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为人夫

1980年的春天，安徽北方的风还带着些许料峭的寒意。汪洪军刚满二十岁，却已经在父母的操办下，迎娶了邻村的姑娘秀兰。汪洪军一家五口人，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年长三岁的姐姐汪红梅和年幼五岁的弟弟汪洪波。

他们家住在村子东头一座略显陈旧的小院里，院子里的房屋是土坯房，虽不宽敞，却也被母亲拾掇得干净整洁。正房是父母和弟弟住，姐姐汪红梅之前住在西厢房，如今她已经出嫁，那间屋子便成了汪洪军和秀兰的新房。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质婚床，床边摆放着一个斑驳的衣柜，那是汪洪军的父亲年轻时亲手打造的，承载着这个家庭多年的回忆。

汪洪军的父亲汪大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都在土地里辛勤耕耘，皮肤黝黑，不善言辞。母亲李桂英则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善良温柔，操持着家里的大小事务，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姐姐汪红梅嫁得不远，时常回来看望父母，她性格开朗，对弟弟妹妹关爱有加。弟弟汪洪波还在上学，天真活泼，对未来充满了好奇。

婚后的日子，柴米油盐的琐碎扑面而来。汪洪军家的早饭，总是离不开那热气腾腾的两掺馒头和自家腌制的咸菜。母亲李桂英天不亮就起床，在昏暗的灶间揉面，生火，蒸出的馒头又大又实，咬上一口，麦香在齿间散开。汪洪军和秀兰就着咸菜，吃得满足。秀兰虽是新媳妇，却很快融入了这个家，她手脚勤快，吃完早饭就帮着婆婆收拾碗筷，扫地擦桌。

每天清晨，公鸡打鸣，第一缕曙光还未完全穿透薄雾，母亲李桂英就已轻手轻脚地起身，走进那略显昏暗的灶间。她熟练地将昨天备好的面坯从缸里取出，面团在她粗糙却灵活的手中翻滚、揉搓，不一会儿，一个个圆润饱满的馒头坯子便摆满了案板。灶膛里，干柴被点燃，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映红了李桂英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

随着馒头蒸熟，那浓郁的麦香瞬间弥漫整个小院。汪洪军和秀兰被这股香味唤醒，简单洗漱后，来到堂屋。一家人围坐在那张有些年头的木桌前，桌上摆放着几碟自家腌制的咸菜，色泽诱人。汪洪军拿起一个馒头，掰开，热气腾腾地散开，他夹起一筷子咸菜放入口中，咸香与麦香交织，让人食欲大增。秀兰则小口小口地吃着，不时帮婆婆递个碗，添些水，婆媳俩默契十足。

饭后，汪洪军和父亲扛起锄头，走向田间。一路上，父子俩话不多，父亲在前，脚步沉稳，汪洪军跟在后面，看着父亲那被岁月压弯的脊背，心中一阵酸涩。到了田间，父子俩开始忙碌起来，翻土、除草、施肥，每一个动作都熟练而有力。汪洪军一边劳作，一边想着：“就这么种地，啥时候才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秀兰跟着我，也只能吃苦。”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是村子通往外界的道路，心中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愈发强烈。

而此时的家中，秀兰正帮着婆婆洗衣服。大木盆里，衣物在肥皂泡中若隐若现，秀兰的双手在水中不停地搓洗，冻得通红。婆婆心疼地说：“秀兰，歇会儿吧，别累着自己。”秀兰笑着回应：“娘，不累，我年轻，多干点是应该的。”洗完衣服，秀兰又拿起扫帚，将院子里的落叶和尘土清扫干净。她看着这个虽然简陋但充满温暖的家，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她也盼着丈夫能有一番作为，改变家里的现状。

午后，阳光洒在小院里，暖烘烘的。汪洪军和父亲劳作归来，一家人简单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弟弟汪洪波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从学校回来，一进家门就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在这欢声笑语中，汪洪军更加坚定了要出去闯荡的决心，他不想让家人一直被困在这几亩土地上，他要给家人一个更美好的未来。