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护卫商队告别高地 解救浪子后巷制敌
战斗彻底结束之后,重归平静,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城头处处残肢断臂,血污狼藉,城下阵地之上,几处黑烟滚滚,战士们的尸体横陈于地,碎盾之上插满箭羽,旌旗歪倒随风呜咽。
我从地上缓缓爬起叹了口气,卡拉德帝国虽然三分,西北南各自称帝,内耗不止,可五百年底蕴依然还在,但看这小小一处堡垒,守卒两百余人,更无大将,巴旦尼亚精兵悍将一千四百人强攻,伤亡数百人方克,可见帝国在城防一道颇有功底。工程器械犀利无比,心道以后定要找个精于此道的高手能人,摧城拔寨、布置城防,不可或缺。
回到营帐后奥娜帮我和德莫特疗伤包扎,此战我们两个伤势都不轻,已不堪再战,亟需休整,我便去大帐辞别解约。
大帐之内,卡拉多格已经在催促回援乌瑟莱姆堡了。我上前行礼过后,便提出了解约一事。
“阿列克,你是按参战次数来结算酬劳的,随时可以走,”卡拉多格说道。“你是个好小伙子,先登猛士货真价实,我要好好酬谢你。年轻人是该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但我真心希望有一天你再为巴旦尼亚效力。”
“多谢至高王,那是我的荣幸。”
一旁的科林说道:“阿列克,你一定要再来看我哦,到时候跟我多讲讲新鲜故事。”
“一定一定,科林殿下。”
普林多尔这时走了过来说道:“正好,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阿列克帮忙。唉,说来惭愧,我的儿子贝特林非常不像话,到处吃喝玩乐,惹事生非,不久前赌钱输了之后被一个叫热尔塔的帮派头目扣押在奥斯蒂港,这个绰号叫割肠刀的帮派头目竟然还来信勒索,眼下战事正酣,我脱不开身,如果你休整完之后,可以去一趟奥斯蒂港,能帮我把那不成器的东西带回来,用什么方法都行,我有重金相酬。你要是能顺便宰了那个敢勒索我的家伙,我会加倍报答的。”
“乐意之至。”
“雷神之锤,阿列克,你不是绣花枕头,是真正的北境猛士。希望还能再见面。”拉道古尔微笑着说道,脸上略带不舍之意。
“当然!”
当下招呼众人收拾行囊,抬上伤员,牵出马匹,自己正要去找卢伊汉告别,却看他走了过来。
“卢伊汉!给!”我从马背上取出一个酒囊递给他,“方才在大帐中没见到你,正要去找你道别呢。”
卢伊汉拔出酒塞一饮而尽笑道:“你请我喝高地的葡萄酒,不够诚心呀。”
“哈哈哈,放心,我游历天下,到时搜罗各国美酒送于你喝个痛快。”
“阿列克,”卢伊汉渐渐收拢笑容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战场对阵,我不会留情的。”
我初时一愣,旋即醒悟,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离开这里游历各国,少不得当几回佣兵,万一到时对战国是巴旦尼亚,搞不好还真会兵戎相见。
“卢伊汉,并肩作战你是我最放心的战友,沙场对阵你是我最尊重的对手。”
“保重。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并肩作战。”
“我的荣幸。”
我带着队伍北上横过拉诺克亨堡去彭坎诺克休整,那是埃隆的领地,那家伙只在大帐中见过一两次,头发乱糟糟的像极了鸡窝,像拖把一样的大胡子,听说还有点疯狂。
这座大城矗立在特朗河源头高山之巅,河水从这里汹涌而下一直流向瓦兰迪亚境内的低地,莱恩诺丘陵和埃皮诺山丘把它夹在中间,往北海拔更高的地方是埃尔贡的阿斯特堡,南边特朗河中游是芬凯尔纳奇家族的阿布科梅尔堡,进城的路上还碰到了这一家族的族长毛蕾阿斯和她的丈夫罗达拉克,这两位可以说是巴旦尼亚最最名副其实的老将了,可老头老太还偏偏生猛好斗得很,都六十左右了还带着队伍要上阵厮杀,让我佩服不已。
在城中吟游诗人的歌谣里,说是水之女神在这边山岩之下的暗池里,诱惑旅行者踏入死地,只有很少的情况下会和英雄坠入爱河,赐予他胜利。当地的打鱼人却说,那只是因为这边气候多雨,湿滑难行,容易掉河里淹死而已。我对高地诗人的不靠谱心中是很有数的,高地的百姓实诚得多。
彭坎诺克的城墙很高,气势磅礴,都是巨石垒成,遍布青苔,城门洞又窄又深,给人很沉重的压迫感。进城之后发现整座城市建立在一个缓缓向上的高坡上,最低处是通往特朗河的渔船码头,停着几艘渔船,最高处便是挂着巨大野猪旗帜、异常雄伟的领主内城,从城门口走到领主城堡会让人气喘吁吁。站在最高处回首远眺,可以看到绵延起伏的莱恩诺丘陵山脊之上覆盖着的皑皑白雪。
在酒馆里吃了几天鹿肉、灌了一肚子酸麦酒后,整支队伍又开始活泛起来了,终于不再是一幅病殃殃的模样。跑了一趟市场抛售俘虏和战利品,招纳了几名新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腰缠五千八百第纳尔的有钱人了,心情愉悦之下还给奥娜买了件带格子花呢、装饰着牛角杯和小钱包的高地链甲衫。我觉得一切都开始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该去把普林多尔的儿子解救出来了。这边去瓦兰迪亚最近的路是顺特朗河南下,但奥斯蒂港在瓦兰迪亚王国北部的埃博半岛境内,我得北上之后在莱恩诺丘陵的裂谷向西过瓦兰迪亚的奥曼法德堡才行。不过这样很完美,正好往北先去卡班塞斯让我的高地之行没有任何缺憾。
卡班塞斯的城防给我的感觉是整个巴旦尼亚最简陋的,石墙之上,都是用整根的原木排成的垛口和箭楼,城市里面的地面坑洼不平,领主的府邸更像是一个岗楼,城边磨坊矗立着高大的风车,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之下,倒添不少别样风情。此城地势很高,阳光明媚,不像彭坎诺克那样总是阴雨绵绵。酒馆之内舞女随着长笛和提琴的旋律在兽皮地毯上翩翩起舞,颇为热闹,估计是因为远离战火的缘故。
在这里我从各地旅人商贩口中得知涅维扬斯克堡大战已经结束了,确切的说,是第二次大战都已经结束了,第一场大战,瓦兰迪亚千余精锐在攻打涅堡的时候,被朗瓦德的大军从后夹击,全军覆没。当朗瓦德带着大量俘获志得意满地回瓦尔切格的时候,瓦兰迪亚的国王德泰尔又带了一支千余人的军团第二次攻打涅维扬斯克堡,而这个时候朗瓦德的大军已经解散,各路王公波耶们都忙着去各处售卖战利品和战俘,他的儿子西米尔仓促间组建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军团在附近村庄等待其他王公波耶带兵来集合的时候,德泰尔此时已攻克城堡,率军由堡内杀出,大破西米尔军团。斯特吉亚先胜后败,涅堡易手,目前朗瓦德正在整兵准备再战,因大批波耶被俘,应者寥寥,而瓦兰迪亚在第一场涅堡大战中同样有大量贵族被对方俘虏,一时也无力继续北犯,双方皆踌躇不前,有停战的迹象。巴旦尼亚这边至高王付出极大伤亡击败久战已成疲师的阿庇斯军团,救下了乌瑟莱姆堡,可还没来得舔舐伤口,之前攻克的维戎堡被西帝国皇帝加里俄斯亲自挂帅的大军收复,并打算继续进攻巴旦尼亚。南帝国女皇拉盖娅在决战中不敌阿塞莱苏丹温吉德,兵败被俘,主力尽丧,阿塞莱趁势夺取拉文尼亚堡和俄德律撒堡,南帝国完败,无力再战,拉盖娅签署巨额赔款停战协议获释,大陆南方暂时偃旗息鼓。大陆东方库赛特和北帝国在安普雷拉一带的作战陷入胶着,北帝国击败库赛特一部成功守住厄庇诺萨堡,叙拉托斯堡则在大汗蒙楚格率领的大军攻打之下危如累卵。
“主公对这些场大战有何看法?”德莫特放下酒杯问道。
“天下各国在这一轮交锋中,除了南帝国之外,其余国家尚未伤筋动骨,阿塞莱实属最大赢家;库赛特若是能攻克北帝国叙拉托斯堡,得此铁矿产地作西征桥头堡,将实力大增;瓦兰迪亚和斯特吉亚虽各胜一场,但涅堡已为瓦兰迪亚所有,得此马场,西部雄狮更强一分;巴旦尼亚虽和西帝国看似战成平手,但已有力不从心之相。”我掏出舆图缓缓说道:“国运之战尚未到来,南帝国虽颓糜但富庶,而且听闻拉盖娅女王极具个人魅力又擅长内政,当还能坚持。此番瓦兰迪亚和阿塞莱都显示出强大实力,我等当前去好好观摩、参详学习、积蓄力量,争取能在将来的国运之战中崭露头角。现下我们就先去营救贝特林,正好游历一番西部雄狮之地——瓦兰迪亚。”
“主公,城中木匠卡德芬有支长途商队正缺护卫,正是往罗瓦尔和奥斯蒂港方向的。”女子天性爱逛市场,奥娜知晓此事后立刻来酒馆找到我们。
“哦?这可真是太巧了,只是据我所了解,长途护卫需要不少人手,我们兵士够不够用啊?”
奥娜笑道:“咱们现在有精壮四十人,足以应付。”
“那就好、那就好,立刻前去接下委托,整队出发。”
商队由一名头领带领三十余名兵卒组成,皆是高地人,货物由骡马驮运,眼下大陆烽烟四起,各地盗匪丛生,故而需要护卫相随,以策万全。商队头领见我带着一队精壮来到后,喜道:“有你们前来帮忙,我就更放心了。”寒暄过后,队伍开拔。
起初我以为都是些木材,看过之后发现原来这些长途商队什么货物都带,粮油果酒、肉盐布匹以及木材铁器等等,应有尽有。
队伍经过德鲁伊莫尔堡时,碰到了一队人马,正由芬埃因加尔的族长阿拉德维尔带领,赶往前线增援。我上前行礼招呼,当一脸和蔼、态度温和的他得知我曾和卡费德一起并肩上过战场后,非常热情。
“此地属我领地,盛产银矿和黏土,若是以后阿列克自己组建商队,可以来此筹措货物,远销各地当可获些利润。可惜现在我要带队赶往前线不能多聊了,希望还能再见。”
“一路顺风!”
待到得裂谷,我回首望去,崇山峻岭之上银装素裹,云蒸雾罩之下林木苍翠,感慨此番尽览高地美景,结识各路酋长英豪,还有科林和拉道古尔这样的妙人儿,不虚此行。可叹几百年来巴旦尼亚虽有长弓大镰骁勇猛士奋战守护,强敌环伺蚕食之下,却只能龟缩于圣湖之畔苟延残喘。
奥曼法德堡是瓦兰迪亚北部东出的咽喉要害,出裂谷便见一条河流自莱恩诺丘陵之上向南蜿蜒汇入奥克斯湖。过河便是埃博半岛,河畔粮田众多,半岛气候偏寒冷,此时天空下起鹅毛大雪,放眼一片雪白,恍若回到了北境。
顺着山麓之间的道路越过奥曼法德、阿利斯维斯特两处盛产谷物的村庄,商队来到了罗瓦尔城。当年卡拉德人登陆后占领此地,取名罗瓦拉堤斯,但对此地约束力不足,更有许多诺德移民为银矿和毛皮来此冒险,人口远超帝国人,当瓦兰迪亚人占领该地后,发现这里的巨大潜力,开垦山谷之中大片良田,供养从南部而来的迁居者,渐渐成为王国人口稠密的地区。如今为戴瓦朗家族族长——塞尔维克男爵统治。
趁着商队进市场交易的功夫,第一次见到瓦兰迪亚的城市,我正好游览一番。
城防建材和巴旦尼亚类似,多用山石堆砌城墙,圆木扎起众多箭楼,但规格形制非常严整。城头插着象征瓦兰迪亚好战热血的鲜红旗帜,徽记是象征着财富的耀眼金色,纹章样式是两把交叉的钥匙三朵金色鸢尾花点缀其中,代表着戴瓦朗家族。往城内望去,见一排排坡顶房屋鳞次栉比,卫士多持长矛、身穿链甲、头顶碗盔。
酒馆之中颇为热闹,人们都在谈论和斯特吉亚的战争,我点了些苏诺香肠和麦酒果腹稍作休息,便随商队继续赶路。沿途击溃了几股胆大的海寇老乡后倒也没甚危险,反而感觉侦查和追击的时候队伍还缺一名合格的斥候统领,暗自留心招募此类人才。
次日正午队伍到达了奥斯蒂港,统治者是戴莫拉恩家族族长赫卡尔男爵,旗帜上两把交叉的弓弩和一朵金色鸢尾花。看来瓦兰迪亚的贵族特别钟爱鸢尾花,旗帜纹章之上多有此图案。奥斯蒂港和彭坎诺克刚好相反,进城之后,一路是缓缓的下坡,穿过拥挤的市区可以到达西边的海滩,远眺茫茫大海可见几艘龙首方帆、舷挂圆盾、诺德风格的长船游弋。北侧是圆形石制的领主塔楼,此刻空空荡荡,很多贵族在第一次涅堡大战中被俘,又在第二次大战中被解救,如今正在返回。
告别商队首领拿取酬金之后,我便去找人打听那个“割肠刀”热尔塔的下落。在后街的巷子里找到了她,却见是个一头暗金色短发的女子,略有姿色,穿着一件红褐色棉衣外罩无袖短摆填充袍,透着几分干练,正在两名彪形大汉的护卫下,坐在一把椅子上歇息,看见我往她走去,开口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我叫阿列克,为了贝特林的事情而来,但愿他还活着。”
“哦,”热尔塔点了点头,“活得好好的,钱带来了么?一千三百九十四个第纳尔,他就是欠了这么多,当然算了一点利息。”
这点钱我包包里真心有,可真心不太想给,于是说道:“你瞧,把那家伙放了,他的家族会念着你的好,这总比你要面对一场不可能赢的战斗要好上一百倍吧。”说罢,我和德莫特、奥娜三人各向前一步成品字形站定。
热尔塔冷笑了几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吹了声口哨,巷子两头涌出多名壮汉,手持匕首短刃,后面院子里更有两个手里端着简易轻弩。
“你以为统治这大街小巷是容易的吗?太小瞧我了,乖乖给钱,我割肠刀是讲信誉的,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否则,哼哼!”
我暗忖普林多尔要我带回贝特林,虽然说无论什么方法都行,可话里话外分明要我杀了此人,但此时我若是动手,城里一不能穿戴甲胄携带战阵武器,二不能带大队人马,我和德莫特、奥娜三人恐怕讨不到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说道:“好吧,这些钱拿去,快把人放了吧。”
在酒馆里,我看着饿了几天此时正埋头胡吃海塞的贝特林,他年纪与我相仿,头上扎着高地风格的发辫,有道伤疤斜划过双唇直至下巴,听他嘴里咕哝着:“阿列克是吧,太谢谢你了,放心,芬莫卡尔家族一定会报答你的。一会不用管我了,我自会回去。”待得吃完,他抹了把嘴径自走了。
普林多尔真是家门不幸,听说长子布兰诺克是条好汉,这小儿子可真是令人无语,好赌成性,流连花街柳巷,还被城里地痞扣住,可见武艺也定是稀松平常。我本也没打算亲自再送他回高地,只是闷头坐着心里有点肉疼那袋钱币,更为丢了颜面暗自懊恼。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瘦削的光头女子走来在我身边坐下。
“你就是来接走贝特林的人?看起来热尔塔狠狠讹了你一把呀,呵呵呵。”这女人说话时朝后街努了努嘴,轻轻笑着。
“你是?”
“我叫阿加特乌达,城里的天鹅绒纺织厂就是我的产业。听着,想不想把钱要回来,再另外赚上一笔?”
哦,原来是城里另一个帮派的头目,绰号毒蛇的阿加特乌达,打听热尔塔时倒是听街上百姓提起过。
“有这样的好事,你说来听听,如何个做法?”
“我和热尔塔素来不和,常起冲突,她手下人多势众,我吃了好几次亏,我看你们几个身强力壮,都像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如果你们愿意,等我几日,我再去找些人手,然后一起去找她算账,事情若成,我再给你七百六十个第纳尔,如何?”
“好!”能把场子还有钱袋子找回来当然好。
我酒馆之内干等了三天快要忍耐不住打算离去的时候,阿加特乌达终于回来了,说道:“白天城里巡逻守卫太多,晚上好办事,一会咱们一起行动。”
我在马背货包里寻了几把短剑、单刀这种方便藏匿的武器和两兜飞刀递给德莫特和奥娜,于午夜时分和阿加特乌达的一波人马一起冲进了后巷。
刚进后巷,便见热尔塔带着她的部下迎了上来。
“阿加特乌达,我就知道你不死心,听我手下说你这几天到处勾搭汉子,就知道你定有图谋。”然后转头看见了我们三个,眼珠转了转,说道:“咱们可没什么深仇大恨,要是你愿意帮我对付阿加特乌达,我给你九百三十个第纳尔,怎么样?杀了她的话赎贝特林那笔钱甚至都可以还你。”
阿加特乌达此刻心里非常紧张,死死盯着我,她手下那些人充场面还行,战斗力却很差,如果我当场倒戈,只怕她今晚要命丧当场。
“你的确比她出价要高,可惜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热尔塔见状大怒:“那你们统统去死!”招呼弩手就要射击。
我们飞刀急射撂倒了弩手,阿加特乌达这时候心中大定,吆喝着她的手下往前杀去。一时间巷子里火把摇动,刀剑相击。我分开人群直取热尔塔,正面对战,她哪是我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放倒,短剑置于她脖颈之处,她立刻大声求饶:“这位英雄好汉,别杀我,求求你了,钱都归你。”
虽说普林多尔希望我能杀掉敢于勒索他的人,可这女子毕竟没有伤害贝特林,罪不至死,我终究没忍心取她性命。取回赎金又从阿加特乌达手里拿了酬劳,趁巡城兵丁赶来之前偷偷离城招呼队伍在夜色中离去。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