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醒灵丹
洞穴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靴底碾碎石子的细碎声响在空旷的山洞中被无限放大。苏昭将柳桥拉到一丛茂密的荧光草后，两人屏息凝神。火光从拐角处漫过来，将三道拖长的人影投在洞壁上，影子头部扭曲成怪异的尖角。
“三少爷，那妖虎往北麓逃了！“
“蠢货，这畜生分明是调虎离山。“杨玄景的声音裹着金石相击的冷意，“妖丹离体还能撑这么久，定是巢穴里藏着续命灵药。“
苏昭透过草叶缝隙望去，杨玄景的锦袍下摆沾满黑红血渍，腰间玉佩只剩半截丝绦摇晃。三个杨家武师举着火把在前开路，火光映出他们脸上蛛网般的血纹——正是先前见过的燃血丹痕迹。
“苏大哥，他们眼睛...“柳桥用气音在耳畔提醒。苏昭这才注意到武师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猩红，眼白爬满细密血丝，仿佛皮下有无数蚯蚓在蠕动。
火把突然爆出噼啪火星。
“谁在那！“
最前方的武师猛然转头，火光照亮苏昭藏身的草丛。千钧一发之际，幼虎突然从阴影中窜出，冲着杨玄景龇牙低吼。
“呵，原来还藏着小的。“杨玄景手腕翻转，三寸长的袖剑弹出寒芒，“正好取来炼药。“
幼虎不退反进，纵身扑向最近的火把。火星四溅中，苏昭看清它爪尖泛着淡蓝幽光——竟与白虎妖丹同源！借着混乱，他抓起一把回春草塞给柳桥：“嚼碎敷在鼻下，待会跟着我跑。“
“想走？“杨玄景袖剑划出弧光，剑气扫过苏昭耳畔，削断几缕发丝。三个武师呈品字形包抄而来，燃血状态让他们速度暴涨，刀锋几乎贴着苏昭脊背划过。
苏昭背靠石壁，拳锋亮起玉色光晕。劈空拳第三式“裂石“轰在洞顶钟乳，百年凝结的岩锥暴雨般坠落。趁武师挥刀格挡，他拽起柳桥冲向灵药园深处。
“追！燃血丹还能撑半炷香，够把这老鼠揪出来。“杨玄景的冷笑在洞窟回荡。
荧光草在疾风中摇曳，苏昭感觉丹田腾起灼热。先前吞服的聚灵花开始生效，灵气如涓流汇入拳锋。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刀刃破空声已清晰可辨。
转过弯道的刹那，柳桥突然拽住他：“下面是空的！“
苏昭急刹脚步，碎石簌簌落入前方深渊。这竟是处天然形成的竖井，井壁爬满发光苔藓，隐约可见底部水光粼粼。追兵脚步声近在咫尺，幼虎突然咬住苏昭裤脚，将他往井边拖拽。
“信它一次。“苏昭抱起幼虎纵身跃下。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运转劈空拳第九式“踏云“，拳风轰向井壁反冲减速。柳桥的尖叫混着武师的怒骂在上方炸开：“他们跳井了！“
扑通！
刺骨寒意瞬间浸透骨髓。苏昭在黑暗中屏息下潜，手中幼虎竟如游鱼般灵活引路。穿过水下狭长隧道，头顶突然出现朦胧光晕——是处地下溶洞！
“咳咳...“柳桥趴在岸边剧烈咳嗽，“这虎崽子成精了吧？“
幼虎抖着浑身水珠，忽然冲着溶洞深处哀鸣。顺着它视线望去，苏昭瞳孔骤缩：十丈开外的石台上，白虎奄奄一息地蜷缩着，妖丹悬在头顶明灭不定。更骇人的是它腹部长着人脸大小的肉瘤，表面血管虬结，隐约可见婴孩轮廓。
“噬胎咒。“苏昭想起《丹道初解》中的记载，“有人将未足月的胎儿炼成咒傀，寄生在灵兽体内汲取养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重物入水声。杨玄景阴冷的声音穿透水面：“原来在这里。“
白虎突然暴起，妖丹绽放刺目蓝光。苏昭看到它眼角淌下血泪——这垂死一击竟是要同归于尽！
“柳桥，接住！“苏昭将怀中所有回春草抛过去，“喂给白虎！我去取醒灵丹的主药！“
溶洞岩缝中，三株七星伴月草正吞吐星辉。苏昭飞扑过去时，杨玄景的剑气已斩碎身后石笋。指尖触及草叶的刹那，系统提示在眼前炸开：
【检测到一品灵药：七星伴月草】
【可炼制醒灵丹（法阶）】
【是否消耗30灵气直接合成？】
“合成！“
苏昭怀中突然多出三枚龙眼大小的丹丸，表面流转七彩霞光。他返身将丹药射向白虎：“张嘴！“
妖丹与丹药接触的瞬间，溶洞内爆发惊天波动。白虎腹中肉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杨玄景突然捂住心口跪地：“怎么可能？我种下的噬胎咒...“
七星伴月草的药力化作星河灌入白虎躯体，妖丹表面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幼虎趁机跃上石台，将口中衔着的紫色菌丝喂给母亲——正是苏昭之前采摘的紫云芝！
双重药效下，白虎仰天长啸。音浪凝成实质波纹，三个燃血武师当场七窍流血。杨玄景锦袍炸裂，露出胸口狰狞的咒文：“好...好得很！且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溶洞顶部突然浮现血色阵图。苏昭认出这是《丹道初解》里提过的“血炼归元阵“，能将生灵精血转化为灵气——原来杨家屠村是为凑足血祭材料！
“快毁掉阵眼！“苏昭将最后灵气灌入劈空拳。拳风击中阵图中央的瞬间，反震力将他右臂骨骼尽数粉碎。与此同时，白虎的利爪拍在杨玄景后背，咒文铠甲应声而碎。
“你们...都要死...“杨玄景坠入深潭前捏碎玉符，整个溶洞开始崩塌。白虎用最后力气将苏昭二人甩上后背，幼虎叼住丹书紧随其后。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黑暗时，苏昭在虎背上看到毕生难忘的景象：晨曦中的青石峰正在缓缓下沉，山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整座山峰竟是某个巨型炼丹炉的盖子！
【检测到地阶灵脉】
【灵根觉醒进度1%...5%...】
白虎将他轻轻放在安全处，转头望向云层深处。顺着它的目光，苏昭看到九重天阙之上，隐约有仙山轮廓时隐时现。
“原来所谓仙缘...“他握紧正在蜕变的右手，掌心浮现出星辰纹路，“不过是仙人遗落的丹炉。“
三百里外，浮云县杨府祠堂。
供桌最上层的魂牌突然炸裂，守夜仆人连滚带爬地冲向主院：“不好了！三少爷的本命魂牌...“
凄厉惨叫划破夜空时，没人注意到祠堂壁画上的仙人图微微闪光。画中执炉童子突然眨了眨眼，手中丹炉飘出一缕青烟，朝着伏龙山方向袅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