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颤临证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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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房颤的病因

房颤的发病因素众多,根据历代医家对其相关症状病因的认识和论述,结合临床实际,认为其病因不外乎:先天不足、体虚劳倦、饮食不节、情志失调、感受外邪、五脏气血阴阳失衡、诊治不当等。

1.先天不足

先天禀赋不足,素体虚弱,加之后天失养,久病耗伤,导致脾胃后天之本受损,使得气血生化乏源,气血阴阳亏虚,导致阴虚不能收敛阳气,阴阳两气不相顺接,心神失养,而发为本病。

2.体虚劳倦

久病损伤正气,或随着年龄的增长,脏腑功能衰退,心之气阴耗损,或劳倦太过,伤及脾胃,生化乏源,导致气血阴阳亏虚,脏腑功能失调,致心失所养,而发为本病。《素问·平人气象论》云:“乳之下其动应衣,宗气泄也。”朱丹溪认为血虚会导致心悸的发生,云:“人之所主者心,心之所养者血,心血一虚,神气不守,此惊悸之所肇端也。”指出心脉的运行有赖于血液的充养,心血不足,心神失养,导致心悸的发生与持续。故在心悸的发病原因中,体虚劳倦不可小觑。

3.饮食不节

《黄帝内经》(简称《内经》)中提出食咸味可致心悸的观点,认识到饮食不当是心悸的原因之一。如《素问·生气通天论》说:“味过于咸,大骨气劳,短肌,心气抑。”清朝的李用粹认为“膏粱厚味,积成痰液”,指出嗜食肥甘厚味、饮食不节导致痰饮内生而致心悸。《不居集·怔忡惊悸健忘善怒善恐不眠》指出:“心者,身之主,神之舍也。心血不足,多为痰火扰动。”东汉张仲景提出“食少饮多,水停心下,甚者则悸”的观点。

4.情志失调

情志因素在房颤的发病过程中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长期精神刺激、忧思过度,大喜大悲,均可伤及五脏,累及于心。

《素问·举痛论》云:“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如果平素心虚胆怯,突遇惊恐,心神动摇,不能自主就会发为心悸。

《素问·五脏生成》说:“赤,脉之至也喘而坚,诊曰有积气在中,时害于食,名曰心痹,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虚,故邪从之。”清代陈士铎《辨证录·怔忡门》云:“人有得怔忡之症者,一遇拂情之事,或听逆耳之言,便觉心气怦怦上冲,有不能自主之势。”《黄帝内经》指出惊、怒、悲哀、愁忧皆可影响心神,导致心悸的发生。

怒致心悸:《素问·金匮真言论》:“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藏精于肝,其病发惊骇。”提出肝病可导致惊骇。大怒伤肝,肝木横逆,则脏腑失调,气机逆乱,或横逆,或升腾,逆乱冲心,或气机失调,变生郁火、痰浊、瘀血等,皆可扰乱心神而发为心悸。

思致心悸:思虑太过,劳伤心脾,而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脾虚则气衰血少,致心失所养,发为心悸。如《素问·疏五过论》说:“身体日减,气虚无精。病深无气,洒洒然时惊。”言病之深也,病气深,谷气尽,阳气内薄,故恶寒而惊。此乃情志郁结,在外耗损了卫气,在内劫夺了荣气。

悲致心悸:《灵枢·口问》言“悲哀愁忧则心动”,平素心虚胆怯之人,如骤遇惊恐,或情怀不适,悲哀过极,忧思不解等致七情扰动,忤犯心神,不能自主而心悸。

5.感受外邪

《黄帝内经》十分强调外感六淫病因。《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夫百病之生也,皆生于风寒暑湿燥火,以之化之变也。”其认为心悸与外感六淫有密切的关系。如《素问·痹论》说:“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明确指出感受外邪,导致血脉不通从而发生心悸。《素问·至真要大论》认为“运火炎烈,雨暴乃雹”可见“心澹澹大动”。邪气耗伤心阴,灼伤心营,心之气血阴阳失衡,扰乱心神,故而发病。

6.五脏气血阴阳失衡

人体是一个有机整体,心为君主之官,五脏六腑正常生理活动不能离开心主导。《灵枢·口问》说:“心者,五脏六腑之主也……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然而中医诊治并非单从心着眼,心与脾肺肝肾诸脏关系密切,五脏六腑皆令心悸,非独心也。《明医指掌》曰:“血者,水谷之精也……生化于脾,总统于心。”心血有赖于脾胃的供给。《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脾“在志为思”,而心主血藏神,所以思虑劳神过度,则耗伤心血,损伤脾气,可出现心神失养。《明医杂著》有言:“凡心脏得病,必先调肝肾二脏……肝气滞则心气乏。”《景岳全书》曰:“凡治怔忡惊悸恐者,虽有心脾肝肾之分,然阳统乎阴,心本乎肾。”虞抟著《医学正传》曰:“肾阴不足,不能上承于心则虚火妄动,心神不宁,或因怒气伤肝,或因过事繁冗,思想无穷则心主亦为之不宁,故神明不安而怔忡惊悸之证作矣”。

五脏不调,导致气血阴阳失调,进而导致痰饮瘀血阻滞,心失所养、心脉不畅,心阴、心阳受损,发为本病。《素问·调经论》说:“气血以并,阴阳相逆,气乱于卫,血逆于经,血气离居,一实一虚。血并于阴,气并于阳,故为惊狂。”《素问·四时刺逆从论》言:“滑则病心风疝,涩则病积时善惊。”说明气血运行涩滞则病积聚,不时惊恐。《素问·经脉别论》说:“凡人之惊恐恚劳动静,皆为变也。……有所惊恐,喘出于肺,淫气伤心。”成无己《伤寒明理论》曰:“其气虚者由阳气虚弱,心下空虚,内动而为悸也。”《血证论·怔忡》说:“凡思虑过度或失血过多者,乃有此虚证。”无不论证了此观点。

7.诊治不当

《素问·诊要经终论》说:“春刺秋分,筋挛逆气,环为咳嗽,病不愈,令人时惊,又且哭。”指出春病在肝,邪气因误刺而环周于肺,发为咳嗽,病不愈,肝气伤,使人时惊。又说:“夏刺秋分,病不愈,令人心中欲无言,惕惕如人将捕之。”指出误刺秋分,则伤在肺矣。肺主气,肺伤则气馁弱而不能言。气馁弱,则怖畏而如人将捕之。说明违反治疗法度,不应刺而刺之,非但没治愈原来的病,使病势更加深入和恶化了。汉代张仲景指出误用或过用汗、下诸法,病不去反损心阳,致心悸不安或烦、惊、狂等心悸重症。《伤寒论》中描述的太阳病发汗太过或误用下法,少阳病误用汗吐下等,会导致机体阴液亏虚,正气受损,造成心神失养,最终发为心悸不安或烦、惊、狂等心悸重症。《伤寒论·辨太阳病脉证并治》说:“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此乃发汗过多致心阳不足之心悸。“未持脉时,病人手叉自冒心……以重发汗,虚,故如此。”汗为心之液,得心阳之气而化成,若发汗过多,心阳随汗外泄而受损,则心无所主,致心悸。“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