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_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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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子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巫女这样问。

“喜欢吃的东西？”我看着她将茶具摆在桌上，一缕发丝若有若无地擦过青瓷杯盖。

“巫女小姐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我的话，比较喜欢章鱼烧哦。”她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

“那我也喜欢章鱼烧。”我说。

巫女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敲了敲我的头，很轻，像被一片羽毛拂过。我的睫毛微颤了一下。

“喜欢这种情绪，是无法被模仿的啊。”

细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猩红的眼眸睁开，梦境破碎。

光沈奈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发着呆。

一直到巫女小姐死去的时候，她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时间过得很快。

祛除咒灵，抹杀诅咒师，祛除咒灵，抹杀诅咒师……

大多数咒灵都是丑陋的。

就像欲望最本质的模样。

六眼打破的平衡逐渐被光沈奈恢复。

她想，羂索现在应该很恨她吧，把自己千百年来的谋划与布局毁于一旦。

当然了，立场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她现在已经身在局中了。

窗台上一抹白色一闪而过，下一瞬，五条悟出现在她的房间中。

光沈奈默默捏紧了拳头，按耐住想要胖揍他一顿的冲动。

啊，让她这么社畜的罪魁祸首来了。

就算她是咒灵，也经不起一天二十四无休息日连轴转地工作啊啊啊！

虚无是没有情绪的，但社畜有。

五条悟大喇喇的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两条大长腿就这么往桌子上一放，在光沈奈略含杀意的目光下欠揍地说，“诶？怎么感觉奈酱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

“轰！——”刚修起不久的房子再次归零，光沈奈一个横扫过去被无下限隔开，咬牙切齿地说，“揍你一顿，我就开心了。”

光沈奈有点后悔之前跟五条悟定下那样的束缚了，这家伙，使唤起人来是真不留情啊。

那明明是他自己的工作好嘛？一想到在自己没日没夜工作的时候这家伙不知在哪里休闲自在光沈奈就感到一阵不平衡。

五条悟嘴角勾着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光沈奈感觉到他是放松的，即使是现在这么一个被压制住的状态。

“明明奈酱就很乐在其中嘛。”

仿佛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光沈奈松开钳制五条悟脖子的手，直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能忍心对这么帅气的五条老师动手动脚呢。”身后的五条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嘟嚷着。

“恼羞成怒了呢，奈酱～”

五条悟说的是对的，她确实很享受这一过程，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不知道自己为何诞生于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不知道这一切的终点在哪里。

她就是一根断了线的风筝，身不由己，随风而去。

不死不幸。

对于生命的意义，光沈奈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断地思考着，没有一刻停下过。

她拥有着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生命的长度，看过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凡人的一生，在她眼里只是蜉蝣一刹。

但在五条悟不留余地的压榨下，她的这种思考被狠狠地抑制了，辗转于世界各地，祛除各色各样的咒灵，或者抹杀掉咒术师中的叛徒，光沈奈的时间充溢了数不清的工作，无暇来思考咒生。

这也是她自我放纵的结果，她实在是太累，太寂寞了。

虚无被染上了一点生气的颜色。

这是被五条悟亲手染上的颜色。

于是羂索开始行动了。

那是一个炙热的晴天，大地冒着白气，光沈奈感觉不到温度，只是空气中人类的感情烦躁且暴动，像是一个被不断冲入空气的气球，而且是洒满了胡椒粉的空气。

辛辣。

“来了。”光沈奈在心里这般对自己说，目光空旷分散，坐在咒高结界前一棵树的粗大的枝干上。

咒高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在一片广袤的森林中。而此时，整片森林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微微抖动着，光沈奈所坐的那棵树将一条枝桠伸到她的面前，上面赫然用术式绑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

“奈子亲启。”

光沈奈不耐烦地把信封一把撕开，“啧，真恶心。”

原本只是打算粗略地将信的内容扫一遍，但光沈奈半晌都没把信处理掉，手指紧紧地攥着，让信纸出现了几条突兀割裂的折痕。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我知道能真正杀死你的方法。”

一缕火焰撕破了寂静，那封信连灰烬都没有剩下，树林也早就在光沈奈拿起信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

只有花御的咒力残秽和光沈奈不再平静的心境。

光沈奈摩挲了下指尖，红光乍现，将花御留下的咒力残秽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