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章 仗手中刀,劈一个念头通达
后半夜雨停了,陈叙带着银匣子在夜幕中寂静无声地回到了平安巷。
他将银匣内的银子分做几份,分开在自己屋中藏好,又唤出食鼎天书查看最新数据。
【累积点赞:767】
【自由属性点:13】
【烟火值:113】
这趟没白跑,不仅是获得了数目不小的一批银子,食鼎天书上的各种数据也得到了足量增长。
距离累积1000赞越来越近了,而陈叙的三元属性甚至随时都可以被他点到圆满。
陈叙反而不急着将点加满,他要给自己留些余裕,以免在食神修炼法卷解锁前三元属性溢出,影响完美筑基。
如今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劈柴刀法一级已经圆满,那么接下来他应该解锁二级修炼方法。
可是他早前就查看过,劈柴二级需要160烟火值方可解锁。
他的烟火值现在还不够。
那么今夜就这样过去了?
归家入睡,只等第二日有新的烟火值到账再去解锁劈柴二级?
陈叙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但回到屋中以后,他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那时惊鸿一瞥看过的羊头始终不停浮现在他眼前,白的毛红的眼,眼角泪痕堆积,羊角弯曲好似两把斜插在黑暗中的弯刀。
陈叙心脏砰砰跳动,豁地从床上坐起,暗骂一声:“狗日的,干了!”
不干他念头不通达。
什么玩意,公然在南市街上贩卖用造畜术变成的羊。若是不曾被他知晓也就罢了,既已知晓,又为何不能仗手中刀,鸣不平事?
柴刀就在烟火厨房中,陈叙后来发现,这柴刀是可以取出来也可以随时收回去的。
算是烟火厨房中为数不多的,能收能放的非食物类物件。
陈叙调匀气息,并不急于将柴刀取出。而是听着外头的动静,在巡夜的更夫又走过一轮后,他轻轻巧巧离了家门,便直奔南市街而去。
陈叙知道,南市街上常驻的部分摊贩其实就住在平安巷,不过羊贩子不住在这边,而是住在南市街另一边,静沙坊。
静沙坊,谐音净煞坊。
据说是因为屠夫羊贩之流杀生太多,煞气太重,夜间常见怪事发生。
所以南市街这边凡是卖肉相关的摊主都聚集着住在附近街坊,又凑钱请高人将街坊名字改成了净沙坊。
如此一来,所谓怪事果然再无发生,四邻又重新安定祥和。
陈叙搬来平安巷不久,也听过这个传说。
从前只当是市井怪谈,他还打算捏造几个相关故事写进自己的话本子里呢。
当时无知无畏的他又岂能想到,世间神怪之流竟比他所能想的还要奇异不知凡几。倒是他的想象力太过贫瘠了!
陈叙在夜色中踏入了静沙坊。
地面是洇湿的,空气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潮气与腥气。夜幕很深沉,天上无星无月,云层多到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下一场夜雨。
陈叙不知道羊贩子究竟是住在哪家,但他三元属性达到均衡的三十点后,嗅觉渐渐开始变得格外灵敏。
仅仅只是从阴暗的街角走过,他就能只凭嗅觉分辨——
例如:这家卖的是猪肉,这家卖的是鱼肉,这家卖的是羊肉……应是真羊,真羊的气味毕竟不同。
陈叙仔细回忆自己此前在南市街上嗅到过的种种细节,继续向净沙坊深处走去。
路上偶尔遇到窜过的老鼠,却是黑黝黝的很大只,来去如电,忽闪忽逝,远不似陈叙家中两鼠可爱。
忽然,陈叙的脚步停在净沙坊拐角一户人家墙边阴影处。
因为就在这深沉的夜里,竟有一辆板车不知何时被人推着从街那头轱辘辘冒了出来。
车轱辘在响,但车轮声实际上并不大。
陈叙如今视力也变好,他在黑暗中极目看去,便能隐约分辨那车轱辘底下原是包着棉花与软布。
推车的是一个身量颇矮但却体型壮实的婆子,她呼哧呼哧推着车,来到拐角人家的后门边。
不等她敲门,那门里人却像是早有所知般,忽地一下将门打开,就有声音低低问:“怎么样?这回货多吗?”
陈叙听这声音耳熟,正是南市街那白羊贩子的声音!
他果然没有寻错地界,这便寻到正主了。
推车的婆子声音又粗又哑道:“快来帮着推一推,都是一群夯货,沉死了。”
羊贩子忙出来帮推车,两人动作熟稔,显然是常做这事。
车被推进去了,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便在他们推车关门的间隙,早有人从另一边墙角的阴影间轻巧翻入,反倒是比他们先一步进入了院中。
陈叙藏在墙内夹角边,贴着阴影先仔细观察四周。
又一边听羊贩子与推车婆子对话。
羊贩子掀开车上盖着的布巾,正惊喜说:“这样多,一二三、六,足有六只!六只啊,娘你是怎样骗来这许多羊的?”
原来那婆子竟是羊贩子的母亲。
婆子粗哑声音说:“全都蠢得很,我随便观察一段时间,寻那落单的小孩与女娘,或是讨水喝,或是给糖吃,轻易就能将羊骗来。
阿柱啊,你也该与我学学了,这门手艺不能光只是我一人会。
若不传给你,往后待我年纪大去了,又该如何是好?”
羊贩子似有不愿:“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生得慈祥我生得丑恶,蠢羊你一骗就能轻易骗到,若换做是我……却没有一只愿意搭理我。不是我不爱学,确实是难学,这又该如何是好?”
“罢了。”婆子道,“那便等往后再给你娶个媳妇,让你媳妇学。来,趁没天亮咱们将羊都宰了,免得过夜再生事端。”
羊贩子说:“那娘你架锅烧水,我去拿刀。”
他转身正要走,不防斜刺里却是有一道惊电般的刀光亮起。
那刀光来得太快了,似如霹雳撞开夜幕,自天而降,推山倒玉,只一刀,便径直斩下了羊贩子的头颅。
羊贩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他更没来得及去拿那把用来杀羊的刀。
“啊——”后方,他的母亲眼睁睁看着他的头颅被刀光劈得冲天而起,陡然便发出一声尖叫。
哗,又是一刀。
陈叙转身错步,第二刀径直劈向那惊叫的婆子。
婆子立刻伸手入腰怀,似乎是要从里面摸出什么东西,但她手上的动作也着实是太慢。
快不过陈叙的刀。
第二刀,猛然降临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