吴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阴影里,手中罗盘的磁针正指向东京方向:“哥哥,战死的兄弟要厚葬。“

“不。“宋江突然攥碎掌心的玉珏,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唯一信物,“用西夏参将的青铜棺,请公孙道长做七天水陆道场。“碎玉割破掌心,血水滴在阵亡名单上晕开红梅,“要让朝廷知道,我们连敌人的尸首都敬重。“

石灵回来时,战甲上还凝着敌人的霜花。

她在聚义厅门口驻足,看见宋江正弯腰给受伤的马夫包扎伤口。

晨光透过窗棂给他镀上金边,那些从现代带来的数据流在瞳孔深处明明灭灭。

她突然想起昨夜他呕在舆图上的蓝血,握剑的手不自觉发抖。

“疼吗?“子时的更漏滴到第三声时,石灵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蘸着药酒的棉布按在宋江肩头,那里有道被流矢擦出的伤痕。

烛火突然爆出灯花,映得她卸甲后单薄的素衣近乎透明。

宋江的喉结动了动,知识宝库此刻弹出三千六百种应对方案。

但他只是握住她颤抖的手,将染血的绷带轻轻按回:“比不过你马腹藏身时受的刮伤。“他指腹擦过她腕间旧疤,那是三年前刺杀梁太后留下的勋章。

梆子声就是在这时被利箭钉入窗框的。

吴用的羽扇比林冲的枪更快,抄起箭杆时已读完缠着的密函。

冷汗从他额角滑落,在火漆印上晕开“蔡“字的花纹:“童贯的宣威军换了驻地。“

宋江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混着星砂的蓝血。

石灵慌忙去捂他嘴唇,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知识宝库的过载警告在颅内轰鸣,但他笑得像个赌赢的疯子:“好个蔡京,竟说动官家把西军调来。“他蘸着血水在桌面画出黄河九曲,“灵儿,明日去探探汶水冰层厚度。“

当更夫敲响四更天的梆子,吴用还在地窖里研究密函的暗纹。

他用鹤氅裹紧身子,没注意到身后青砖墙闪过公孙胜的符光。

而此刻在东京樊楼,蔡京正用金剪裁去烛芯,墙上投出的影子仿佛恶蛟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